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几两碎银,命店小二抓了幅药,洛彻亲自到厨房借了个罩子熬上好半天,才端到门口雷雷便说那女的醒了,原本那姑娘伤势并不重,只是身上有些轻微的擦伤,气脉紊乱,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气岔才昏了过去。
那姑娘卷着身子在床沿瑟瑟发抖,一脸防备的模样,在看到他们后不断低声抽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把她怎么了。直到雷雷好说歹说,将救她的经过解释后,她才半信半疑,无奈之下洛彻只好将她带到隔壁另一个被他们所救的男子的房间里,待看到男子平安后,那位姑娘紧绷的心弦才放了下来,转而却嚷着要回家,洛彻见天色已晚,城门已关,便答应那位姑娘明日一早带她回去,她这次放心喝药睡觉。
不久花无情带着一脸疲惫之色回来了,说是一路暗中跟着梁颜凤到了林博喜那里,待梁颜凤哭哭啼啼的跑进去后,她与林博喜解释了几句,便回来了。
问及那两人之事雷雷又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看来这事不那么简单啊!”花无情听完,紧紧的皱眉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什么。
洛彻道:“方才我给诊过脉,那位姑娘伤势颇轻,修养几日便没事了。倒是这男子尤为棘手,他全身上下多处刀伤,由于受伤之后处理不及时,伤口化脓,有些地方的肉已经烂掉了,而且还重了很深的内伤,恢复起来会很慢。当然这些皮外伤对我来说并不难治,只是他那一身致命的毒不但加剧了伤痛的扩散,更能令他生不如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唐门独门之宝——铁罗衫。”
花无情诧异道:“唐门□□?莫非他与唐门有恩怨?那群人是唐门的人?想来他并不好过,蜀地本是唐门的地盘,他又怎会惹上唐门的?”
洛彻答道:“正是,这毒我一时半会也无法解开,只是用针将之压制住一处,他的伤势太重,更无法挪动半步,只能等他醒后再想想办法。明日一早我与雷雷一同护送那位姑娘回家,大姐你就先在这里照看病人吧。”
花无情点点头,看着他们道:“看来你们得到凤儿的房间去就寝了。”
洛彻笑道:“无妨,我们这就回去,大姐也早点歇息吧。”
命小二将梁颜凤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会,两人便搬了过去。
睡在床上滚了一圈,雷雷最终憋不住翻了个身面向洛彻问道:“彻哥哥,你看凤儿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们了?”
洛彻轻柔的声音有些低沉却给人安定的感觉:“不会,待她想通后便没事了。”
“凤儿为什么要走呢?灵姐姐不是解释清楚了吗?”看得出来雷雷很郁闷。
“你不懂,她那是伤心呢,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洛彻长叹道,也为自己渺茫的未来。
“还好我还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雷雷冷不丁的接了一句。
惊得洛彻挑眉问道:“你喜欢谁呀?”
“爹娘,哥哥姐姐,还有彻哥哥啊……”雷雷天真的回答。
洛彻无语,最后又是一声叹息道:“那如果彻哥哥有一天成亲了呢?”
雷雷睁大眼睛问道:“彻哥哥成亲了就会离开雷雷吗?”
“不,不会,只是彻哥哥以后恐怕没时间陪雷雷一起闯荡江湖了。”
“那……”雷雷很想说那你不要成亲好吗?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妥,他不应该这样,但是他一想到洛彻会成亲就心慌,这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他不喜欢,只是将头埋进洛彻的怀中道:“反正彻哥哥现在不会成亲,不是吗?”等你成亲了再说吧。
洛彻无奈的轻抚雷雷的后脑,轻声答应,而心里却在发誓,雷雷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的。
翌日,洛彻与雷雷带着那位叫丽娘的姑娘出城去了,一路上丽娘对他们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也大概说了下情况:她父亲前夜里在山中救了那名男子,据说这名男子正是唐门四下搜寻之人,她父亲因一时贪财,第二日便不顾她的反对到城里找到那些人,领了回家,没想到赏钱分文未拿到,便引来杀身之祸,那群人冲进屋子里便开始动起手来,而她也被吓昏了过去,醒来就到了客栈了,后来发生的事她并不知道。
走了许久才到丽娘的家,大老远便看到很多身穿官府衙门衣服的人守在那里,询问之下才知道这家主人于昨日被人刺死家中,丽娘闻之神色苍白,忽而发力不顾任何阻拦冲了进去,到处寻找她的父母,后来又被守在里面的捕快给拦住。
“放开我!我要见我爹娘!这是我家,你们放开我!爹!娘!”丽娘拼命的挣扎着,哭喊着,但捕快们并没有松开手。
“别叫了,人早死了,尸体已经运回了衙门,官差还要办案呢,你真是他们的女儿?”那捕快将信将疑的看着她问道。
“什么?我爹娘死了!不,我要见他们去!”丽娘哪听见他在说些什么,只道父母已死便激动的哭喊起来。
“那正好,跟我们走趟衙门吧!还有你们两位,是她的什么人?”那捕快指着洛彻和雷雷问道。
“我们是她的朋友。”洛彻答道。
“都跟我上衙门走一趟!”
于是三人便随着官差一同回了衙门,丽娘一路上脸色苍白险些晕倒,好在有洛彻在,她才撑到了衙门。
果然,到了衙门认出了尸体,丽娘很快便晕了过去,而他们则被带去询问了几句,只说是救了丽娘,并未说出那名男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么衙役便带着他们去看丽娘,在后院的回廊上巧遇秦涟。
“彻,三弟,你们怎么在这?”秦涟惊讶的问道,而旁边一直对他们没多大好感的衙役看到他们互相认识,态度立刻大转变,抢声讨好道:“秦大人,他们是来协助调查今日那对夫妇的案子。”
“二哥!你在这啊!”没想到又再次与秦涟见面,雷雷开心的叫道。
洛彻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秦涟摆摆手让旁边的人都退下,沉重的对他们说:“出事了。”
“怎么了?”洛彻惊讶的问道,这衙门里能有他们什么事?
“你们跟我来。”秦涟带他们到公堂前,站着屏风后看着刚刚开始的开堂审案,一个穿着囚衣的女子被带到了堂上,只听惊堂木拍响,堂上的大人沉声问道:“堂下何地人氏?家中作何生计?所犯何罪?”
女子跪在地上慢慢的抬起头来,面无血色的回道:“民妇王家村王氏莫娘,与丈夫在西峰脚下经营家茶店,因被冤杀人入狱。”
一声惊堂木拍响,堂上的大人怒斥道:“大胆刁妇!明明是你将丈夫毒杀家中,证据确凿,何来冤枉?!”
莫娘惊得跪着走了几步喊道:“民妇冤枉啊!家夫暴毙,民妇已是悲伤成痛,不知大人为何要冤枉民妇杀人?!!”
“你家只有你与王根在家,王根又是中毒而亡,你怎说不知?!”
“民妇确实不知这毒从何来,请大人明察啊!”
“胡搅蛮缠!你可看清楚了这锭银两可是你的?”堂上的大人招招手,一名官差呈上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锭银两。
“我……我……”莫娘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银子的来历,你可知这锭银两上抹着剧毒!王根便是中了此毒而亡,你可有话说?”
“民妇冤枉啊!请大人明察,这银子是有位客官给民妇的!”莫娘继续哭着喊冤。
“那位客官是谁?”
“来往的客人那么多,民妇真的不记得了……”
“狡辩!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堂上的大人愤怒的连拍数下惊堂木吼道。
“不不,大人,民妇冤枉啊!请大人明察!”一听到用刑,莫娘吓得立刻求饶,但是却并未提及银两的来历。
正待堂上那大人即将把宣布用刑的时候,一旁的师爷忽然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他表情即变,立刻改口道:“此案押后再审,退堂。”
“威武~~~~~~~”
莫娘很快被带了下去,堂上的大人立刻跑到屏风后面拜见秦涟,原来刚才是秦涟命师爷吩咐他不准动刑才免去莫娘一次苦难,客套的聊了几句,秦涟便带着洛彻和雷雷找了个清净的屋子坐下。
“那天我果然没有看错,是大姐姐!”雷雷惊叫道,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两人点头,秦涟忧心重重说道:“这个女犯是昨日上午被缉拿归案的,昨个一早便有人击鼓扬声道郊西边界有庄命案发生,一个女人毒死了自己的丈夫。我立刻派人去将人犯带回,后来才发现她竟然是当时在茶铺里的那名女子,而她所用的杀人凶器正是雷雷那日送出的银子!”
“什么?二哥,我只是在上面抹了点痒痒粉而已……”雷雷着急的解释道。
“我知道,三弟,二哥从来就没怀疑过你,别着急,我怕是有人栽赃陷害!更何况这女人并未将你说出来。”秦涟立刻安慰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雷雷快愁死了。
三人才聊到半,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名衙役在外面说到:“秦大人,西厢房的那位姑娘醒了,嚷着要见两位爷。”
“好,我们马上就来。”
使了个眼色三人如鱼贯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