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时分,正有一种恬情的气息扑鼻而来。萧府里的西厢房内正躺着一个叫萧沐的男子,他正在熟悉睡。外面的天空还是那样的明媚,那样的清新。而萧沐的妻子季若正在自家花荫下慵懒地晒着阳光,她俊俏的脸上泛着一丝丝汗珠。当一阵微风轻轻刮来,身上刚刚抹的茉莉花香轻轻传来。一双明亮如珠的眼睛微微闭上,淡紫色的裙子覆盖着已经凸起的腹部,显得那么短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经八九个月的身子,即将临盆。
萧府一派祥和的气氛突然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季若慢慢地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眼睛,又连连打了几个吹欠。仔细静下心来,这才听见外面传来陈阵吵闹的声音,一浪高于一浪。这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痛哭地声音。
季若心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女子的哭声怎么像是隔壁王妈妈呢?”于是季若张口喊道:“相公,相公,你快快醒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沐听到季若的声音,“腾”的一声从床上跳将起来,焦急地道:“娘子,你快生了吗?先别急,我这就去找产婆。”
季若“扑哧”地笑出声来:“看你想当爹爹急的,外面好像是王妈妈在哭,你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萧沐安慰季若道:“你别大惊小怪的,小心,动了胎气。我这就去看一看。”说完,萧沐便大踏步地走出了自己的大院。
顺着自己家墙角的方向,萧沐看到一群人围了一个圈。他们个个都面红耳赤,七嘴八舌地在说些些什么。
“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萧沐凭着自己的直觉猜道。
他飞快朝这边奔来。其中有一个眼尖的人看到萧沐朝这边跑来,慌忙地向周围的人道:“萧大官人来了,大家都给他让一个道。”
众人一听萧沐来了,自动地给他让出一条道。等萧沐走到眼前,这才发现王妈妈正躲在地上,哭将起来。萧沐走向前轻声的问道:“王妈妈,你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哭成这样?”
王妈妈睁睛一看是萧沐来了,仿佛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原上本已经快要淹没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她试图想站起来给萧沐跪下,求他救自己女儿一命。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她颤微微地道:“萧大官人,老婆子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萧沐扶着她着轻轻地安慰道:“王妈妈,你千万不要焦急,你有什么话慢慢地给我说。”
王兰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王妈妈一直和王兰相依为命。虽然孤儿寡母的日子并不好过。可是好心的左邻右舍愿意帮助她们两个,日子倒也可以过得去。王妈妈原本想,等自己的女儿长大以后,招一个上门女婿,将来再生一个小外孙抱着。那么自己前半辈子所受的苦也就值了。
可是没有想到小时候长得并不好看的王兰,到了十八、九岁出落犹如出水芙蓉一样。自然吸引了相邻村庄小伙子的上门提亲。可是王兰和她的母亲都没有看上眼,她们想再仔细的挑上一挑。可是没有想到,扬州城内一名叫做刘海的风流公子哥,看中了王兰。几次三番五次地上门提亲,都被她母女拒绝了。恼羞成怒的刘海便派人抢走了王兰。刚刚王妈妈拼着老命都没有把自己的女儿抢过来,竟然被他们打破了脑袋。自然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等自己醒来以后,发现女儿不见了。于是便从家中爬了出来。准备去刘海家里要人,可是自己是一个孤苦的人,怎么可以和财大势大的刘海斗呢?于是一边想,就一边哭了起来。
听王妈妈说完这一番话,萧沐一下子就火了起来。他怒目圆睁着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强抢民女,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说完这一番话,萧沐弯下身来,扶起王妈妈说道:“如果你不嫌弃,先暂时住在我们家吧!反正季若快要生了,我正想找一个佣人来照顾她和孩子呢?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其实扬州的人都知道萧沐是一个仗义之人,。虽然他祖上家世十分殷实,可是到了他的手里已经显出中道败落的迹象。萧沐的父亲十分想让自己的儿子学一些《四书五经》,可是他发现读书的人并不能救得天下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所以他并没有听从他父亲的建议。便在很小的时候就云走四方,拜师学艺。由于他的个性十分豪爽,又常常仗义疏财,家里已经日渐中空了。虽然季若在背后曾经劝他,让他把自己的心思都用到经营自己家里的祖业上。可是萧沐却说:“娘子,我要救的是全天下的人,而不我自己的一个人。一个人的幸福放在众多老百姓的痛苦海里,我想我自己的幸福也是苦的。”所以他依然还是四处行仗义,如果不是季若快要生了。一直出门在外的萧沐是不会回家的。
虽然听说过萧沐是一个如此侠义之人,可是大家都没有亲眼见过。如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家顿时都对他充满了敬佩之情。其中有一个走向前道:“萧大官人,你有没有听说那个叫做刘海的人吧!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只是因为自己的亲戚是扬州官上一名捕快,再加上他是蒙古人,自然是不会把我们这些南人放在眼里的。”
萧沐一听到“南人”这两个字,脸上就更加泛出怒色来。他大声的咒骂道:“该死的官府,该死的元达子,竟然视我们汉人如无物,竟然欺负到我们头上这几多年,我们一直都忍让他们,给他们交沉重的苛捐杂税,他们还要霸占我们妻儿幼女,是可忍,熟不可忍?”
众人被他的这一派激昂之词挑起了平时的气愤,义愤填膺地道:“我们一定要把王兰抢回来,我们再也不能让他们欺负我们了。士可杀,不可辱。”
萧沐一看众人都情绪激动起来,他摆了一下手。等众人都平静下来,他情绪激昂地道:“既然如此,我想请众人都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等天黑以后,大家到我家里来,我们再从长计议,总而言之,我们一定要把王兰救出来,哪怕赔下我萧沐这一条命。”
季若听萧沐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完之后,她平静地说道:“既然相公主意一定,那么妾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不过,我希望相公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小宝宝要照顾呢?我和孩子都需要你,你这一次出去不要暴露自己,也不要闹出什么人命来。”
萧沐看着季若凄凄然然的表情,又看一看自己将要来到世间的宝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内疚感。他温柔地拍了拍季若的肩膀说道:“好娘子,我一定会保护自己的。你放心好了,我们习武之人都讲一个“道”字,岂有路见不平,不拔刀而救的道理呢?如果天下的人见到不平的事情,都忍气吞声的话,那么我们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正气而言,又怎么能够谈到朗朗乾坤呢?”
正在萧沐和季若推心置腹地讲这一番话之际,突然外人的进来报告说:“少爷,外面有一个自称杨童的人求见。”
萧沐回过头来,对手下人吩咐道:“让他进来,另外你再去厨房安排他们做一桌子好酒菜,今天我要款待我的朋友和王妈妈。”
下人道一声“是”之后,就马上出去了。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个年轻俊才的公子。他一见到萧沐便马上跑过来,单腿跪下道:“萧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嫂子在上,请受小弟一拜。”然后不由分说,就地嗑了三个响头。
萧沐连忙把他扶起来说道:“杨兄弟,你何必这般多礼呢?”
扬童面带红色道:“萧大哥一直都是我敬佩的英雄,多嗑几头算什么呢?”
季若一直很温柔地看着萧沐,然后回过头对杨童笑道:“杨兄弟,你为什么说你大哥是个敬佩的人呢?”
虽然季若是十分温和的问这句话,其实萧沐心里明白,那是自己的季若想从侧面打听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虽然他对告诉季若自己在外面做生意。可是他明白,心思细腻的季若根本不相信他的谎言的。
其实他已经在外面参加了红巾军,并且深得郭子兴的重用。但是现在是起义初期,所以他们这些人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暗里是红巾军的人,明处则是元朝统治下的安份守己的平民百姓。
红巾军的统帅郭子兴想让朱元璋安排一个内奸到扬州府里,替红巾军打听元朝内部的消息。原本朱元璋是想让萧沐来做这件事情的,可是又考虑到季若要生产了。所以就另外选派了杨童来做这件事情。
杨童自从接到这个任务之后,便兴奋得一天一夜都没有睡好觉。他一到扬州府,但顾不上休息地践到萧府,报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