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月，如钩。
山洞里的陆小凤身边各躺着一个眼睛眯得像上弦月的美人，有些女人天生像猫，不若狐狸精那么有刺激性，但是某些方面也不比狐狸精差。
两只半裸的金发波斯猫躺在陆小凤怀里，眼神里是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自己骄傲的满足。
陆小凤简直真的要喜欢上这两个女人了，至少她们安静，虽然她们安静的原因是因为他听不懂她们的话。
其实女人的多话大半也是为了男人。
陆小凤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现在只是等待。蜘蛛是个耐心的人，陆小凤只能比他更耐心，因为他没有其他选择。
幸好这次蜘蛛没有让困在他网中的猎物等待太久。
（十七）
陆小凤想象中的蜘蛛是黑色的，看起来他错了。
蜘蛛是灰色的，灰色的棉布袍子，灰色的头发，眼睛虽然是黑色，但是眼神是浑浊的灰色。
他看起来就像街道上擦肩而过的任何一个普通中年人，在死水般的生活中挣扎，直到失去所有希望和斗志，只剩下一片的灰暗。当你看到他的时候会猜想他如何在安静地夜晚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绝对想不到他是睡在金山银山上。
或许这才是杀手最好的伪装。
蜘蛛是从陆小凤曾经住过的‘坑’里忽然爬上来的，手里拿着一个大食盒，三层的食盒可算是丰富至极，陆小凤很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大吃起来。
蜘蛛吃的很少，把每种菜都用筷子尖挑起些放进嘴里，每口都要嚼上三十次以上。
老实和尚曾经告诉陆小凤，养生之道是每口饭嚼二十四次。陆小凤试了，嚼到第十次的时候嘴里的东西已经没有味道，嚼到第二十次的时候陆小凤已经觉得嘴里的东西像坨屎。
“有没有人说过你吃相很差？”陆小凤终于忍不住说了，他不想看别人把饭菜在嘴里就变成屎。
蜘蛛笑了，他笑的样子很难看，千百条皱纹一下子冒出来挤在脸上。他似乎很少笑，两个金发女奴都露出非常惊讶的神情看着他。
“我没想到你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陆小凤说：“你觉得我该问什么？”
蜘蛛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片刻后缓缓地说：“我觉得你该问我为什么把你抓来，你该问我那个很多话的女孩子在哪里，或者你该问我关于西门吹雪的事情。”
陆小凤的脸色变了。
蜘蛛知道他的话正戳进陆小凤心里，不由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先回答你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蜘蛛的小眼睛忽然充满神采：“西门吹雪确实是为我杀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