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王的第三个儿子。
虽然排行第三,可是世袭秦王的殊荣非我莫数,因为大哥去世,二哥是个傻子。
秦王府无非就是第二个皇宫,父王虽然不及皇上有三宫六院,可也是妻妾成群,但不管怎么样,他对我娘都另眼相待。
我娘私下对我说过,我能活到今时今日,全仗她生在大户之家,受惯了正室对妾室的欺压,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更懂得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
“你以为,你二哥天生就是傻子吗?”娘说:“那是因为你大娘在你二娘怀孕期间对她百般欺凌所至,试问一个怀孕的女人整天生活得战战兢兢,吊胆提心,七月产子,你二哥会正常到哪儿去?”
我娘怀孕时,大娘也曾对我娘腹中的我下过毒手,只是我娘在年纪尚轻时,就知道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在自保的同时谋算他人。
到如今,大娘后继无人,不得不认傻子二哥做儿子,不知道,这是对她来说是讽刺,还是不幸?
不管大娘如何耍手段,她保住的只有她岌岌可危的正秦王妃地位,而可以与她一较长短的也只有我娘,尽管在她心里是何等的憎恨我娘,表面上也不得不对我娘和颜悦色。
下月初六,是二哥成亲之日,娶的是慕蓉家的七姑娘。
父王说,由我替二哥拜堂,连拜堂这种的事也要假手与人,身为男人,悲哀至此,也真是情何以堪。
“夕儿!”
我一转头,是娘。
“娘!”
“这么晚还没睡?”娘温柔的说。
“睡不着,到花园里走走!”我说。
“有心事吗?”娘关心的问。
“没有。”
“下个月你二哥就成亲了,你呢,不想娶媳妇吗?”她拉着我的手问。
“还没想过。”真不知道她又在算计些什么?
“该想了,夕儿,你都快十八了。”她似乎比我着急。“你大娘为了你二哥这门亲事,不惜对慕蓉家威逼利诱,无非就是想借慕蓉家的势利巩固她的地位。”
我有点明白了,她见大娘有了慕蓉家做依靠,她大概也想替自己有所打算。
“前几天,你大娘跟我示威,要我与她同去‘绢绣坊’替你二哥选喜服,让我看见了许家大小姐余莲已经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果你没有意见我打算让孙媒婆替你去说媒了……”论权势,我秦王府自然是无可比拟,如果所结殷亲是富贾一方,那我秦王府就如虎添翼。
在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决定了吗,何必多此一问呢,我说不愿意,你可以就此做罢吗?
我虽然是她的儿子,可也是她的棋子,为了谋取权势,我的婚姻在她的眼里又算什么呢?
我站起身,一拂袖:“由娘作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