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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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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浑暗的天空下万籁具静。稀疏的蝉鸣声不时在耳畔萦绕。

呵!在这血雨纷争中,恐怕也就只有这些不觉世事的小东西才会如此欢快吧……

也不知是否是我睡的太久,现在醒了,发现自己此时竟是独自靠着樱铃树下。娘?娘呢?我慌乱地支起身子,四下张望。不远处,宋云依旧盘膝打坐,两道秀眉不和衬他清莹的脸而紧紧纠结在一起。

但娘呢?——糟糕!会不会是被野外的怪兽给……我脑子里忽然闪过可怕的念头,但转念一想,不可能啊,怎么会不动声色就将娘劫持走?

管不了那么多,我抓起身旁的‘银蛇’唰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身体的毒素虽然已尽,可元气大伤,浑身酸软无力。一个踉跄,我用手吃力地撑住樱铃花树。因为震荡,树上的樱铃花花瓣细密地飘洒,‘铃铃’声不绝于耳。

我抬头,从密集而落的花瓣中依稀看到两个正向我走来的身影。

是娘亲!而她身后,一袭雪白的法袍张扬着威严,咄咄逼人!散发出的霸气直逼咽喉。

看清了,认清了!是——浪萧宇!

宋云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不寻常人的气息,猛的睁开双眼,望了望他们,起身向我走来。我看到他微微紧握的双拳已变的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娘告知我,天未亮她便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前来的浪萧宇。她就与他一同去了月牙泉边细谈了一会,至于他们谈了什么,娘却避而不答,只是娇艳的脸上闪过一丝陌生的恍惚。

浪萧宇没有通常常人应有的问候,例如“身体好些了吗?是否还有不适之类。我向他道谢后,他只是冷定地看了我许久,弄得我最后很无措时才缓道“不必。”

我有些愠怒地看着他,却并未那么恼火,他的如此冷漠也是早该料到的。

而我却忽略掉,从一开始,后侧的宋云一直一言不发,头偏向一边,盯住地上的樱铃花亦或不明处。我不清楚,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小月,身体好些了吗?我们要加紧上路了。你爹爹不知如何,时不待人啊。”娘亲眼中擒满了愧疚与担忧,还有那抹我不能理解的一直憎恨的企求。又是为爹爹!

我应了声,正欲向浪萧宇告辞,娘又开口“小月,从此,宇少爷便与我们同路了。”我惊讶地睁大双眼。娘却不管我瞬变的表情,兀自道“宇少爷已尽知我两母女的事了,他本是一心想平定这乱世拥有侠肝义胆之士。所以想伴我们一同找到你爹爹,与其联手。况且宇少爷身手不凡,你也看到了,路上……”

“不用,娘,不用麻烦旁人。”我一急,忙打断娘亲,转身向浪萧宇道“宇少爷,救命之恩,我綮小月定不相忘,他日一定报还!只是,寻找家父的事无须旁人插手,就此谢过!”我抱拳弯腰,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了红晕。是!我不想被他看扁!

而他的眼神依旧淡淡,不温不火地指着宋云,道“他呢?”

我不解“什么?”

“他是内人?”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只是‘他,他’的支吾半天。看了眼宋云竟发现他本无神的 焦距正死死地集中于浪萧宇。

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的蔓延,娘立刻开口,笑说“是啊是啊,多个人多个照应,宇少爷今后还要麻烦了,小月,不得无礼!”

娘朝我挤了挤眼,我胡乱地应了,将手中的银蛇抓的更紧了些。

他是我梦寐的吹萧人啊!为何此刻得知今后要与他朝夕相处后,体内竟充斥着漫灌的不安?我看着他,他也感觉到我哦的目光而回望了我,四目相望的刹那,那股不安更飓速地扩大。

半晌,他轻声“羽娘,今后叫我萧宇便可。”

“綮大侠,手下有四大护法。当年赤血谷一场激战,綮大侠便不知所踪了。”离开月牙泉,踏上路途,浪萧宇开口道。

“恩,是!綮郎他就是在赤血谷战后回来与我惜别,去往大理,就…………但至于那四位护法,我只知道是綮郎的心腹大将,但却从未见过。”娘亲道。

“羽娘没有离开过沧月海岸的村落,自然没有见过。但他们都在等你。”

“等我?”

“没错,綮大侠没有了下落,他们只能跟随夫人去完成綮大侠的大业。”

娘呼了口气,“我一妇道人家,男人的定世大业我不懂,我只是作为一个妻子要去找到我的爱郎罢。”

我忽然感觉到身旁娘亲拉着我的手徒然一震,力道加深了些,将我的手捏的生疼。

“娘?”我轻吟着回头。

“羽娘?”宋云担忧地晃着娘的胳膊,他从未见过向来嘻嘻哈哈的娘这般失魂过才吓坏了吧……

但我——我见过!这是她思念父亲时才会有的表情!每当如此的落寞与失意打落在娘的饿脸上时,我就无法自制地恨这世,这争,这乱。还有我那从未谋面过的爹爹。

那些在我看来该死的回忆好象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随意击垮掉娘这么多年来所伫立的坚韧,将她置于万劫不复!

我顿时喑哑住了,只是心疼,正因我了解她为何如此悲落地失神。

暮地,浪萧宇轻声将节骨分明的手掌放落在娘的肩上,唤“羽娘。”极轻极轻。然后又朝宋云摇了摇头。我惊奇地看着他,他竟能够明白娘?

“是萧宇胡言了,羽娘,他们是綮大侠的心腹,必也会对夫人忠心不二!而且他们各个也都非等闲之辈,如若同他们一起,找綮大侠定不是难事。”

他怎么会这么了解?连娘不知道的事他都一清二楚。早知道他不简单,但也……看他的年龄也就只比我和大个几岁,怎么……

“那……他们在哪?”娘突然像是从梦魇中惊醒过来,恍然回神。眼中充满了希翼。

“自失散了将军的消息后,那四人便引退到四村中,我们只有——”

“他们不当官吗?现在世道乱成这样,他们能够坐视不理?”还不等浪萧宇说完,宋云抢话道。

“当年的赤血谷战中,大理帝都君主就被拭杀,当世哪能无主?他们原以为綮浪大将军会坐镇平定。但谁知道大战后将军就袅无音训。他们四人试问又有谁敢独领群雄?”

浪萧宇看着插话的宋云“再说,他们四人自始自终都效忠于将军,其他的事他们又怎会管?”

“是这样吗?你会不会知道的太多了?”宋云还是眼神死死地看着浪萧宇。

“我知道的可能远超出你的想象!”浪萧宇斜睨着宋云。

“那你还敢说你不可疑吗?从你出现开始就——”

“我们要怎么找到他们?”我虽然对浪萧宇也满腹疑虑,但看着宋云对浪萧宇不知为何的剑拔弩张,我却很不痛快。

浪萧宇突然低头看着我,高傲消失,然而取代的只是一如往昔深莫的面无表情。“四护法之一的尹剑心在离大理城最近的湮村。其二穆绒在离我们现在的所在地最近的雁南山。其三刈宣在离雁南村扁北的聚弦村。最后是辽踏雪在凌啸村。”

“那我们要先去找离我们最近的雁南村的刈宣是吗?”

“不是吗?”浪萧宇斜眼看着我,不答反问。让我很是不自在。而我也感觉到在一旁的宋云的目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我不敢看向他。

雁南村前。

我们一行四人伫立在门口。奇怪?这村落的木门似乎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大大地悬吊着敞开着。往深处望去,也不见有人烟。我暗自心里涌动着隐隐的不测。

“进去吧。”浪萧宇平淡如风,率先走了进去。

比刚刚更奇怪的是,村中虽无人无息,但走进了感觉里面并不像村外来的诡异恐慌。尽管时时会有凉风袭过也并不觉得阴冷。

“奇怪,这村怎的如此荒芜?一处人家都没有?”宋云环视着四周道。

浪萧宇顺手朝一个方向指去,道“不是没有。”我们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我们暮地倒吸了口气。“那……那是什么?”宋云颤声。

只见一双双眼睛贴在窗户上,散发着质疑与猜忌,还有些……警惕。

浪萧宇并没有理会我们的惊讶,兀自走到一家看上去甚是破旧的房子。熟门熟路地敲了三下门,然后取下别在腰上的玉萧,“在下浪萧宇。”

‘吱——’门应声微微开了条细缝,从里面探出了双眼睛,看恶劣眼浪萧宇,有看了看浪萧宇抱握在胸前的玉萧,眼睛嚯地睁大,立刻将门敞开,从里面有钻出了几个身着白色风衣的人。

“原来是宇大少爷,里边请。”一个听声音略显年迈的人上前卑躬说道,有转头,“影,为宇少爷备上房。”

浪萧宇指了指身后的我们,告诉那个叫‘影’的人还要三间,便上前去与那风衣老者耳语。

娘在宋云的陪伴下先随影进了房间,我狐疑地看了看浪萧宇那侧也跟了上去。

在开饭时,浪萧宇告诉我们,这儿是一家客栈,这城中所有人都穿那种遮面的白色风衣,他们很警惕外来人,而村中人也从未有人踏出过雁南村一步。

我恍然大捂似的点了点头,但娘却好象并未在意,只是很平冷道“你来过?”浪萧宇道“是。”娘亲“哦。”了一声后就接着吃饭。吃了一口,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道“难怪你那么清楚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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