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鲜血染红的新婚房
“美人……嗬嗬……美人……”
天月学院的大门口，在一群因为爬山而累得气喘如牛，汗如雨下，瘫坐在地上的学生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裤，浅绿色丝织衬衫的少女半蹲在地上。与别人的疲累不同，她姣好的小脸涨得通红，嘴巴里不停的发出银玲般的笑声，分明是笑得没了力气，再也走不动了。
“沐情，我被当作女人就这么好笑吗？”头一次见到有人走了将近五里的路，就一直笑了五里路，而且还笑到全身无力，蹲在地上无法在向前进，洛凡颇感无奈。
忙着笑个不停的沐情听到这话拼命点头，又想到洛凡看不到，断断续续的开口道，“洛凡……哈……美人……嗬嗬……你、你可是穿着男生校服……美人……哈哈哈哈！”
沐情话说得不清不楚，还没说完就是连串的笑声，她是笑得开心了，但是她旁若无人的处世态度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惊艳、惊讶、探视、羡慕、嫉妒和若有所思的目光齐刷刷的盯上这一行三人。
被众人的目光注目，段天羽虽然不是头一次，但是他依旧不习惯，只是碍于沐情的手紧紧抓住两人的唐装下摆来稳住她笑得有些发软的脚，让他无从逃起。
就在此时，天月学院中一名男学生一路小跑来到段天羽的面前，小声音的在段天羽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段天羽的神色立刻凝了起来，抬目望向洛凡的目光有几分严肃，“洛凡，有人要找你，跟我来一趟学生会。”
“我也去！”沐情收敛笑声，直觉感到有事情发生了，赶忙抓着北溟站直了身子。
这小丫头，他这个正主还没有说去不去呢！洛凡因沐情明显不放心的举动莞尔，心中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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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月学院的学生会待客室中，面貌粗犷的封督紧锁眉头，死死的盯着手中被放大的照片。
那是一个被红色完全染色的房间，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干涸后的血液颜色，映衬着贴满房间的大红喜字给人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房间的正中央，一根红绳子吊着一个穿了一身红艳的女尸，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女尸的脸，过分惨白的皮肤上染满血渍，就像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除了血红就是血红，偏偏这个女尸身上只有手腕上有一道割腕的刀痕，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伤口，让人难以想象喷洒了全屋的鲜血只是来自这道伤口。
如此凄惨又诡异的画面，使得封督的眉头越皱越紧，也让周围招待客人的学生脸色发青，只偷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招待室的沉寂很轻易的让封督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锐利的鹰眼很快就在进来的三个人中发现他今天要找的对象，那个目不斜视，手中牵着一条黑色大狗的少年。
熟知天月学院系统的封督没有急着和洛凡说话，而是站起身来向段天羽伸出手，“段副会长，我是T市警局的封督。”
封督本是天月学院前两届的学生，今日他的自我介绍已经让段天羽明白，他是以警察的身份来到天月学院，段天羽客套的与他握手，屏退其他人后，向封督点头道，“封警官请坐，你想找的人就在这里，不过他是我们天月学院的学生，学生会不能置身事外。”
“我明白。”封督当然清楚学生会在天月学院的权威，只是……封督的目光转向还穿着便服，相当陌生的沐情，“这位小姐也是学生会的人吗？似乎以前并没有见过。”
“她是例外，封警官不必在意。不知道今日封警官找我们天月的学生是为了什么？”段天羽无意过多的牵扯到沐情，直接插入正题。
这位学弟还是这么公事公办，封督微微苦笑，利眸一扬，对上那双从进门后就没有看过自己的眼睛，将手上的照片放在茶几上，鹰目丝毫没有离开洛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昨天的姐姐！”沐情倒抽一口凉气，一眼认出红衣女尸割腕的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折扇，正是昨天被那位美女买走的红色折扇，只是此时的折扇红亮饱满，鲜艳欲滴，衬着女尸雪白的手，给沐情一种这把折扇是因为美女鲜血才变得如此红艳的诡异感觉。
“沐情，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好吗？”洛凡的手自然的放在北溟的头上，随即又收了回去。
“我来说。”段天羽不想让沐情描述这么血腥的场面，事实上在封督将这张照片摆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让沐情留下了，毕竟让一个女孩子看到这种场面并不妥，虽然沐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表现出惊惧的神色。
“不，我来。”沐情不明白此时心中的冷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可以肯定，此情此景她一点都不害怕，平静的口吻详细的描述出自己看到的一切，镇定冷静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女。
冷眼旁观事态发展的封督也终于知道这名俊美少年原来是睁眼瞎子，心中不由自主地为他惋惜，但也更加深了对他的怀疑。待沐情的描述完毕后，封督才沉声道，“照片里的女人叫欧阳露，是欧阳财团的大小姐。洛凡，昨天晚上她曾经出现在你的店里，而这把扇子就是你卖给欧阳小姐的。”
“请等一下。”洛凡没有回答，挂着淡淡微笑的向封督比一个稍后的手势。
莫名的，一向喜欢自己掌控全局的封督发现自己竟然合作的闭上了嘴，而且是一点不耐烦都没有，老老实实的看着洛凡掏出手机，直接用语音控制打通电话。
“西棂吗？帮我带第四十五号契约书到天月学院，我会让北溟在山脚等你。”就在洛凡交待的同时，一直坐在他身旁的北溟已经站了起来，自行推开门跑了出去。洛凡放下手机，没有焦距的眼睛对视封督的方向，“封警官，你的怀疑不错，欧阳小姐的死是和她从我这里买的扇子有关。”
“咦？”愕然的惊呼声是来自沐情，但她很快捂住小嘴，仔细看后续发展。
“你承认？”封督怎么也没有想到洛凡承认的这么干脆，害得他刚刚准备的一系列说辞都没有用上。
“我卖的那把扇子来历有点特殊，但做生意的，只要客人喜欢，我没有道理不卖给他，当然了，我会将扇子的来历原原本本告诉买家，如果买家执意想要，便要签订契约书，契约书上也明确的标明了扇子的来历。今后不管因为卖出的扇子而发生任何事情，小店概不负责。”不算是撇清关系，洛凡叙述事实。
但是听到封督的耳中，却知道只要证明有这个契约书在，他就无法下手抓人，不过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封督轻松笑道，“那我就先等等这份契约书，撇开这件事，洛同学既然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应该年纪也不大吧！”
真实年纪可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洛凡不知是否该佩服封督不会放弃的精神，淡淡笑道，“至少看起来要比封警官年轻。”
“噗！”沐情忍俊不禁，小手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大笑出声。
这个小子。封督暗自磨牙，皮笑肉不笑道，“小学弟，年纪太小是不能自己开店的。”
“法律上有规定，已满十六周岁且有经济来源的公民要负完全的民事责任。我已经超过十六周岁，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不算奇怪吧。”洛凡有些可惜北溟此时不在身旁，让他“看”不到封督的表情。
“嘿嘿，洛学弟真是能干。”封督撇撇嘴。
“谢谢恭维。”比起封督的言不由衷，洛凡回答的平淡。
空气，安静下来，一时间招待室笼罩在一种不自然的宁静里。
直到，招待室的大门被推开，嘴里叼着牛皮信封的北溟乖巧的走到洛凡身边，将信封放在洛凡的手中。随即洛凡向身前一送，封督会意的接了过来。
“不得穿着一身红艳，手执血咒玉扇上吊自杀，否则一切后果本店决不负责。立约者洛君清，守约者欧阳露，购买金额空白支票一张，洛学弟，上面有欧阳大小姐的签名，这份契约书需要鉴定，我恐怕要将它带走，另外，洛君清是？”这份契约书诡异的奇怪，哪有正常的契约书会写上这种内容的，封督的眉头越锁越紧。
“君清是我的字，正式签名要使用字，这是家乡习俗规矩。至于契约书……很抱歉，我对警务人员的信任还不足以让你带走它。”洛凡淡笑，轻轻弹指，一道黑影闪过，封督便愕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契约书竟然已经到了北溟的嘴上。
好快，封督心中一凛，不由得猜测起洛凡到底是什么人，竟连身边的一条狗都如此厉害，封督面上微沉，“洛学弟，你这么做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放心，我知道警民合作的重要，所以这封契约书就由学生会的副会长段天羽来决定是否要交给你。”洛凡语音刚落，北溟自动自发的把嘴上的契约书送到了段天羽眼前。
“洛凡？”他可不大想揽下个大麻烦，段天羽迟迟没有接过契约书。一人一狗僵持了起来。
“封警官，如果现在这把扇子的持有者愿意，三天内小店可以回收血咒玉扇，支票无条件退回。”没有拨段天羽太多的注意力，洛凡站起身来，淡然微笑道，“沐情，这里就留给段天羽和封警官吧。”
“啊？好，咱们去报到。”被他们这种话中有话的对话方式搅得头晕，沐情忙点头。
现在血咒玉扇得持有者是不可能把它退回了，因为此时此刻那已经不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而是欧阳财团大笔财产的象征。封督定定的看着洛凡的背影消失，心中涌上一团有一团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