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萱这时已经明白,两人的身份早已被人识破,自己此刻已成了被围场中的猎物,眼见周围虎视眈眈江湖人物,其实自己更被当成了砧板上的活物,只待人宰杀了。
店堂中江湖众人手按兵刃,都凝神望了江萱和史良两人,默不作声。各人脸上神色变幻不等,更多的是向往和贪婪。黄昏落日的余辉透过梁间窗棂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店堂各处,各色兵刃反射冷冷寒光,照出众人眼中的炽热。刚才还喧嚣的店堂片刻间安静无声,落针可闻,空气似在瞬间凝结。
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江萱心里先是大怒,心想,好啊,原来这些所谓的武林豪杰,江湖中行侠仗义的人物,此刻居然都是想来打劫自己与小史子的,还打着冠冕堂皇籍口,亏他们还自诩什么名门正派,侠义人物。随之冷静,心思急转,这帮人看来是冲着自己身上那把所谓名家所制的匕首而来。江萱离开洛阳之时还是带走了那把匕首,江萱一直认为这把匕首是整个案件的关键,所以虽然明知是衙门证物也强要带走。洛阳衙门的差头见江萱要带走匕首,虽心里嘀咕,却也不敢不依,还巴巴的为江萱另寻了一副刀鞘。江萱咬唇皱眉,心想,听那才那个什么青城观主所言,这店堂里面只怕是高手如云。自己虽然也历经数战了,但那些对手好象都不是太强,现在的情景自己要自保都不见得,何况还要保得小史子周全。抬眼又悄然瞄了周围一圈,见众人都面目凶狠,眼冒红光。又想,现在我把这匕首交了出去,这帮所谓的名门正派、江湖豪杰会不会先杀了我和小史子,美名其曰为江湖除害,再才好商讨分赃大计。江萱又用眼角余光扫了王将那桌一眼,心想,这些人应是衙门中人,却不知道他们的立场如何,也难保不会见财起意,只怕也轻易信任不得。况且这姓王刚才毕竟还帮我们说过话,如此时来个祸水东引,将匕首转给他们,只怕会给这人引来杀身之祸。恩,更重要的是,如他们一旦明确知道东西在我身上,只怕我和小史子立马就会被乱刀砍死。一时之间转过各种念头都是一一否定,不由一筹莫展,焦急万分。
众江湖人物眼顾四方,众人虎视眈眈,却都顾及声名,不肯首先发难,一时之间堂中气氛有些僵持。更有人见江萱眼帘低垂,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珍珠贝齿轻咬下唇,脸现焦急惶恐之色,心里都暗暗叹息,这样一个娇美可爱的女孩居然陷身到如此大一个江湖旋涡中,还传为杀人不眨眼,满手血腥的残暴凶恶之辈,实是人不可面相。。。。。可惜。。。可惜。。。。
那吴鑫两眼一转,又站了起来,哈哈一笑,说道:“江湖上都说我吴某人最不喜伪善,手下毫不留情。这两个小贼虽然年幼,但既然做下了这等残暴血腥,震惊江湖的大案。我江湖正道人士自然不能容忍。这铲除江湖败类,为武林除害本是我正道中人理所应为。嘿嘿,罢了,今日这个以大欺小恶名就由吴某来担了,总不能让这两个小恶贼逍遥自在,逃出生天。”心中冷笑,早就知道你们这帮人道貌岸然,故意点破你们,老子暗里不见得争得过你们这些伪君子,那就明里来。嘿嘿,老余既然脸皮厚,自然就是要拣这便宜,老子先拿到东西,再来跟你们讲条件。对身边一名弟子说:“无极,去将那两个小贼擒了。”
那名弟子立即答应,铛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提剑就先向史良刺去。
却听一声住手,却是唐门中人所发。唐家当家老爷子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捋须沉声说道:“吴观主,这两人涉嫌污蔑我唐门,干系重大。我唐门须得擒了这两人来仔细拷问,查明这毒物的出处,以免有人利用这样凶猛的毒物继续为祸武林。今日这为武林擒凶的重任还是交给我唐门比较妥当。
吴鑫面色一沉,他周围的青城弟子都站了起来,手中长剑纷纷出鞘。
唐门弟子也不示弱,纷纷跨出半步,戴了鹿皮手套的右手都放进一个随身的皮囊的。
堂中其他众人心中都是一凛,知道那皮囊中多半是唐门名满天下的淬毒暗器,不可大意。这店堂虽然宽大,但此刻或站或坐了众多江湖人物,自然就显得有些狭小。混乱中难免会被误伤,更有可能会被人来个黄雀在后。只是,眼见传说中的宝藏有机会得以一见,又怎肯轻易离去。也纷纷执刃戒备,一场惨烈争斗眼见一触即发。
江萱与史良对望一眼,均想,最好这这些人先打起来,我们才好有机会趁乱脱身。
店堂中气氛正是紧张之时,突听外面马蹄声响,车轮轱辘,似有一辆马车驶进了客栈院落。众人又是一惊,心想难道还有人想来参一脚,却不知是什么人?!谨慎之下,又都凝劲不发。
那王将一桌见店堂中众人都眼中放光,跃跃欲试,恨不得立时就将江萱两人生咬撕碎,好将匕首抢到手中,场面只怕难以控制。正在紧张,突闻马蹄声,心中都松了口气,面露微笑,心想,那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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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非常抱歉,这章你们可猜错了!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节写英雄救美的场面,我本打算让我们的女主趁机大展神功,威镇武林.不过,又一想,这大过年的,怎么能让我们江大小姐凶性大发,大开杀戒呢,弄个血流成河也太不吉利了.所以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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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车驶进了客栈院落,停了下来。只听见有人跳下马车,高声说道:“小姐,你坐了一天的车,可也累得紧,不如就在这客栈中休息一会再上路。”听那声音却是个丫鬟。
丫鬟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院中把守的弟子喝道:“小姑娘,已说过这客栈这会已经满座了,偏还不听。你们要落脚到别处去。”
那丫鬟大为不屑,呸了一声道:“看你这样也不是老板,不过是名伙计。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我偏就要进去,你敢奈何我。哼,居然敢赶我们,小心我家小姐央咸阳的守备大人把这店给封了,还打你板子。”又说:“小姐,我们不用理会这粗野的家伙,这就下车罢。”却没再听到院外把守之人的声音。
店堂中人心中诧异莫明,不知外面状况,自然也不能轻举妄动。
又听到有人低低的晤了一声,跟着脚步声响,又闻吱呀一声,一道晚霞的余光照进大堂,原来大门被人推开。那丫鬟一脚踏了进来,口中还说道:“这家客栈真怪,居然把门关着,怎么做生意的。”抬头突然看见店堂中影影绰绰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眨了几下,纤手轻拍胸口,又才回身小心扶了一名女子进来,说道:“小姐,小心些,这店中也没有点烛火,店主真是小气得很。”
众人眼前又都是一亮,却见一名女子身若无骨,轻倚丫鬟,莲步轻移,长裙及地,款款走了进来。那女子肌肤如雪,海棠春面,容色娇艳。淡眉高挑,乌发高挽,犹如远山横黛,一袭湖水轻纱长裙,轻透飘逸,随风微摆,藕臂□□隐隐约现。她走进店堂见这许多人,奇形怪状的样子,也有些诧异。那女子见店堂人多,只觉得空气不畅,一股汗臭味弥漫在店堂中。她不由眉头轻蹙,两只青葱般的玉指轻巧的从袖中掂出一条光滑沉甸的翠色熏香锦帕,左手轻扬,将那锦帕微微掩在鼻间。
众人本来还戒备十足,以为不知什么人物到来,却见来了个这么个妩媚风情的女人,又看她脚下虚浮,肢体娇柔,丝毫不会武功的样子。分明是个偶然路过的普通民妇。更有人认出那女人的来历,小声奇道:“咦,这不是咸阳绛春楼的花魁娘子,莫秋水姑娘。”见果然不是江湖人物,众人顿时就放下心来,有些心急气燥的自然想呵斥那女人赶紧离开,开口喝道:“这位娘子。。。”刚开口几个字,余下的话就被身旁的朋友止住,顺着朋友惊疑不定的眼神看过去,原来那女人轻掩在鼻间的锦帕随风微张,却现出那锦帕右下角所绣的一支奇形怪状的火把,那火把上方的所绣的熊熊火光却被分成了四个方向,秃显张扬桀骜。那人一见之下,自然将未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吞进肚里。心想,原来地火教也要插一脚进来,恩,这锦帕上的标志却是地火教教主的印记,难道朱教主就在左近,那可就真是棘手了,这天下第一教如何得罪得起,只怕地火教是想独吞。突然想到,要是地火教在店堂外伏下重兵,这客店中人只怕难以逃出升天。又侧眼打量周围各派首领,见人人一副谨慎疑虑的神色。心中更是暗呼好险,差点就冒冒失失的做了人家投石问路的牺牲品。嘿嘿,幸好老子及时住口。
王将那桌见进来这么一个女人更是诧异莫名,心中惊疑不定,同桌间眼神互相询问,均有些莫名其妙,也只得默不做声。
店中气氛又转紧张,更增压抑莫测之势。
花魁莫秋水听见有人说话,自然是向话音处看去,却见又无动静,也是有些诧异,她凤眼一佻,转眼四下一看,眼波流转,妩媚异常。店堂众江湖人物中自制力稍差点的好色之徒立即色授魂予,半身酥软。莫秋水见店中这些人或站或坐,即不饮茶也不吃菜,两眼只盯了自己,脸色奇怪。她心里既是恼怒又是得意,知道自己颜容美丽,又颇有风情,男人见了自己大都是这副德行,对这种色迷迷不怀好意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自然不会多加在意。她眼见这店堂四周有些拥挤,便径直走向中间的稍微空旷处,想找张干净的桌子坐了,却见那些空桌都有些杂乱,不由又皱了眉,面色有些不悦。那丫鬟见了,忙高声喊道:“店家,快些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家小姐好坐。”却没有听到动静,那丫鬟诧异,嘴里嘟囔道:“这些店伙真是会偷懒,也不招呼客人,只在外面耀武扬威。”
莫秋水见还没人出来招呼,心里更是不豫,转眼又瞟了一眼四周人众,轻哼一声,扶了丫鬟,便欲转身出店。却听见一个甜甜脆脆的声音说,“这位姐姐,我这桌虽然小了点,但也还算干净,也有几只洁净的杯碟,姐姐要不嫌弃,就来搭个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