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醉卧美人膝
梅欢出门,看到不远处有人影悄悄隐没,她一愣,追过去,发现树丛中一个小孩儿正在无声地剧烈地颤抖,咦,怎么回事?病了?
再近点,原来是韦帅望捂着嘴笑得全身直哆嗦。
梅欢愣愣地:“咦,韦帅望,你怎么了?”
韦帅望看到梅欢,忍也忍不住地喷出来,然后转身就跑,梅欢在后面追:“喂,臭小孩儿,臭小孩儿,你干什么去?”
直跑到自己院子里,韦帅望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啊呀,笑死我了,憋死我了,受不了了。“
梅欢疑惑地站在那儿,终于开始怀疑这件事可能同她有关系,她威胁着走过去:“死小孩儿!”咬牙切齿地。
韦帅望伸手抹抹眼睛,抽噎:“很痛吧!”然后喷笑。
梅欢啊一声,扑过去,可怜韦帅望已经笑到骨酥肉软,躲也躲不开,顿时被梅欢骑在身下,惨遭毒手。
梅欢上下其手,韦帅望笑得不住挣扎,在地上打滚,最后只得苦苦哀求:“饶命饶命,我要笑死了,我再不敢了。”
梅欢按着他:“快叫好姐姐。”
韦帅望笑道:“好阿姨好阿姨!”
梅欢大怒:“我有那么老吗?臭小孩儿,看我饶你!”
韦帅望一边笑:“喂喂,你要管我爹叫叔叔吗?你管康慨叫叔叔吗?”
梅欢这才停手,想了想:“好吧,饶你一回,那也不许叫阿姨!让我听见,哼哼,你就看我的葵花点穴手。”
韦帅望笑:“喂,你快压死我了,快放我起来。”
梅欢跳起来:“看你下次还敢笑我?”
韦帅望爬起来离远点:“不敢不敢,我怕你给我倒茶喝。”
梅欢气得,跳起来狂追韦帅望,终于来得及临门一脚,把韦帅望踢进屋里去。
韦帅望惨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臭梅姨。”
梅欢回头扮个猪脸吐吐舌头。
韦帅望微笑看着梅欢的背影,呵,好可爱。
第二天一早,康慨来了,吓得梅欢:“嗯,我起晚了吗?”
康慨看看天色:“你说呢?”
梅欢看看天色,依旧用小白的目光看着康慨,康慨只得笑了:“不知你对韦大人下了什么蛊,他免了你的役,让你从今以后只要照顾韦帅望起居就行了,嗯,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再早起一点,因为大人的侍卫是在大人晨练以后侍候的,现在,你负责韦帅望,那么,韦帅望起床的时间,是天亮以前。“
梅欢瞪着康慨:“天亮以前——”
康慨微笑:“当然了,如果你不起来,可能敢没事,不过,如果韦帅望起晚了……”
梅欢瞪着他:“韦帅望一整天都在练武,我做什么?”
康慨眼睛在空中找了一圈,不知道,笑:“随便你。”
梅欢瞪着他:“为什么?”
康慨道:“优差啊!”
梅欢怒道:“保姆是很优的差吗?如果韦帅望需要保姆,不是早就该有了?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嗯——
康慨微笑:“不过是往太子太傅的脖子里倒了一杯滚开的热水。”
梅欢闷闷地,小声:“小器鬼!”
康慨扬起一边眉,呵,这你还不满足?如果你不是这么小,你还能保住你的手?看看梅欢的小手,嗯,好白手。
中午,韦帅望发现菜变多了,咦一声,问:“怎么了?今天很特别吗?”
梅欢两肘支在桌上托着下巴,让韦帅望看清她:“今天是我变成韦宝宝的保姆的日子,得好好庆祝一下,从今天起,有专人照顾小少爷你的饮食起居了。”
韦帅望眨着眼睛看她一会儿:“你拿开水给人洗澡的毛病改了吗?”
梅欢怒吼一声:“我剥你的皮!”
桌上床上梁上梁下,韦帅望一头从桌子底下钻过去,梅欢的脑袋一头撞到桌子上:“哎哟!”帅望大笑着过去抱住梅欢的头:“揉揉,揉揉!”
梅欢用力捏韦帅望的脸:“坏小孩儿。”
看在她年轻貌美的份上,帅望一边哀叫一边笑着让她捏。
梅欢悻悻地:“早知不做好吃的给你了。”
帅望本来就抱着她的头,这下,再拥抱一下子,亲亲,笑,梅欢恼怒地瞪他一一样,臭小孩儿,你亲我?可是看到韦帅望笑得那么开心,也觉得高兴,倒底是小孩子啊。
香喷喷的饭菜,饭后水果,下午茶水点心,早上出门前给小家伙披件厚衣服,中场休息有冰凉的酸梅汤。
韦帅望吃饱喝足,抱住梅欢:“梅欢梅欢,你做我后妈吧。”
梅欢本来还得意,听了这句话,登时涨红脸,尖叫一声,再一次追打韦帅望,韦帅望一边跑一边笑:“要不,做我老婆也行,等着我啊,我很快就长大了。”
梅欢扑过去,一脚再一脚。
韦帅望东钻西跳,跑了又跑。两人直跑到一块开阔地,都累了,齐齐摔倒,梅欢喘息:“过来,小臭臭,让我打一下,我就放过你。”
韦帅望笑喷了:“我不去,你过来吧,梅香香。”
梅欢努力一下,叹息:“唉,不值得我动一下子,算了,我原谅你了。”
帅望是个孩子,不管多累,淘气时都跑得动,这会儿倒下了,一天的疲乏就都上来了,轻轻说一句:“听到敲钟声,就叫醒我。”人已经昏迷一样睡着了。
梅欢坐在草地上,吹蒲公英捉蝴蝶,玩了一会儿,才发现韦帅望是睡着了,大太阳底下,虽然秋天了,天凉,太阳依旧毒辣,推一下,帅望不动,梅欢把自己的白绢子手帕盖到帅望脸上,看了看,自己偷笑,好象停尸啊,把手帕取下来,自己坐到帅望身边去挡阳光,把韦帅望的大头搬到她腿上枕着,手帕挥来挥去地赶虫子。
其实韦帅望已经醒了,要是有人往他脸上蒙手帕他还不醒,那就太没警觉了,那种情况,同韩青在一起时或许曾经有过。
吐气若兰的梅欢,她身上特有的女孩子的气息,淡淡的胭脂香,让韦帅望在半梦半醒中想起了什么,这样香软的身体,这样温柔的手势,这样的——类似宠爱的照料,也许是因为回忆,也许是因为太过疲倦,也许是因为被人惊醒,帅望微微觉得有点悲哀,闭着的眼角忽然有点湿润。
他忽然很想很想被一个香软温柔的身体拥抱,很想。
梅欢低头:“嗨,帅望,醒了吗?你好象——在哭吗?”
帅望“唔”一声:“梦见被大老虎追。”
梅欢哈一声:“那就吓哭了?”
帅望的喉咙还微微有点肿,他笑:“不是,大老虎把你吃了,我很伤心。”
梅欢呸一声:“你才被老虎吃!”
帅望轻声:“梅欢,别走吧?”
梅欢愣了愣,微微感动:“你不想让我走?”
帅望点点头,梅欢微笑,低头在帅望的额上亲一下:“好,我不走!我天天陪你玩!”
帅望微笑,再一次闭上眼睛,醉卧美人膝。
就这么,简单是快乐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