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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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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依旧是那山崖,依旧是那黄昏,却人事已非…

那场战役中,蓝家四海帮占了地利、人和之优势,理所当然的大获全胜。而龙门中除了龙如玉外,则全部丧生于此。龙啸天是被蓝建月、蓝智星两人连手给制服的。洛非因为之前与蝶与争斗在先,受伤在后,自问敌不过多人围攻,于是举刀自我了断。向如松为了掩护龙如玉离开,是身重多刀,失血过多而死!

段海站在山崖边,遥望着远方!那场战役他虽然并没有参与,但他似乎能看见当时的景况…一旁的护卫正蹲在地上焚烧着冥纸,烟香袅袅,直达天际。

段海背着手,看着地上的炉火喃喃念道:「小蝶,妳是我的女儿,妳是我的女儿没错,虽然,妳没承认,但是见到妳的一剎那,我的内心无限的激动,这是亲情所付与的一股力量,我真想大叫妳一句「吾女」,可是话至喉头,就化成了呜咽之音,因为我没有勇气承担发生在妳身上的所有不幸,我没勇气面对一个似曾相识又不相识的流离子女…

所以,所以我只好灯下落书托友交付,书中的点点滴滴是我思念的眼泪,书中的纵横竖直是我衷心的忏悔,十多年来良心的谴责,使我觉得生存只是为了完成未完全的心愿。

而吾之所愿,就是希望妳不要忘却在妳嚎啕之际对妳挤眉弄铃的我,在妳酣睡之时为妳搧凉添被的谈笑眉,不管妳对我是否谅解,不管妳对我是否在乎,只要妳看完这封信,吾之心愿了矣。最后再让我叫妳一声爱女吧,爱女蝶与,女儿,我永远,永远爱妳。」

然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那封还来不急交给蝶与的信。

「你们替我把它给烧了吧!」段海将信拿给护卫,护卫不敢怠慢,双手接过书信后,丢进了熊熊营火之中。

不远处,蓝海萍慢慢的登上山来,不发一语的站在段海旁边。段海的护卫早已知警的退到老远的大后方。他们并不担心蓝海萍会对段海不利,除了蓝海萍没有携带任何兵刃以外,他们还看见了蓝海萍的脸色甚至比段海还要悲伤难过。

这心痛的感觉,蓝海萍比谁都还要清楚,失而复得再失去的滋味,让他一夜之间苍白了头发,憔悴了心神,这次,她是真的离开了…

「她是我的女儿!」面对蓝海萍,段海仍旧是那句话!

蓝海萍只是闭上双眼,沉重的、细细的「嗯」了一声。

段海转头瞪了他一眼,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为了求证,他又说道:「蝶与是我的女儿!」

终于,篮海萍淡淡的回答:「我知道…」

段海浑身颤抖,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紧握了起来。他不相信蓝海萍会这么干脆的承认,其中必定有诈…

蓝海萍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不必如此!小蝶确是你的女儿!十五年前我迎娶冰云,除了可怜她坎坷的身世外,对她并没有任何的非份之想…我甚至不曾碰过她一根寒毛…」

「但是你却…」

蓝海萍道:「这是为了保护蝶与!蝶与拥有一张不属于蓝家人的脸,打从她出生那天开始,蓝家上下除了建月、智星几个哥哥以外,没人对她有过好脸色,这对年纪尚小的她来说实在残忍,我若不溺爱着她,恐怕她的精神早已崩塌…」这也是为什么那天蓝建月逮到蝶与的时候,并没有强硬带她回家的原因。

「这么说来我该感谢你了!」段海冷冷讽刺着。

蓝海萍哑然一笑。他当然知道段海恨他,恨他独占蝶与,但他又何尝不是?他恨蝶与为什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恨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残忍,接连夺去他身边深爱的人儿…

「知道我为何这么宠溺着蝶与吗?」蓝海萍忽道。

段海摇头。他也十分好奇,既然蓝海萍早已知道蝶与并不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为什么还会一反常态的疼爱着她呢?要是一般男子知道自己的妻子不忠,恐怕老早就休了对方,把他们母女两人赶出家门了。

「因为她很像天爱!」

天爱?那是谁?是冰云像天爱,还是蝶与像天爱?众多的疑问在段海心里盘绕着。

「还有,我忘了告诉你…」蓝海萍又道:「知道冰云为什么取『蝶与』这个名字吗?」

段海摇头。

「冰云说,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日子,花前月下,成千上万的蝴蝶翩翩起舞的夜晚。那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她要永远放在心里,所以才会替女儿取名为蝶与!」

段海闻言,跪下掩面,痛哭失声:「云儿…我对不起妳…」

******

话说那天蝶与坠崖,噗通一声跌落潭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游回了岸边,连气都还没喘一下,又闻一声「噗通」,心里大惊,连忙潜下潭水救人。她不知道掉下来的是谁,但很有可能是大哥蓝建月。

待蝶与将那人拉回岸上,这才发现此人竟是南侠-展昭。由于展昭不闇水性,坠落潭水后便已晕了过去。

「展昭怎么也掉下来了?」蝶与当然不知道展昭是为了追随她而跳崖的。

「你们没事吧!?」忽然听到谷底另有人声,蝶与惊讶的看了来人,一名身穿金色鳞甲,披着白色披风金发美人正站在那边关心着。

「金翅鸟!?」金翅鸟在这里,那是不是代表着逍遥子也在附近呢?蝶与有点紧张的左右张望着。

金翅鸟泛起好看的笑容摇头道:「他不在这!」

蝶与又道:「你是金翅鸟还是帝斯…不,我的金翅鸟应该已经不在了…你是帝斯对吧…」

「我是帝斯,同时也是你的金翅鸟!」金翅鸟笑道。「逍遥子虽然唤醒我前世的记忆,却也还保留着今生的个性,我依然还是妳的金翅鸟,一点也没有变!」帝斯将展昭扛在肩上,扶起蝶与,准备送他们回重阳派去。

「我…我还能回去重阳派吗?」蝶与有点犹豫的问着。

帝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当然可以了,妳还是我们重阳派的掌门呢!」

「怎么可能,我…」

帝斯扶着蝶与边走边道:「在妳离开的这段时间,书仙人曾经跑去找过逍遥子哦!他把逍遥子臭骂了一顿,然后逍遥子就很可怜的不敢不听话,乖乖的交出无尘剑,并且承认妳是重阳派的第五代掌门!而那把无尘剑现在就在重阳派里,正等着妳将它收回呢!」

蝶与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只能傻傻笑着。原来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呢!

回到了重阳派,帝斯将展昭安置在床上,也不打算叫醒他,放任他睡到自然醒。

蝶与则在书仙人的陪同下,将无尘剑收回了体内。

「老师…前辈…」

「什么都别说了,ㄚ头,妳受伤很重,让老人家先替妳疗伤吧!」

蝶与微微笑了,泪却同时掉了下来。

书仙人叹道:「唉,不是告戒过妳要小心玄冰巨毒的吗?这么不小心,吃了不少苦头吧…」

蝶与笑道:「幸好我曾吃过月光草,有神功护体,不然早就小命不保了!」

帝斯这时走过来道:「玄□□不是没有解药,妳就别担心了!」

蝶与错愕的看着他:「不是说玄□□无药可解吗?」

书仙人却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帝斯:「你把这颗药喂了小伙子吃吧!」

「这不是『忘忧丹』吗?」蝶与急道。「老师,你这是何意!?」

书仙人道:「那小子的尘缘未了,不适合待在这里。若他醒来发现妳并没死,肯定是死赖在这不肯离去,这对妳或是他而言都不是好事。让他忘了一切才是最好的选择。帝斯,给那小子喂完药后,送他回他家里去!」

「是!」帝斯领命去了。

蝶与本想跟去,见展昭最后一面的时后,书仙人却是阻止了她:「妳就别去了,见了面恐怕更难放下!」

蝶与一咬牙,只好乖乖坐下,接受书仙人替她疗治内伤:「老师,刚刚帝斯说的解药是怎么一回事?」

书仙人道:「虽然北海冰蛟的唾液含有巨毒,但是牠的泪水,却是巨毒的解药。但想要让北海冰蛟流泪是何其困难的事情,有解药跟没解药又有什么分别!?」

北海冰蛟到底是什么样的妖怪呢!?蝶与倒是有点好奇了…

几天后,帝斯从展昭家中回来,并带来了一些消息。

「三王爷倒台了!包大人正奉旨抄三王爷的家呢!」帝斯说道。

蝶与笑道:「云宵父子终于沉冤得雪了!」

「不幸的是,白玉堂为了搜集三王爷的谋反证据,与龙如玉两人潜入三王府的『冲宵楼』,误触『铜网阵』,双双遇害身亡了!」

蝶与「啊」了一声,双手摀住嘴巴,一双眼睛瞪得好大,显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么…那么思雨呢?」她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询问着思雨的下落。

「听说前些日子赵姑娘被皇上打入冷宫,并赐白绫一条,毒酒一杯,具体情况我也不甚了解。」

蝶与彷佛雷电灌顶般呆愣了一下,再加上刚刚听到白玉堂的死讯,终于忍受不住,痛哭失声:「她死了!?他们都死了…」

帝斯又道:「不,赵姑娘并没有死,好像被救走了…」

蝶与闻言马上破涕为笑:「是绝影,一定是绝影救走她的…」

书仙人闻言却是脸色一变再变:「绝影!?那只狐妖竟然还没有死!?」

蝶与暗叫不妙,使出浑身解数安抚、讨好书仙人,说了绝影的诸多好话,再三保证绝影并非邪魔恶煞,这才暂停抚平了书仙人的怒气。

经过一年多的疗养,蝶与的内伤早已完全复原,身上的功力道法更是突破了一个档次,可以毫不吹灰之力一次驾驭两把神剑。

此时的她唇角微勾,对着肩上的凤凰说道:「走,让我们会会北海冰蛟去!」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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