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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不只是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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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不只是小白

韦行想,我真的那么可怕?那个笨蛋看起来真的快要吓死了,咦,居然能抖到牙齿咔咔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混蛋康慨,把个未成年少女放我边上,这不明摆着是整我吗?

帅望吃完午饭,在院子里练武,听到侍从房里传来女子哀哀的哭声,咦,闹鬼啊。

过去窗前一看,真的是个美女在哭啊。

这个美女他认识,她是陈紫华的朋友。

帅望沉默一会儿,敲敲窗子。

梅欢一惊,转过身来:“谁?”

帅望笑:“迷眼睛了?”

梅欢过来,推开窗:“帅望,是吧?”

帅望点点头,然后问:“你呢?”

梅欢笑笑:“梅欢,刚调过来的,做大人的侍从,康大哥说大人那儿没有女侍从的地方,让我住到这儿来。顺便照顾你。”

帅望看着梅欢,这女孩儿的笑容很甜媚,虽然并没有漂亮到让人眩目,可是那张年轻的脸,确实让人看了很舒服,韦帅望想了想,唔,康慨,你这个家伙。然后又想,可怜的梅欢。帅望很同情地看着梅欢,梅欢疑惑,帅望转个话题:“陈紫华的事,我很抱歉。”

梅欢‘喔’了一声,微微黯然:“不是,康大哥说,事情不怪你,你不想伤他,一再手下留情。嗯,还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康大哥说,如果不是你求情——”

帅望再次沉默。

梅欢说:“别放在心上,你还是个小孩儿呢。”

帅望笑了:“是。”

梅欢见自己的劝解能让帅望笑,自己也开解了些:“我今天被你父亲骂了。”

帅望跳到窗台上坐着:“为什么?”

梅欢微微红了脸:“因为,因为我吓了一跳,所以,就叫了一声,然后——”

帅望拉拉她的辫子,然后放到嘴上装胡子:“你敢尖叫,我把你舌头拔下来。”

梅欢忍俊不禁:“呜,真象。”

帅望笑:“别怕,他一般不会打女人。你只要装出一副很怕的样子,他就满意了。”

梅欢再一次红了脸,她不用装,她就是很怕:“我快吓死了。”

帅望笑:“呵,那你可找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梅欢的脸更红了,她笑着拧拧帅望的脸:“笑我?难怪他们都说你淘气。”

帅望哈一声,这个亏可不能吃,回手在梅欢脸上捏一下,结果触手的滑软感觉让他一惊,咦,这个手感——可真不错啊。

梅欢气得:“啊,坏蛋!”

伸手一推,韦帅望正处于平生第一次吃豆腐的美妙回味中,只觉得手指正散发芬芳,整个人心旷神怡,被梅欢一推,顿时失去平衡,“咕咚”一声摔到地上,。

梅欢吓了一跳,然后看到韦帅望活蹦乱跳地捂着屁股惨叫,又不禁被逗笑。

整个下午,韦帅望都觉得手指头滑腻异常,心理纳闷,那大女人没漂亮到这地步啊。两根手指轻搓,咦,不是心理作用,是手指上真的有脂粉,韦帅望放到鼻子上闻闻,呵,清淡悠远的花香,眼前掠过梅欢的姿态,笑不露齿,行不露履,腰上玉佩碧绿清透,身上衣裳虽然粗工,但是穿得漂亮,配色雅致。

帅望微笑,咦,小小侍从,穿着打扮比姚远还大牌,死罪啊死罪。

他爹手下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啥人都有,康慨的眼光也不错嘛,帅望偷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康慨这回又撞到雷了。

晚上还是梅欢的差事,梅欢心里痛苦得,那张楚楚动人的眼睛再一次波光潋滟,康慨沉下脸来:“梅欢,你这副可怜相倒是挺可爱,可是如果你再哭哭啼啼的,我可救不了你了。”

梅欢可怜地:“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康慨道:“少废话!”

结果,韦大人居然不在书房,梅欢顿时松口气,把书房收拾一下,地扫了灰擦了,简单劳动,让梅欢很快忘记韦大人的可怕,一边把架子上的书都拍整齐,一边嘴里:“叮叮当,叮叮当。”地哼起歌来,等她把书桌上的书信拿起来摆齐,门开,她的歌声清脆,却听康慨一声惨叫,梅欢回过头,咦,不让她叫,康大人自己叫得个响亮,康慨呼吸困难,几次运气才怒吼:“放下!”

梅欢松手,书信哗地落到桌上,康慨怒吼:“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谁让你动桌子上的东西?”

梅欢后退一步,那双鹿般的大眼睛闪啊闪地,一脸困惑,康慨哭笑不得:“我没说过吗?难道我没说大人的书房不得随意出入,更不准动他桌上的东西,梅欢,你,你!你是想让韦大人把你的手砍下来吗?”

梅欢两手背在后面:“你你,你没说过!我不记得,你明明没说过!”

韦行已从外面进来,淡淡地:“那就把康慨的手砍下来。”

康慨一脸吃瘪,他自恃身份,哪能同一个小女孩儿分辨:我明明说过我真的说过。他只得低头:“大人!”

韦行过去,呵,窗明几净,东西全部挪位,韦行回头问门口守卫:“你怎么让她进去的?”

那守卫已经面无人色:“我以为大人让她进去拿东西!”

韦行环顾:“拿这么久?”

那守卫已开始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韦行道:“拖出去杀了。”

回头看康慨:“你!不管你说没说过,你没让她记住!”康慨跪下:“是我的过失,大人,主要是我的过失,请大人罚我。”

韦行微微顿一下,要是以前,他说砍康慨的手,就是砍康慨的手,现在,他居然有点迟疑。

然后听到急迫的呼吸声,就象一只吐着舌头的狗的声音,然后是哆哆嗦嗦口齿不清的哭泣声:“康,康康康……”

韦行心想,这关头,你还给我唱京戏呢?这过场敲得,还康康康,他盯住梅欢,梅欢道:“大,大,大……”

韦行饶有兴趣地等着,嗯,锣完了响板,你该唱了吧?

梅欢吐出一个老长的:“人——”字,抽噎一声,韦行终于笑了:“你是想给我唱一个?”

康慨微微松一口气,哗,梅欢运气真好,居然能把韦大人逗笑,这本事就非同小可。

梅欢见韦行笑了,顿时万般委屈在心头,立刻泪如雨下,一口气也顺过来了,哭叫:“他说过,康大人说过,是我忘了!别杀守卫,是我做错,大人杀我吧。”

韦行哼一声:“你说得有道理!康慨,你来处置。”内心烦恼得不得了,我拿这样一个蠢货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杀了她,她又没啥过失。

康慨大惊:“大人!”

梅欢尤自不知,还哭泣:“康大人一定说过,虽然我不记得了,可是通常都是我忘了。”

通常?韦行盯着梅欢,咦,我认得这个人,我一定记得:“嗯?啊,哼!那次忘了带剑的就是你吧?没错!”

韦行想起来了,上次,她忘了带剑,我说出发,她哎呀一声往回跑,咦,上次我为什么没杀她来着?紧急任务居然敢忘了带剑,我不可能不杀她啊!一定有原因,李强一定给了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是什么理由呢?韦行想了又想,想不起来了。

半晌,韦行问:“你是李强的什么人?”

梅欢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扑闪得泪花四溅,梨花带雨又一脸可怜与困惑:“下属啊。”

韦行吃瘪,居然给他一个这样白痴的回答,好吧,我自己想,韦行哼一声,径自走进书房,自己动手收拾桌子。

康慨等了一会儿,看韦行的思考中的表情,知道梅欢已不由他处置,他松口气,同时疑惑:“梅欢,你什么时候忘了带剑?”

梅欢可怜巴巴地看着康慨:“一年前吧,半夜把我们叫起来,他们一直催我一直催我,我一着急就把剑落在屋里了。”

康慨真想一头撞死,我的祖宗啊,看外表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啊!半晌,康慨鼓起勇气:“那么,你怎么没死?大人没说要杀你?”

梅欢很委屈地:“说了,吓死人!后来李大人不知说了什么——”

康慨轻轻校正:“李强。”

梅欢点头:“对,我以前叫习惯了。”

康慨问:“李强对你不错?”

梅欢的大眼睛水滴状地看着康慨:“挺好啊。”

康慨哭笑不得地看着梅欢,大家快来看看,本世纪最后一头纯洁无辜的小鹿斑比,这孩子是白痴吧?妈的,如果李强替你说话的原因是李强喜欢你,那你这次就死定了,你居然说挺好。呜呜呜,这是不是我有史以来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梅欢不过是平日不留心这些事,倒不是真的笨,看康慨的脸色也知道自己答得不对,可是,李强是对她挺好的啊。在她善良纯洁的灵魂里,觉得无论如何李强对她挺好不能算是她的错。

康慨叹息一声:“笨蛋。”

事后,康慨把丁一叫来:“小子,说给我听听,梅欢是个什么样的人?”

丁一先把康慨上下打量一番,想了想:“大人的洞察力真是无与轮比,一看就知道梅欢与众不同。”

康慨怒吼:“放屁,我要是知道她这么不正常我能把她调去当侍从吗?”

丁一苦着脸:“这个又不算?那么,大人,你的鞋子真干净,看上去象是刚刷的一样,这一定是轻功了得的原故。”

康慨冷笑一声:“这是新鞋,我刚穿上,你这是骂我呢,好,延长一个月。”

丁一惨叫一声,再不敢开口,今儿硬是没找到康大人可夸的地方,怎么办?

康慨叹口气:“梅欢也同你一样是个白痴吗?”

丁一愣了一会儿:“我白痴吗?嗯,他们是说我笨一点,不过梅欢可不笨啊!她只是——只是——,比方说吧,她认字,会背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李强的帐都是她算的,还有你随便说一句话,她说能讲出一堆道理来,还能说出是哪本书上谁写的,可是你要问她中午吃的啥,那她就不一定记得了。”

康慨喷,乖乖,才女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你要是爱读书,为啥不考状元去?你跑这儿来整我做什么?:“那么,那么,她是怎么混进来?”我好晕。

丁一再次愣住:“混进来的?她是考进来的啊。”

康慨瞪着他:“考进来的?怎么考进来的?谁考的?”

丁一微微难堪:“嗯,李——李强考的啊,怎么考进来的,她,她一脚把我从马上踢下去,就考进来了。”

康慨以手支头,唔,那就是说还有点功夫,这样说来,这个鼻涕虫胆小鬼加小白兔还是个实力派呢。虽然说人无完人,可是,你也不能缺点这样明显啊,这样子下去,我实在是罩不住你了啊。

丁一轻声:“康大?康老大?你还好吧?”

康慨轻声回答:“不好,丁一,我有个预感,我的麻烦大了。丁一,告诉我,这丫头光白痴吗?胆子大不大?”

丁一眨着眼睛:“胆子?还,还好吧——”

康慨只得举个例子:“比如,你被李强的人抓住人毒打时,她什么反应?”

丁一沉默,良久:“她哭,劝他们住手。”

康慨问:“然后呢?”

丁一沉默。

康慨问:“好吧,我一直忘了问,你们把人打死了,被冷俊抓住后,聚众闹事时,谁第一个动的手?”

丁一沉默。

康慨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真的踩到雷了。”

丁一半晌道:“李强吩咐过我们,让我们照看着点她。大家不过看她笨——不是,我是说,她有点——呆,李强又有言在先,所以,平时都只是逗她玩,待她还不错。想不到,康大,你也知道,真的肯讲义气的,肯跟着李强走的,都已经跟着李强走了。咱们——咱们这里面陈紫华也是个,是个冲动的。如果这个小丫头不是那么呆的话,她都给吓吐了,这个笨蛋,一边哭一边说要报告给韦大人,他们拦她,拉拉扯扯的,她,她就拔剑了,然后吴量才说,大家一起上吧,要死就死个痛快,六个人反了三个,余下的也活不了。”

康慨不想再提那时的事,李强的死,陈紫华的死,真的是刚强的都死了,余下的这些人,都有一种偷生的耻辱感。

半晌,康慨苦笑:“好吧,梅欢这笨蛋,我先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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