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阴雨绵绵。
司空摘星他们已经问过乌有镇的每个人,结果发现最近到这里的除了他们几人以外就是一个有奇怪小胡子的男人,那个小胡子男人在乌有镇露过一次面之后就消失了。
死路。
牛肉汤去找那个出现在徐阿财床上的小姑娘,小姑娘哭着说:“我爹爹肚子疼,娘叫我去找大夫,我走到徐大叔家门口就被他拉进去,然后他就扯我衣服欺负我。”
牛肉汤飞奔出去拉来花满楼让他给小姑娘的父亲把脉,小姑娘的父亲确实在闹肚子,因为东家给的午饭馊了。
东家就是徐家,安排长工饭食的是总管徐元,可是徐元在出事那天并不在镇上,把馊食拿去给长工吃的是大厨张一刀。
厨子大多很胖,这个张一刀也不例外。他脖子上带着一个明晃晃的金项圈,可惜是原本是给小孩子定制的,尺寸完全不合,紧紧勒在他堆满肥肉的脖子上。
他还是每天带着那令他痛苦的项圈,因为那是他的荣耀,这是徐家老爷在他满月时送的,褒奖他们张家连续五代忠心服侍徐家。
张一刀打算把那项圈留给自己的后代,不过他现在只有十三岁,所以项圈还是戴在他自己脖子上。
张一刀的忠心毕竟比不过徐阿财,年仅十三岁就把祖上传下来的欺上瞒下用的通透。偷主子有风险,克扣下面的工人才是天经地义。他把主子上餐剩下的馊食加热后拿去给长工吃,工人们每餐的几个钱就进了他油腻腻的口袋。他这么做,他爹做厨子的时候也是这么做,这已经是徐家的‘习惯’,长工闹肚子是常事。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地有句话说:厨子不偷,主子不富。他就是这么对牛肉汤说的。
牛肉汤上下打量这个活象个痴肥中年人的少年,那双世故的眼睛令她觉得恶心,她出去对司空摘星耳语一句后飞速离开这恶心的地方。
那天晚上,张一刀出恭时压塌厕板,差点淹死在粪坑里。
也是那天晚上,司空摘星独自享受一锅火候十足的牛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