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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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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秋上日头。

正值六年一次的金菱论剑,离金菱山五里远的瑞雪镇靠了这得天独厚的位置,近一月来都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江湖之人,或是小有名气之辈,或是泛泛无名之人,或是卓越大侠,个个都是跃跃欲试,无名的想从这论剑中一战成名,有名的则是想更有名气。

这人之心便是一个旋涡,这旋涡的中心,便是一个“欲”字。欲之念,心之贪。管你心无所物,两袖清风,还是遁入空门,堪破红尘,欲念一起,便也只是俗人一个。原本这世间,便没有无欲无求之人。

丰年客栈是瑞雪镇一间小客栈,客房不过十余间。店名却是好的,正衬了“瑞雪兆丰年”这景。但凡来参加这金菱论剑的江湖中人,面子都是极为金贵的,这种小客栈自是看不上眼,都奔大些的客栈去了。因此,丰年客栈的生意一直冷冷清清。

这日,丰年客栈掌柜的吩咐小二照看着寥寥无几的两三位来客,自己在柜台打起了瞌睡。这店小,人手自然也少,除了掌柜的,便只一个小二和一个厨师,也能照看过来。将近中午,突然两道人影踏入店中。一见来人,众人具是眼前一亮。

来客是两位锦衣少年,身材高挑。高些的少年十七八岁左右,墨色长发,一双丹凤眼温润如玉,容貌俊秀,长身玉立,薄唇剑眉,一袭丹青色长衫,衬的人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儿。稍矮些的少年十六七岁模样,着一件鹅黄色的袍子,额前流苏不住来回晃荡,容貌清绝细致,不输那青衫少年,只是年龄比那少年略小。这黄衫少年此时脸色微沉,紧咬着下唇,不知生气什么。

这店小二也极是机灵,虽被二人的容貌气质怔住,但即刻便清醒过来。忙奔过去,接下青衫少年手中行李,引二人找了桌子坐下,恭敬的问道:“二位公子是要住宿还是用餐?“那黄衫少年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语。青衫少年摇了摇头,冲小二微微一笑,说道:“找两间干净些的房间。”这少年一笑,竟如春风抚来,令人舒服不已。小二登时熏熏然,忙不迭的点头:“有的有的”,见那黄衫少年仍咬着个唇不说话,忙赔笑道:“这位小公子,咱小店虽小,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望了青衫少年一眼,见他嘴角含笑,不由心中一喜,有意卖弄自己口才:“小公子,您旁边这位公子也满意,您瞧瞧咱这环境……”话未说完,那黄衫少年突然逼近他,阴森森的说道:“你刚才叫他什么?又叫我什么?”那小二登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道:“我刚才叫他公子,叫您小公子啊。”

这开客栈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招待来客时,若是两位青年男子,店家总会称年纪大些的为大公子,年纪小的为小公子,以示区别和尊敬。

不料那少年听了他回答,登时大怒,跳起来一掌劈了桌子,怒道:“你瞎了眼么?我明明比他大,还有,我是他师父,你应该叫我老前辈!!!”那店小二顿时呆了,反映过来干笑:“这位小公子,您莫不是在和小的开玩笑?”那少年气的脸色铁青,怒骂:“我象开玩笑么?”小二看看青衫少年,又看看暴怒中的黄衫少年,瑟缩着不敢开口,心里却老大不服气:你明明看来比你旁边那位小,怎的叫你老前辈,当我傻子么。

青衫少年见状,一把拉过少年,抛了锭银子给小二,说道:“他确是我师父。麻烦带我们去房间,再送些茶水过来。剩下的银子便作那桌子的修理费罢。”听了他的话,那黄衫少年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那小二却“啊”的一声,傻了。少年脸色又是一沉,正待出口呵斥,那掌柜的忙走过来,狠狠敲了小二脑袋一下,赔笑道:“对不住二位公子,这小子头脑有些糊涂。来来来,二位楼上请,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青衫少年拉起还在生闷气的黄衫少年,笑笑,朝楼上走去。留下那小二一人在原地,目光呆滞的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两名少年正是尉迟剑影和江日风。他二人从鄂川出发,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十多日,终于是到了这瑞雪镇。一路走来,每每去客栈,尉迟剑影总是被小二称呼为小公子,令他极为恼怒。其实这也怪不的小二,尉迟剑影容貌偏年幼,远远不若江日风的沉稳,自是令人难以相信他要大过江日风。一路上尉迟剑影气了个够呛,偏生他一解释别人还是一脸惊疑,一路上他两住过的客栈,总要破几条凳子或桌子。

两人进了房间,尉迟剑影仍是气呼呼的。江日风心中暗笑,心想这人都行了弱冠之礼了,却仍是小孩子脾性,总爱在小事上较真。心中如此作想,却也不点破,只温声道:“不相干的人误会便让他们误会去,自己明白就行了。”尉迟剑影怒道:“你当然不在乎,吃亏的可是我!我明明比你大,明明是你师父!!!”一生气,他那清绝的脸染上一层淡淡的红,便如那素水墨画儿描上了淡淡的丹蔻,蒸的脸有些不真实起来。江日风这下连眉梢都带了笑,却仍是忍着,只说道:“是是是,你说的是。”心中发笑不已,全然当自己是在哄小孩子,还是比自己大三岁的小孩子。

尉迟剑影慢慢的消了气,心神一转,想道:“既然他们瞧着我的脸都不信我是乖徒儿的师父,哼,我偏要想办法让他们信!”眼珠一动,一计上心,嘴一牵,冷笑道:“好,便这么办!”江日风笑笑,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理会,径自坐下来品茶。

翌日清晨,江日风下楼,旁边却跟了个头戴黑纱帽,一袭黑衣的人。那店小二见江日风下来,却不见尉迟剑影,不禁一愣,却知这是客人私事,不便过问。只道个万福道:“二位这边请,早点已备好。”拿眼瞧了瞧黑衣人,心中狐疑。那黑衣人喝道:“臭小子,瞧什么瞧!”声音带着故意压低的沙哑,偏生漏了一丝少年的清脆,却也不象昨日那无礼少年脆生生的嗓音。小二吓了一跳,不敢再瞧,忙侧身引他二人坐下,送来早点,便去招呼为数不多的其他客人去了。

江日风端起茶喝了一口,登时清香沁入脾肺,是上好的碧螺春。坐他身旁的黑衣人低声得意的说:“乖徒儿,我这招换装变身怎样,这下没人怀疑我身份了罢。”声音却又成了尉迟剑影那清亮的声音。江日风一笑不语,夹了块春饼到尉迟剑影碗里,说道:“快吃罢,凉了便不好吃了。吃完我们便上山去。”尉迟剑影见江日风不发表意见,大感无趣,夹起春饼,却又“啊呀”一声放下了筷子。

江日风双眉微微一蹙,淡声问道:“怎么?”尉迟剑影呆呆道:“我忘了在纱帽上留条缝揭开好吃饭了。”江日风一怔,随即笑出声来。他笑声不小,引得全店的目光都朝他这桌飘来。尉迟剑影登时恼羞成怒,纱帽一摘,又是一掌劈了桌子,跳起来怒道:“我不上山了,你一人去!”身形一顿,人已飘到了门口。

江日风干咳一声,收起了笑,略显无奈的摇摇头,点足朝尉迟剑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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