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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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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青远一早就来拍我房门,说要拉我出来看好戏。

才到楼下,就看见昨日才请了我们的掌柜满脸老泪纵横,哭得死去活来的拉着玉枢的衣角,“客官,您就好人做到底,买了小人的店面吧,这店虽说生意并不火气,可也稳赚不赔,养活我们一家老小,再雇上几个伙计,一月下来尚有余剩。官人,小人知道官人也是生意人家,不,不不,官人是菩萨心肠,见不得我们受一点点苦,到了晚上这银子要是拿不出来,金大老板要剥了我们的皮的!金大老板可不像官人这般好心肠,要是得罪了金大老板,小人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呀!官人,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妻子更是身怀六甲,受不得半点折腾,官人是天神降世,就好人做到底帮帮我们一家老小吧……”那掌柜求着求着竟然跪下给玉枢磕起头来,并拉着他身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一起。

我一歪头,他们这是怎么了?

青远一笑,解释说,“昨天有人放在这一样贵重的宝物,不见了,那人让老板赔偿,他拿钱不出,所以正求我表哥买下他的店。”

“很贵重的宝物么,值多少银子。”问完突然想起了昨天青远说的话……偷东西的人,该不会就是玉枢自己吧。

青远望了我一眼,“应该不是我表哥,他是彻底的生意人,既然彻底了,就不干偷偷摸摸的事。”

我一愣,从前天就这样了,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默契到不可思意地回答着我的疑问。

“听表哥说,那是一只花瓶,好象是古董吧,很值钱的样子。”

“那,金老板,是什么人。”

“当地的员外,本地一霸!”

“他为什么把花瓶带到客栈来。”

“当然是有人要买他的花瓶啦,而且那个人就在客栈之内!”

我一愣,“谁?”

青远一转头,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正端坐在桌前喝茶,此刻身旁老老小小已经跪满地了的华贵青年,“就是那个家伙喽!”

……

“不过事情到现在,我也猜出个□□分了。他要买的那个花瓶名贵得很,相信早就叫偷儿盯上了,昨天那个员外拿来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花瓶都有问题,不过那个员外不认帐,硬是叫老板赔,老板也没有办法,只有来求我表哥。”

“他……是不是计划好了,这家店……还有那花瓶,都是他的才开口买的。”

“……八成是。”

这个潭玉枢,恐怕从知道有人盯上我的剑开始,就在算计今天的事情了吧。可是我们明明是前天才认识的……不,在这之前他应该就听过我的名字跟冰破的消息,那么他骗青远来杀我……也是算计好的么?

他耳目遍布,一定知道薛萧来到此地,前夜他安然入睡,次晨却直奔云来,相信我们的行踪他一定了若指掌,他知道一定有人会掀了食客的桌子,金老板的花瓶也一定会被偷,于是今天他才能这么安然无事地坐着喝茶……

“林青远……那天究竟为什么来到我窗前。”

感觉到身边的他微微一震,我的心好象被冷风吹了一下,不太舒服。

“一切都是你们计算好的,对么。”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薛萧,程云?他们到底是不是他的亲戚,他们的父母是不是被人撸走,我都不得而知。包括青远一见面就说要买我的剑,还有那不可思意的默契,好像怕我有丝毫疑问似的,每当我不懂时就马上回答我,一切事情都被他们说的那么顺其自然。青远的师傅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或者只是骗我暂时留在他身边,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师傅说过,江湖险恶……

沉默之即,玉枢已经跟老板敲定了买卖,这家店以后就是玉枢的了,掌柜依旧还是掌柜,所有的伙计都不替换,只是换了个主人。

深呼吸,叹出口气。我决定离开他们。纵使雾灵再大,也不过是座山,那老人再神,也不过是个人,我不相信凭我十五年雾岛生活的经验会找不到他。

说着,我迈开步子就要离开客栈。

“等等……”有人拉住我,那个人当然是青远。“你……要去哪?”

“雾灵山。”

感觉到青远拉着我的手臂传来的温度低了几分,我想我的口气又冷了不少。

“我也要去找师傅,不如一起……”

我转过身,冰冷的眸子对上他清澈的眼睛,可是此刻在那清澈里,我找不见我想要的东西,我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只记得师傅的话,江湖险恶……

我抽回胳膊,一转身离开客栈,头也不回。

我买了干粮和水,出了城。我在小城附近的树林里慢慢移动,找了个平坦的大石坐下休息。明明知道是在绕远路,我干吗要进树林呢……

突然,我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那“嗡——”一声响彻长空,即清脆又悦耳的剑鸣。

此刻声音近在咫尺。

来得真是时候。我暗想。

抽出手中的冰破,呼应般地与之长鸣,相信那人立刻就能知道我的位置,不一会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约半盏茶的时间,不远处树尖叶片微动,发出“啪啦啪啦”地声音,然后一个白衣男子悠然而至,落在我面前。

“好轻功。”我轻轻出声,声音既淡又冷。“公子以声约人,不知找在下何事。”

他微笑着一张脸,表情温和可亲,笑意在看见我之后又添三分。他轻轻举起左手,一把削利长剑被提了出来,通体乌黑的剑身被阳光照得发亮,在这仲夏五月里,那耀眼的黑色仿佛吸收了所有热度随时都可以灼伤人一样,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放出蚀人的气息,让人不禁想要后退。

昆仑山的玄铁。

他说,“我能和姑娘打个赌吗,这场比试如果在下侥胜,希望姑娘能忍痛割爱,把手中的白剑赠与在下,倘若在下技不如人,便将手中的兵器赠送姑娘,姑娘意下如何?”

姑……姑娘……?

……

我是长的很小……别人都以为我是个孩子……最多也就算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可……现在居然被人叫成姑娘……

还连叫四次……?

他眼睛瞎了?

我放出杀气。

又是冲着冰破来的么。我看了看手中的冰破,这把从小就跟着我的白剑除了寒气十足遇水结冰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然它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但是……

“姑娘信不过在下吗?”那人微笑依旧,“如果在下是卑鄙小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的确,这个人以内力驱动剑身嗡鸣,也就是在向对手透露自己内力底子。他的功夫并不差,强抢的话,我未必是他对手,何况他又如此这般以礼相待,可是他叫我姑娘……

“为什么要冰破?要冰破何用?还有……为什么叫我姑娘……”

他一愣,随即呵呵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才停下来说,“的确,看你的身型确实看不出来,可是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很平静,像水一样的眼睛,不是一般的江湖之人能有的瞳仁。何况……”

……何况?

“何况,我主人已经交代过,剑的主人是个姑娘了。”

何况……你主人也是瞎子吧?!

我忍,“那前两个问题的答案呢。”

“东西是主人交代要带回去的,有什么用主人没说。姑娘,现在可以跟在下比试了吗?”他将那把黑剑握在右掌,好似等待般地看着我,“希望姑娘不要手下留情,因为在下一但开始攻击,就不知道什么叫余地了!”

……

我承认我的眼睛很好看,我承认我孩子的身型看不出男女,不过我杀人的时候眼神就不是水,而是冰了!

我点点头迎了上去。

用你这辈子最后的时光牢牢记住吧,喊错别人性别的下场,只有死!

他的剑,快而犀利,像风一样罩满我全身,却又飘忽不定。黑色的剑光带动着太阳,白色的影子在阳光下舞动,仿佛瑶池之中的一只翩然仙鹤。

他的剑凌厉,却没有杀气,我知道他不是想杀我,只是想赢我。他边打边笑着,好像在享受这次决斗。

不,这是个赌约,输了的人从此将不再使用他们手中的兵器。

他的剑招变化得很快,似乎只有进攻没有防守,可每当我抵挡过他致命一击封了他后路转而攻击他时,那黑色的长剑又好像有灵性一般急转直下截去冰破的前路。于是我在想,那剑其实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那是他伸长了的手臂,多出来的眼睛。剑招随心而动随意而变,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突然,左臂划过一丝焦热,我足尖点地向后撤去,借拉开距离之季偷看了一下伤口。皮外伤并不严重。

他的剑气紧接着驶来,我们又纠缠在一起。

如果说他的剑是风,那么我想我的剑就是雨——五月梅雨细细地下着,细细密密罩向他全身。如若他狂风大做,我便雷雨交加,他攻得越猛,我出剑越快。如果在身高上他优于我,便在速度上补救回来。

冰破散发出强烈地寒气在空中游走,在这仲夏之季,寒气一离开剑身便迅速融化成水雾,我打过的路,身后一条白带,与他的剑光纠缠不休。

水气增加,跌落成湖,汇集成海,冰破势如破竹,带领千军万马席卷而来。他也不慌,一个旋身以剑为垒抵挡我的攻击,并退出两丈余远削去我的力道,却在脚尖一点地之后又猛攻了过来,犹如洪水猛兽,乘风破浪。

来去之间,我们已交手百余回合,远处茅舍的炊烟已灭,午饭都吃过了,我们却仍不分胜负。这个人实在厉害,我没有办法在三招之内搞定他。

打斗之时,另一声剑哮破空而出,那声音并不全是因内力所至,剑的主人猛得用剑去碰击硬物,为的是发出更大的声音,好让远处的人都能听到。

……那个人是,林青远?!

又二十回合后,青远的身影出现在这片林子,并不由分说插进我们之间。这小子脑袋有问题么,手上的伤还没好,他以为靠这样的身体有本事拦得住我们?

“你让开!”我一剑挑开青远的剑尖向白衣人刺去。

那人也一愣,架住剑问,“这人是谁,你朋友吗?”

“与你无关。”说着又是一剑。

白衣人一笑,笑得别有用意,他右手一收,左掌猛得朝青远胸口拍去,我一愣,忙用一股掌风推开青远,转过身来再用剑抵住白衣人的脖子……谁知道,那人的剑却先我一步刺进我怀里……

好热……

“穆佳……穆佳,穆佳!穆佳——!!穆佳——!!”

“……别叫,我听得见!”

我我输了,这傻小子叫我分了神,速度没对手快,只差一,不,半步……

我的身形在半空一凝,堕了下来,跌进一个人的怀里。

冷冷地瞪了身边的青远一眼。“嗯……”我闷哼一声。

心疼,不是伤口的疼,是打从出生开始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心疼,我的剑,我的冰破,就要这样被他带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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