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每章先1500左右吧,等全部写完了再修。
只是怕多了会偷懒。
虽然以前都是5000以上一章的……
退化了T T 章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青篪循着那大长老去了神坛,得见朝思暮想的玉人容颜,虽不长久,亦是欣慰。更有长老一番讳莫如深的话语,似乎一切当与神玉宫之未来有所关联。啊啊,理所之当然,此乃后话,暂搁不提。
且先回到那神玉大殿罢。大殿里自还是喧闹一片,全不似方才的紧张气氛。
殿中有微风轻拂而过,吹起廊柱间悬挂的水色云纱,渺渺然,颇有几分琅环仙境之意。下殿四周立着九九八十一根天山寒玉,每根都需两个成年男子合抱围起,饰纹雕琢细腻精致,沿着汉白玉石上天生的纹色一路华丽铺展开栩栩如生如同画卷般的雕饰。上殿乃是神玉宫主的寝殿,用的全是上好的蓝田暖玉,从桌椅到床榻,无不精雕细琢,再用西昆仑之巅独有的雪蚕丝与天柔棉一道纺成的布料铺设,细细勾了不同的暗纹。整个神玉大殿的地面则铺有从遥远西域小国运来的纯白大理石,打磨得光可鉴人。这神玉一殿便如此奢华手笔,虽未见一金一银,然,只这里任何小小碎片便足够谷外单户小民一年的用度。便是那最外处窗栊上用来防雨的大片竹帘也是千金难求的石竹。那石竹却是宝物,坚硬无比,刀剑亦是难断,风雨不蚀,霉虫不蠹,更兼石竹于生长环境实为苛刻,世间也难见一片石竹林,于是才有了千金难求的景况。
上下两殿连接处有片水榭,此刻,神玉宫主便躺在水榭里的软榻上,允修在一边守着,玲珑与左护法在水榭外站着,其余人则远远近近站在下殿及水榭边。
却说玲珑哭了一番也便停了,擦了眼泪垂头立于一旁。虽说情难自禁,此刻想来还是颇为羞恼。眼见其余殿主喷笑不已,连日常总是冷板着张脸的修持殿殿主洛无心亦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玲珑恼得直跺脚,狠狠瞪了笑得最猖狂的几人,决定不理这些个臭男人。兀自转过身去,一时未查,踩到了左护法文悠风的脚。玲珑“哎呦”一声,急忙跳开,口中连道对不住,双手合十,装得虔诚,一开一合的双眼中满是调皮笑意,却不见得有几分真心的歉意。对于他们来说,皆是小时一同长大,虽如今在宫中,身份各不相同,不过这等小事谁会介意。
只是很快,玲珑发现悠风的心不在焉,觉得自己一番动作实是无趣,便也静默了。
相较于堂下一干人等挤眉弄眼你来我往交流得不亦乐乎,那醒来之后未发一词的宫主大人则是平卧于软榻上,一动不动,亦是没有任何表情,只突然轻轻咳了一声。
“宫主还是再睡会儿吧。睡醒后服了那几帖药便应无碍了。”允修听得那声咳嗽,赶忙替宫主诊脉,再次确认了仅是余毒作祟,起不了大风浪。那宫主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很是顺从地闭上眼。面前这男子貌似温润如水,却隐有威势,让常人绝难反对他所说的话,更何况还未从残毒中完全恢复的病号。
允修一时懵然。也知自己的话在宫中向来很有威慑力,可在宫主面前这威势却是从来无所用除的,宫主,何时变的如此听话了?未知何因宫主竟是改了性子?从来都是逞强好斗不愿服输的人,旁人劝说难得入耳。也合该是天之骄子,傲笑红尘弄清月,便如其名。只是……这却怎的如此听话?不该是一劝二劝三劝无用,便要他磨破嘴皮软硬兼施才会去休息么。好似都白白准备了一番说辞了。呃,不可否认,其实有点失落。
不管如何,出于医师的直觉,允修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眨眨眼,回头去看堂下众人,那些家伙各自掏出未知事先藏在何处的软鞭银丝锯条木头算盘金元宝……之类,忙得天昏地暗。无奈翻了个白眼,作番手势,示意众人退出大殿。当务之急,便是让宫主好生休养,莫要再起个大病小病,就是当世神医也经不起这番惊吓。其余的事么,到得面前了再行考虑罢。
各殿主也不多做停留,殿中事务繁忙,容不得长久延误。于是一众人默然告罪后,三三两两向殿外行去,不时交谈一番,也是悄声细语。
玲珑看着她心目中仙人般的宫主,看着他苍白胜雪的病容,看着他因病愈发削尖的下颌,一颗芳心暗自忧愁难解,终是化作幽幽叹息,转身欲离,却发现文悠风孑然独立,并未随众人退去,心下疑惑。要说疑惑也不尽然。玲珑虽不长驻神玉宫中,可究竟是殿主之一,该知道的并不比其余人知道得少。犹记年少时光,艰苦难捱的训练,还有孩子间纯然的友谊。那时候的他们,曾是谁也无法涉足的亲密无间。后来执掌修罗殿离了神玉谷,零零星星听说些兄弟不和的传闻,初时只当是他二人闹别扭,如今拼凑起来,也不难猜测。真真要苦笑,莫不是垂垂老矣,怎得无端回忆起过去。玲珑兀自沉浸于回忆之中,直到被身边那人一语惊醒。
“属下一时未查,护主不利,让宫主身受轮回剧毒之苦,虽死无以赎罪,悠风不敢劳烦宫主动手,但请宫主赐死,属下自行了断。”
一字一句清晰可辨,正如平地里一声响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