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这次还算快吧。 李历离开的那日清晨,天气晴朗,日光清冷。我送他去车站,等新干线来。
无所事事我便吹着气玩,口中的热气遇到寒冷的空气立即变成了白雾,在空中凝结消散。
我乐此不疲。直到李历哑然失笑。
“干吗?”我凶他。
“没啥。”大男孩今天看上去有点深沉,“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这么大了却还像个小孩。”
语气不同以往,我缩了缩头,不接他的话。
李历叹了口气,喝出来一口的白雾:
“真是个敏感的家伙。”
真是个了解我的家伙!我在心里默念。
新干线“光”飞速而来,“光”是速度最快的新干线。
李历在我肩膀捶了一拳:“走了。你自己要保重啊!”
我其实对他心怀感激,便顺势拥住他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也是。兄弟!”加重了最后一个词语的发音。
李历朝我微笑,上车。车门迅速合上,站台上开始发送开车的讯号。
我想那种笑容,是我今后人生中再难遇到的,在冬日中像春日的和煦和温暖,是一种冰封的情怀被释放的释怀。
他在车厢入口处朝我挥手,带着那种微笑,然后说了一句话。
“光”迅速将他带往京都。
声音无法听清,但我看清了那个简单的唇型,李历说:
“anlan。”
我自我嘲笑,在清冷的月台,“光”带走了热量,掀起了更寒冷的气流。
太自作多情了吧?连好友给我一句祝福都能想象成她的名字。也许是“安了”?也许是“安乐”?
裹紧羽绒衣,我甩甩头。
李历走了之后,我便收到了东京那家公司的面试通知。买了正装,准备面试资料,去参加学校的面试指导,日子似乎朝着一个方向迈步了。
偶尔会碰到他们,安澜和江宇,还有其他的同学,我们笑着打招呼,笑着互相问候,笑着聊聊天气,政治,学校以及李历。和安澜之间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不再尴尬,因为心存感激。最后还是挑了个大家都比较空闲的日子,特地请安澜和江宇吃了一顿饭,感谢他们对我的朋友的照顾。
辞掉了最后的工作,佐佐木店长对我很是不舍,再次挽留,我却说我已经在求职,他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祝福我,并且和店内几个比较熟的员工一起给我送行。
我只想笑说,什么都还没定下呢。
小敏更是奇怪,总搂着我叹气说:“哎,哎,我们家羽瞬翅膀长硬了要飞了。”然后一顿昏天暗地的猛抱,害得我总是氧气不足的大声咳嗽才会放开。
我还没走呢!
有时候我想大声抗议,但看他们情真意切的,又实在开不了口,他们的这种行为在我看来不啻于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呢!
12月24日平安夜,寮里还是静悄悄的,越是日本人的节日越是我们打工的黄金期。
我从7/11订了圣诞蛋糕。日本人有在圣诞夜吃蛋糕的习惯。还有最廉价的香槟酒。然后将买来的圣诞花圈挂上门背后。
习惯了一个人的圣诞节,习惯了自己买蛋糕自己吃,自己买饮料自己喝,习惯了对着电视机说“圣诞快乐”!
电视机里面正在现场直播东京晚上美丽的圣诞灯饰,灯火辉煌中尽是一对对幸福的恋人。日本人习惯在平安夜和恋人在一起,过年则是和家人一起。因此有好多表白都是在平安夜完成的。
我打开蛋糕盒,是最喜欢的鲜奶蛋糕,点缀着驯鹿和圣诞老人的玩具,还有鲜艳的红色草莓,拼凑成精致的雪地圣诞图。
我啧啧称赞,顺便在土锅里面放入牛肉,金针菇,生菜,平安夜一定要好好吃一顿,不是火鸡大餐也要慰劳自己的胃。
在煮开锅的空挡顺便瞅了一眼手机,里面塞满了朋友们的祝福短信,还有一封李历的,极尽夸张的写着:“平安夜,战斗夜,我要向美女去表白啦,祝我成功!!!”我大笑着回他一封:
“猪头一出,谁与争锋,你一定会成功的!”
正在浏览中,手机忽然响起来,一看号码竟是安澜。
我疑惑着接起,安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羽瞬?不好意思,我打了刘星电话她也不接,大概在打工。”她语气很急。
“怎么了?”我故意放慢语速安抚她。
安澜大概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半天才说:
“你能不能帮我下楼看看刘星在不在,我跟她说好让我来接我一下的。”
我应允着下了楼却看见他们房间内一片漆黑。
“她不在,什么接你啊?”我问。
安澜又是一阵沉默,好久才说:
“今天打工本来说好江宇没空不能来接我,我让刘星帮忙来接我下,看来她忘了。”
我愣了下,看了看楼道窗口,天空很晴朗,几颗明亮的星星在墨似的天空挂着,看来今晚不会下雪了。我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入肺。
“我来接你吧。”在心里长叹出气。
安澜又不好意思地推托了几下,我坚持着,她便妥协了,告诉了我地址。
放下电话我才记起房内正在烧的土锅,大叫一声冲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