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飞飞扬的神色在注意到纯一缠着绷带的右手后,突然阴沉下来。如果没记错,透出斑驳血迹的皮肤上烙着冥咒。
该死!他暗自骂了一句;他已经猜到某个傻瓜做过什么好事了。视线紧紧锁定在那只手上,一股咆哮的血气直冲脑门。顾不得纯一的拳脚反抗,他像是拎着小猫小狗一般,大手一伸将她挟在臂弯下,撂到沙发上。
昨天用过的急救箱还搁在茶几上,没等纯一想明白,白慕飞手中的剪刀已然利落的剪开了她手背上的层层纱布。
伤口突然被裸露在空气当中,一阵刺痛让纯一皱起眉毛,吸了口凉气。
“笨蛋!”白慕飞有些心疼的责备着,他轻轻托着纯一的手,用镊子拈着沾了消□□水的棉球细致的清洗着伤口,然后,崭新的纱布又重重的裹上去;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像在呵护一个易碎的瓷器。
神经传导入思维中枢的不再是肌肉撕裂的痛楚,清凉慢慢传遍了全身。纯一有些懵了,眼前的人与另一个身影有了瞬间的重合;虽然他们散发着完全不同的气韵。不经意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滴到手背上。
白慕飞微微一震,手的动作也突然停了,他有些惊愕的抬起头,却发现纯一使着左手背往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心理学上有这样一种现象,突然失忆的人,看到以前不认识的人时,会格外的紧张,因为他会觉得“现在我更是谁都不认识了”;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的家人,要好的朋友或者爱人的时候,却会显得比较轻松,甚至会有不同程度的亲近感;这,亦可能理解成为一种本能。
那么纯一……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应该存在着那个影子吧;毕竟,那是曾经拥有过的刻骨铭心的感觉——白慕飞这么想着。一方面,他感叹着缘分的奇妙,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担忧。他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岳白那样做会引发何种后果,虽然岳白的那种诠释爱情的方式自己并不赞同,但他似乎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师兄了。
——至少,岳白倾注的感情是真的。
如果曾经的那场恩怨情仇,在千年前只能用欺骗与背叛来解释的话,到今天,似乎又可以用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来评价了。
师兄,是个傻瓜……
爱情,不是单面的付出与庇护,而是相互间的珍惜,理解,扶持……
罢了……
白慕飞觉得有些无奈,在他看来,活了一千年的岳白,思想依然是陈旧的。
罢了……
既然答应了岳白要好好保护纯一,那他也会一直瞒着纯一岳白离开的事实。只不过,他似乎预见了将来的某个时刻,某个场合,某些将要发生的事情。
师兄,他真的是个傻瓜!
纯一在这个时候也不着边幅的想着些东西。她心里闪过不妙的预感,说不出是为什么。只要一看到缠着绷带的右手和另外一道年代久远的伤痕,她都有些心悸。就在这段不长的时间了,有好几次,她把面前埋着脸的人当成了另一个;她伸手过去,在几乎要触碰到那黑亮头发的时候,生生的停住了。摇摇头,她告诉自己——不是。
“岳白他……”终究还是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白玉堂显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可他仍旧问一句
“没……”
“好了!快走吧!该上班了!”打完最后一个结,他站起身来;依旧扬起了招牌的明媚笑容,向纯一伸出了手。
不知道那只猫将事情办得如何了……
早晨的刑警队大院,兴许是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的缘故吧,流动在这里的空气是闲散的。天气不错,已经是暮春了。越来越暖的阳光,从枝叶浓密的绿色里透下来,却似被过滤了令人发昏的燥热一般,洒在地上,射进窗里,斑驳出一片片淡淡的亮块。
喝咖啡的人,站在窗边,一边使着小勺子慢条斯理的搅动着杯里褐色的液体,一边扭扭脖子扭扭腰,大口呼吸着早上清新的空气。做着开工准备的人,蹲在纸屑篓边,操着小刀,哼着小曲削铅笔。门卫老大爷,依然是一副见着谁都乐呵呵的样子,衣兜里揣着的,永远是听不腻的《定军山》。
这是个悠闲的早晨。
“什么!!!!”
突然之间,从这栋建筑物的最里端传出一声爆喝。
正打扫卫生的门卫大爷,一个手滑,将簸箕砸到了脚背上;喝咖啡的人,猛灌一口冲进肺叶里,呛得满脸通红;削铅笔的,一不留神削到了指甲。
最里端是颜队长的办公室,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白慕飞叼着烟,抱着手臂站在门外,神情有些古怪——刚才,他点烟的时候,差点用打火机烧掉眉毛。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定格在那扇紧闭的门上。里面传出来的一些断续的,模糊的争执声音,让他们猜测着到底是谁惹得那平日里的笑面神颜队长如此大的火气。
白慕飞皱紧了眉头,他的视线扫过所以望着这边的人,手指不由得将抽了半根的烟夹紧了——这个局面,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片刻沉寂——
“哐啷!”门猛的被拉开,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是一张咬牙切齿的面孔——跟颜队长吵架的是林纯一!!这无异于一颗重磅□□一样,将刑警队炸开了锅。如何不让人倍感惊讶呢?目前正是5•12大案的节骨眼上,专案组的两位精英火并起来,意味着什么??平素在众人眼里的开心果现在正气鼓鼓的走过来,拳头捏得紧紧的,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的怒气,像极了蓄势待发的猫;目光冰冷得能冻死人,额角上跳动的青筋分明告示着众人:别惹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这幕的人陷入了短暂的动作停滞状态。
然后,更让人猜测纷纭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立在颜队长办公室门外的白慕飞,紧跟在女孩的身后离开,他似乎在解释着什么,并试图想拉住她的手臂——这绝对跟在老虎头上拔毛没什么两样——以林纯一目前的状态,谁见了不是躲得远远的?
果然……一声惨叫之后,众人便只看见白慕飞不停的甩着手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而肇事人已然扬长而去。
这又是什么事态!!!
有好奇的人悄悄的凑上去,偷偷瞥见了印在白慕飞手背上的深深的一排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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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比较慢。。。OTZ。。
某是在借打工上学写论文的空闲时间码字。。
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