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雷雷的迫使下三人结为异性兄弟,后来雷雷又以为促进兄弟之间的感情为由,带动两位兄长每日下棋作乐,嬉戏玩闹。雷雷那烂到发臭的棋艺在展露不到一炷香时间便被击得溃不成兵,被鄙视到无地自容。为了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威信,雷雷决定将五指棋引入,一开始他还能杀得两位兄长片甲不留,却,又在一炷香过后,雷雷再也没有赢过……
最终演变成了——夜无涯与秦涟的精彩对弈,而可怜的雷雷被发配到厨房去做下酒菜,还真没辱没他的才华呢。
头一次吃到雷雷亲手做的饭菜,秦涟赞不绝口,意犹未尽。这下可把雷雷高兴坏了,什么新花样都翻了出来,就2日功夫把两位兄长硬是养胖了几斤。也好在有雷雷这厢忙碌,夜无涯与秦涟之间僵硬生疏的气氛渐渐化解,开始有点做兄弟的味道。
夜无涯依旧是那么的冷漠寡言,很多时候都在听他们说话,自己的事基本没有提到,他们也没想着问过。而雷雷则是不好意思说起自己的家事,大家也都看出来他不过是个逃家游玩的大户人家的公子,也没细问去。倒是雷雷成天缠着秦涟讲故事,光是些官匪之事,雷雷都听得津津有味。
平淡的日子悄然过去,秦涟的伤已痊愈,夜无涯也表示家中有事要回去,于是兄弟三人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开始由雷雷致词发言,首先着重阐述了庄家庄命案的全部过程,再由夜秦二人进行案件分析。
“这么说,假庄鸿的嫌疑最大,三弟,你可知假庄鸿可是左撇子?”秦涟思量了一会问道。
“好像不是,没怎么注意过。二哥,你是说那个庄鸿是假的?!”雷雷睁大着眼睛问道,当时庄铁林死前曾经说过庄鸿是假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恩,此次公孙大人派我前来捉拿……三弟,其次还让我亲自勘察现场,查出真凶。”秦涟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原本他是被派来抓疑犯的,结果却和疑犯结拜兄弟,真是造化弄人啊。
“雷儿不是凶手。”至此至终沉默不语的夜无涯终于开口说道。
“这我知道。”秦涟点点头,看向雷雷说道:“我相信三弟绝对不是凶手。”
“二哥……”雷雷感动的看着他。
“还要带他走?”夜无涯轻皱眉头,淡淡的说。
“此事……三弟涉嫌案件被人冤枉,虽然我们知道,可是天下人不知,唯有让三弟与我一同回长安,公孙大人定然会为三弟洗刷冤屈。大哥,请相信我,我以性命担保三弟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他落入恶人之手。”秦涟抱拳立向夜无涯信誓旦旦的担保道。
“二哥,什么也别说了,我跟你走!无涯哥哥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虽然已经结拜,但是雷雷仍旧不改对夜无涯的称呼。
夜无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心绪复杂,他无法随他们上长安,那里对他而言还太危险,况且此次出门他已达到自己的目的,与毒鼠的三月之约在即,必须立即赶回西域,他已经为雷雷的事耽搁了不少日子了。
“你可有头绪?”夜无涯看向秦涟突然的问了一句,好在几日来大家有些默契,秦涟便知夜无涯如此一问必定是赞同了他,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此案有三个疑点。”说到案子秦涟的气势立刻变得犀利,眼中也迸发精光,果然不愧是经验老道的捕头,这让雷雷再次崇拜了他一下。
“三弟离家出游为即兴而起,在黄河河畔救人也属偶然,如此便可排除此案针对三弟的意图,可以这么说三弟碰巧救了假庄鸿而不幸被选为这场阴谋的棋子。假庄鸿出现在真庄鸿落水后,而真庄鸿则被易容成与他私奔的书生张敏豪的样子。那么第一个疑点出来了,张敏豪到哪里去了?”秦涟经过一步步推理将案件慢慢的在他们面前展开,其他人都听得全神贯注的。
“对喔,张敏豪去哪里了?不会是掉入河里死了吧?”雷雷提出第一个问题。
“不可能。”夜无涯回答,但没有说出原因。
“疑点二:假庄鸿是谁?真庄鸿失踪后,假庄鸿立刻出现,并且回到山庄里竟然无人怀疑,由此可见假庄鸿必定是个熟识真庄鸿之人,并且与他日夜相处多日才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连家人也无法分辨一二。而在调查中显示庄内所有人全都死亡,除了疯掉的丫环以及与真庄鸿相处数月后失踪的张敏豪。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这么假设,张敏豪便是假庄鸿。”秦涟踱着脚步在屋内慢慢的来回走动,他高大的影子落在窗户上像及了一个巨人。
“这么说来也有几分道理,如果能让真庄鸿见到假庄鸿便可真相大白了。”雷雷点点头符合道。
“疑点三:假庄鸿为什么要杀了庄家所有人,却留下了真庄鸿。”
这最后一个疑点抛出,便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低头冥思,偶尔摇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想。
“如果前两个疑点成立,那么可以证明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策划已久,从张敏豪的出现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展开,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秦涟继续假设道。
“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依稀记得在被打晕之前听到庄鸿好像在说什么‘原来在这里’的话。”雷雷忆起当时在石室里的对话,立刻说道。
“这么说来庄家内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假庄鸿便是为了得到这个秘密而来的,却在庄内徘徊数月皆未能知晓,直到三弟无意之中找到那个密道,他们方才动手,然后嫁祸三弟,转移众人的视线。”秦涟点点头,感觉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忽而又想到了一些细节地方,摇摇头问道:“那么卢家一案又是怎么回事?”
夜无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很快就平静下来,他看向雷雷,雷雷睁大着眼睛迷茫的看着秦涟道:“我不知道,当时好多人在追我,我很害怕就爬进了一户人家,突然颈间一痛便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山上,一个人也没有。”
秦涟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也没察觉出雷雷话中的漏洞,沉思片刻道:“这太蹊跷了,如果说这些人嫁祸你是由于碰巧,那么在他们得逞之后应该销声匿迹才对。我亲自验过卢家49具死尸,同样是一刀毙命,可是却比庄家124口的刀口更深更锐利,恐怕不是一人所为。他们的目的何在?为何接二连三的嫁祸三弟?而我将三弟带走并未张扬,是谁将消息传开,引来那么多的追杀者?”
一连串的疑问令所有人皆低头沉默,没有人能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榜。”夜无涯首先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皇榜?”雷雷挑眉问道,他只看到通缉令并未见过皇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全国皆知的通缉犯。
“皇榜?不可能!”秦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皇上虽然责令贺县一月之内破案,却未曾招贴皇榜,此乃重大决意不会轻易颁诏。”
“栾。”夜无涯唤了一声,栾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张黄帛递给秦涟。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秦涟看过之后双臂一震,激动的大声说道,他震惊与这张黄帛的真伪,太平盛世竟然有人伪造皇榜,这不但是灭族大罪,更是谋反的征兆。
“此榜并未贴出,而是在官衙和江湖中流传,几日前,我家主子在偶然中得到其中一份,便匆忙赶来。”栾说完便退了回去,站在夜无涯的身后像一个影子。
“事态严重,我必须尽快回到长安,将此事禀报公孙大人!多谢大哥的情报,明天我将带着三弟……”秦涟看看雷雷,再看向夜无涯继续说道:“我定将三弟平安带回。”
“你们从官道走,沿途千万要小心。”夜无涯点点头道。
“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备好行李,一人跨上一批准备好的壮马,与夜无涯分道扬镳。
就在他们进入官道后,一只雄鹰掠过他们的头顶飞到一处幽静的院子里,停留在一只纤细的手腕上,那只细白的无骨的手轻轻的拍拍雄鹰的头,从鹰爪上取下一张纸条,看过之后轻笑一声,便将纸条随手一扔便走进屋去。
纸条在空中缓缓落下,在阳光下反着白光,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的写着:鱼跃龙门,八仙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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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一声声咳嗽从马车上传来,车帘被掀起一角,庄鸿一手捂着嘴脸色微红的探出半个头来。
“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快进马车里去。”洛彻策马来到马车边,温和关切的说道。
“洛大哥,你都奔波了一天了,要不进来歇会吧。”庄鸿看着洛彻眼中全是关怀。
“没事,我身体很好,到是你要注意点,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别累坏了身体。”洛彻笑道,有些一语双关。
“我知道了。”庄鸿低着头说道,将帘子放下,隐约的听到洛雨来到洛彻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忽闻洛彻的惊叫:“什么?在哪里?”
“在八仙镇,他受伤了。”
“八仙镇,太好了,原来在那里,掉头,立刻赶往八仙镇!”洛彻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一队人立刻掉了个头从另一条岔路奔去,云层遮住了太阳,乌影照在他们的身上,天边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在追赶着他们的步伐。
(第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