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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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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四,清晨。

当素依回到烟雨楼时,淇澜还在前厅里。“你这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小方半夜回来说你不见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已经不见了一个离离,再要是丢一个,可让我怎么活啊?这生意还让不让我做了呀?”

素依深知淇澜的性情,只是淡淡一笑,不多做言语。旋又黯淡了颜色,道:“淇澜姐,离离可能真的出事了。罗少爷说离离根本就没去过锦绣坊。”

淇澜探手将皱起的眉头抚平,淡然的神情遮不住面容的疲惫。“你忙了一晚,先回去休息吧!离离的事我来打理,你别担心。”

素依点点头,却不移步。她在淇澜耳畔低声道:“我见到‘飞星令’了。”

“什么?”淇澜乍闻之下亦是一惊,“怎么会?”

三年前,“飞星门”惨遭灭门之祸,又怎么还会出现门主的“飞星令”呢?飞星传恨,“飞星令”里全部都是诛杀令。

来到素依的御风苑,素依将昨晚之事告诉了淇澜。

沉默了许久,素依方道:“淇澜姐,我当年自卖于舞馆,本是为了便于刺探情报,蒙你多加照顾,素依感激不尽。‘飞星门’灭门,我起轻生之念,也是你劝阻了我。这三年,我随你到临安,日子过的也算轻松自在,你待我甚好,素依不是不知感激。”

淇澜不语,她知素依如此说必有下文,便静静地听下去。

“只是,如果门主真的尚在人间,素依自然要追随门主左右。所以,淇澜姐……”最后几个字,素依想了又想,还是无法说出口。毕竟,这三年里,她早已和烟雨楼融在了一起。

淇澜微微一笑,柔声道:“当初开这烟雨楼,我便对你们说过,你们都是自由身,什么时候想离开都可以,我绝不会留难。”

素依的神情依旧云淡风轻,但想到可能将要离开,又陷入一阵不舍的愁云之中。“谢谢你,淇澜姐!”

“早点歇着吧!飘飘那丫头等了你大半夜,我让她先去睡了,你就自己梳洗吧!”

“没关系的,这些事自己做来更习惯。”

淇澜知素依此时心情复杂,便故意怒道:“你呀!把丫头都惯坏了,什么都不做,还要她干什么?看人家琉泠,两个丫头还嫌不够呢?”

素依摇了摇头,“我知道了!淇澜姐,你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你让飘飘去睡的,还来怪我。”

“死丫头,敢这样说我!”淇澜佯怒着出了御风苑。

素依看着淇澜的背影,想起五年前初见她时,她一挥手一抬眼的风情,岁月已渐渐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然而她的风姿,却没有被岁月淹没。素依终于明白,有一种美是可以永存的。

淇澜吩咐烟雨楼中暂时无事的人都去寻离离,虽知此举无疑于大海捞针,但她还是要去试一试。

吩咐完众人,淇澜感到一丝倦意,已有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珩筱的事,红嫣的病,离离的失踪,还有素依……都够她操心的了。这几日怎会如此多事呢?想到这儿,心绪越发不能安宁。

淇澜一阵头痛,挥手轻轻揉了揉眉头,几道皱纹触手可感,真的是老了啊!淇澜心中叹道,想想自己不过二十六七,竟已到了这般光景,不由地又叹了一口气,这偌大的烟雨楼,怎能不让她操心呢?

去看过红嫣,陪她吃了些东西,又闲聊了几句,淇澜更觉得疲惫,便起身回了清波轩,预备休息一会儿。

一进清波轩,淇澜见一人负手立在屋中。那人似察觉有人进来,缓缓转过身来。那人三十来岁,精瘦干练,一副儒生打扮,双目精气敛尽,一看就知是个厉害人物。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敬王府的段先生吗?段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淇澜还是那股风尘习性。

这人名曰段远山,乃是敬王爷府中的上宾,虽无官无职却深得敬王爷的信任,以至于朝中诸多官员都对他礼敬三分。

“多年未见,你还好吧?”

“好,怎敢不好呢?”淇澜娇笑着反问。“段先生现在在王府春风得意,日子好不让人羡慕,我又怎敢不好?”

段远山不以为意,沉声道:“王府发现蒋靖渊的尸体了。”

“蒋统领死了?他不是什么王府第一高手吗?那么大的本事,谁能杀的了他呢?”淇澜面不改色地问,心里却是波涛暗涌。尸体是她亲自处理的,怎会如此轻易被发现呢?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个我倒想请教一下你。”段远山的目光从淇澜身上一扫而过,眼神凌厉,似能洞穿人心。

淇澜扯出一丝笑意,随即笑容荡开,一时春暖花开。“问我?我一青楼女子能知道什么?”

段远山幽幽凝视着淇澜,低声叹道:“别人不了解你淇澜,我和你相识十几年又怎会不知呢?”

淇澜秀眉一挑 ,斜视着段远山道:“我怎配与段先生相识呢?象先生这样识时务的俊杰又怎么会和我这风尘女子相熟,先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吗?”淇澜坐到一旁,沏了杯茶,浅呷了一口,悠悠笑问,“段先生莫不是以为,凭我这点道行就能杀得了王府第一高手吧?”

“我看过尸体,只有两处伤痕在后脑。伤口薄而窄,却很深,分明是暗器所致。而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快的出手。”

“哼!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天下暗器首推四川唐门,然后是江苏徐家,哪里轮得到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

段远山微微一笑,“如此自谦,倒不像我所认识的淇澜了。江苏徐家一夜销身江湖,不知所踪已有三年,四川唐门也是人才凋零。其实,就算他们鼎盛如初,也未必会胜得过你。”

淇澜知道他对自己了解甚深,遂不再在这方面多做纠缠。“你认定是我杀的人,凭什么?我淇澜安安稳稳地做我的生意,干吗要去遭惹敬王爷?烟雨楼能有今日,也是靠敬王爷的照顾,我再傻,也不会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吧?”

“这些话你对别人说或许有用,但莫忘了我和你相识十几年并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你居然还敢这样说?”淇澜冷笑道,“若不是我错信了你,‘飞星门’会被灭门吗?萧逸会死吗?我的‘纤云盟’会散吗?还有师父,你老实说,师父究竟是怎么死的?”

段远山一阵漠然,良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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