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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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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突变的惨重打击,使一凡象变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原来的一凡,丰神玉立,白衣飘逸,脸上总带着淡雅温宛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浴春风的清凉感觉,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他,感受他如小溪流水般舒缓的声音。他也从来不因为自己出身世家,有着傲人的武功而瞧不起任何一个人。他也喜欢各种各样的人,就算大街边最邋遢的乞丐,他也可以拉着他的手谈心,喝酒。有他的地方就有欢声笑语,他尊重每一个人,爱护每一个人,把每一个人当作自己的朋友。

然而,现在的他,经常不洗不擦,头发、胡子散乱如麻,原来洁白的衣服也东一块,西一堆的脏黑,眼睛沉郁,表情阴硬,经常怔怔的发呆。除了偶尔和华清他们讲几句话外,对谁也不理不踩。

看到一凡这样,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心痛得流泪,特别是华清。

对于一凡,华清似乎有种很特别的感情。

在一凡昏迷期间,华清不眠不休地尽心去护理他。

当然,这可以说是尽一个朋友的义务。

但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出,华清在照顾一凡时,脸上流露的温柔和爱怜并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就象一个细心的情人一样。

情人 ?

华清不也是一个男人吗?

他为什么会对一凡流露出这种只有情人之间才有的温柔呢?

最先看出有什么想不妥的是青青。

“华大哥,为什么你会对赵大哥那么好?”青青终于在忍不住问。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呀,而且他也是我的病人,我怎能对他不好呢?”华清一边帮还在昏睡的一凡用湿湿的热毛巾抹去他脸上污垢,一边轻声回答。

青青的心泛起一阵酸意,不由大声叫嚷:“不是,肯定不是,你对他好象特别的不同。”

华清笑笑说:“别胡说了,我对他哪里有什么不同?我对你不也是一样吗?”

青青又想起当年自己被绑住正要被那些愚昧的村民活埋时,是华大哥及时赶到把她救下来。

当时,华清怜爱的把她抱在怀里,双手温柔地用丝巾抹干净她那长满毒疮的脸上的污垢,并把她的头发轻轻梳理好束在脑后,说:“妹妹,不用怕,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再受到别人的伤害!”

就是从那一刻时,青青爱上了华清,尽管那时她才十岁,华清也不过是十三岁。

爱情这东西无论对谁来说,都有强烈的排他性,绝对不允许第三个人插一只脚进来。

这五年来,都是青青和华清两人相依为命。

尽管华清会对所有的人都很好,特别是对他的病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尽心尽责,青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最终他是会到只有自己两个人的家里,对自己依然是那么的爱护和关怀。

但是,自从赵一凡出现后,青青就感觉到她的华大哥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她看到他总是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望着一凡,然后又会莫名其妙的一阵脸红,象一个怀春少女般娇羞和温柔。

每看到这样,青青心里就一阵恐慌,她隐约感到华大哥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或者她是多余的也不出奇。

她可以对任何一个人都很好,但是一见到一凡,就不由变得恶狠狠,冷冰冰的。尤其看到华清对一凡很好的时候,她的心就象蛇咬般痛。

真奇怪,怎么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酒肆。

一个头发衣衫脏乱的男子象一滩烂泥般在卖醉。

这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无痕公子——赵一凡。

对于出生在一个享负盛名的武林世家的一凡来说,从出世以来,就拥有了很多别人拼搏一辈子都没法拥有的东西,比如一流的武功,江湖人的尊敬与及富可敌国的财富,尽管都长得那么大了,却没有经历过任何风浪和挫折。以前,一凡老是笑着说:“老天似乎很青睐我,使我的人生路太顺利了,以至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失败和挫折。我真希望上天能给我一点挫折,让我磨练中成熟起来。”

现在,他竟然真的遭受了人生最大了惨变了,一夜之间,母亲惨死,父亲失踪,家园被毁,什么也没有了。

发生这样的事,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赵一凡这个从没有经历过打击的公子哥儿来说。

“小二,再……再来一罐酒!”一凡把那已喝光的空酒罐狠狠地一摔,大声叫喊。

“是,公子。”小二快步上前把摔碎的酒罐碎片捡起来,然后把一罐未开封的酒放在一凡的桌面上。

“唉,你看,那就是无痕山庄的少庄主赵一凡,想不到家门的惨变会使他变成这样。”坐在旁边的一个客人指着一凡对另外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摇头,满脸惋惜之情。

“今年江湖真是多事之秋,离情箭的出现使到很多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已经是一大头痛了,想不到无痕山庄也会在一夜间被毁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外一个穿青衣的大汉答话。

“会不会是魔教重现江湖?”

“不可能吧?魔教不是五年前被古松山庄庄主盘松阡灭了吗?”

“会不会是魔教的后孽?或者是有新的魔教开始入侵我们中原武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江湖又必欣起新一轮的血雨腥风,到时可真是人人自危呀!”

……

一个穿青衣的年轻人瞄了一眼烂醉的一凡,突然,很大声的说了一句:“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然有人那么的不孝,家门都被灭了,不但不忙于去找凶手报仇,反而意志消沉,堕落到日日与酒为伴。 可悲呀,可悲呀!”

一凡持酒瓶的手略微震了一震,又继续大口的喝酒。

那少年看到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很生气的站起来,拿起一瓶酒走到一凡的桌边,怒声说:“赵兄,真想不到你竟然会变成这样。喝?你还在喝?我就让你喝个够!”

然后,把整瓶酒倒在一凡的头上。

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看着一凡和那个少年,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大家心里都在想,那个少年要完蛋了,堂堂的无痕公子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

然而,一凡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既不生气,也不做声,只是漠然地喝自己的酒,好象刚才那瓶酒不是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大家嘘了一口气,同时摇头,心里都在想,这个无痕公子真的没药可救了,且别指望他会为江湖干些什么,就可能连自己的家仇都报不了。

幸好,还有古松庄主盘松。

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南无痕,北古松”之称了。

因为就连无痕的最后希望——赵一凡都毁了。

从此,古松山庄就成为天下第一大庄,独尊武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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