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玥得知君夕中伏身亡的那一刹那,支持不住晕倒了。
连日来的紧张失眠,盼来的却是君夕的死讯,后玥经不起打击,醒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经太医诊治,是什么“失心疯”,我不懂那是什么病,只是后玥再不认识任何人,每天不是哭,便是笑,也不再说话……
绿佳、步锋、余莲他们都是后玥权利底下的牺牲者,而她自己呢,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到头来,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每日的祝祷似乎成了我惟一的事,我衷心地期望,君彦可以平安回来,不管,他是不是已经背弃了誓言,不管,他的心里是不是已经多了另一个人,不管,他的心是不是已经不属于我……这些在他的平安相比,已变得很是渺小了。
转眼,雪融。
我的腹部,已经开始渐渐微隆起来,我便开始穿一些宽松的衣服。
二月初一,君彦结束了一个多月的战争,成功攻陷柳城,搬师回朝。
再见君彦,发现他脸上不再有以前的稚气,眼内满是冷冷的寒意,我一凛,君彦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君彦,我的君彦……
朝野内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丝毫没有为失去太子而带来的伤感。
在庆功宴上,我中途离席。
站在回廊里,看着花草新长出的嫩芽,在夜风中摇曳。
“王妃!”
是君彦的声音。这称呼让我很是不惯,也让我觉得疏远,我没有回头,也不答话。
“你不舒服么?我打了胜仗,不高兴么?”
“有秋蕊替你高兴不是成了么?”我淡淡地说。
“有时候,我真不能明白你!”
“君彦,”我轻轻地喊:“告诉我,在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是一直希望这样的结果?”我不敢看他,害怕会让我听到预料中的答案。不是吗?如果,君夕死于非命,那么,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拥有君夕的一切,包括太子之位。
“是的。”他说。声音并不大,但让我已觉得是晴天霹雳,以前的君彦到底去哪里了?以前的君彦淡薄名利,以前的君彦热情真挚,而现在呢?
他变得好可怕。
“如果,你出手阻止,是否君夕不会死?”
他沉默了许久,我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凛冽,我从没有见过的凛冽,我心一寒,哦,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或者是我与君彦的缘分已尽,或者是我们的感情经不起考验。
那晚,天黑得看不见星,看不见月,我站在窗前,茫然地望着天空,不知道看什么,只是空空的看着。
忽然间刮起一阵强劲的大风,我本能地用手掩面,只觉一个黑影将我拦腰一带,一转身,靠墙站着,我一惊,那黑影迅速捂住我的嘴。
“不许叫,不然杀了你。”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微微点点头。
“刺客……抓剌客……”府外传来叫声叫嚷声。
“去哪里了……”
“刚追到这儿就不见了……”
“好像进了燕王府……”
“……”
刺客劫持了我。
“不许出声……”他低声说,我的脖子一阵清凉,他的刀已经架在我的颈上。
“王妃,宫里正闹刺客呢……”宝儿边说边走进房里,手中端着盆水,刚进来,见到这一幕,摔到手里的盆子,尖叫起来,“刺……刺……刺客……刺客……”
已经来不及了,大批的侍卫冲进房里。
冰冷的杀气从背后窜出来,刺客将我抓得更紧了,我只觉脖子上一阵刺痛,脖子被划上了一个口子。
“别过来,否则我让她陪葬!”他冷冷地说。
“放开她,金平!”说话的是君彦。“杀你父亲金烈的是我君彦,与她无关,放了她。”
原来,他是金烈的儿子。
“是你!”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却仍能感到冰凉的寒意,他的刀离开我的脖子,指着君彦。
而这时,君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身边的侍卫手中的剑,直直地向我刺过来,我瞪大眼睛,望着君彦,他的眼里,只有冷冷的杀气。
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我惊愕地看着他那把剑从我胸前直直地送入,刺得狠而准,没有丝毫的余地,或者有一刹那的迟疑,但只一闪而过,我只觉一阵钻心的刺痛,我很明白是长剑贯穿了我的身体,只身后一阵温热,溅在我的身上……
我一阵晕眩,君彦抽出了剑,血溅在他脸上,身后的人倒下了,我也站立不稳,君彦扶住了,惊诧地望着我,我的胸口好痛,但不即那浑身冰冷的感觉……
“小……小……”
我听不清楚,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