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花下坐吹箫,
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
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
宛转心伤剥後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
可怜杯酒不曾消。
屋子里的摆设一直没有任何的变化,只一推开门,立刻就能感受到空气中依旧存在的淡淡的香,是她自己调治的兰花香料,淡淡的、冷冷的,久了,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平时她只喜欢用这香料做成香袋,放在柜子里熏熏衣服,或是偶尔弹琴时,加点在香炉里,没想到这味道却如此的隽永,经久不散。
也许注定了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在山庄的正殿上,楚飞扬与萧子君初次相见的情形,她低头跪在大殿的正中,一身白衣、飘然欲飞,女人,即使是最美丽的女人,这些年中,楚飞扬也不知见过多少了,女色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何况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女人可以是世界上最美丽可爱的,也可以是这世上最可怕最狠毒的,山庄年轻一代的高手中,只有眼前这一个女人,虽然还没看到面孔,但楚飞扬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绝对是个美丽的女人了,父亲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恐怕还没有人知道,不过,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参与这个已经日渐枯燥乏味的游戏,应该是个不错的安排,想着想着,楚飞扬的嘴角轻轻一动,露出了一抹等待看好戏的笑容,就在这同时,阶下一直低头的少女像是有所感应般抬起了头,如水的目光,轻巧的掠过。那其中的冷傲与孤寂,长久的留在了他的心头。
楚飞扬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孩,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美,甚至比他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最美丽的女人更加的引人注目,倒也不是说她的五官如何的精致,而是那其中的神韵。女人的美不仅在脸上,更多的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一刻之前,楚飞扬一直觉得,前人所谓的倾国倾城不过是文学作品中的夸大其辞,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但是那一刻,他忽然相信了。
在萧子君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冰与火的完美交融,奇怪的是,明明是不能共存的两样东西,却在她的身上结合得宛如天成。阳光从她身后射进大殿,一时让人眩目。
接着就有了那个月夜的偶遇,为什么要遇到彼此呢?如果没有遇到,心依旧是原来的心,平静的一如死水,冷硬的一如寒冰,但是,偏偏遇到了。那天一起吃晚饭,眼前的女孩始终没有抬头,这对楚飞扬来说,真的是第一次,从来没有人能忽视他的存在,更何况是女人但是,她就偏偏不看他,一眼也不。欲迎还拒的把戏,果然是女孩子的专长,不过,她对自己太高估了,女人,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再美丽的女人都不会在这里例外,楚飞扬肯定的告诉自己。
他没有晚上练功的习惯,但是最近几年,他却经常在半夜出去,因为他要面对和处理的问题真的很多,那天夜里,他处理完了事情悄悄返回,夜风中,轻微的衣衫飘动的声音依旧逃不过他的耳朵,难道山庄里有人胆敢跟踪他,楚飞扬嘴角轻轻一动,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怎样的微笑呢?在一张俊美的让人无法逼视的脸上,极轻又极淡的浮现出来,在月光的掩映下,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美丽和全无一丝感情的冷酷,完美的展现。
极快的移动身形,下一刻,楚飞扬已经站在了练武场的一角,眼前的梅花桩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无声的移动,衣袂飘飘,迎风飞舞,仿若蝴蝶,在花间怡然穿梭,举手投足间,风姿流露,竟是让人再难移开目光,原来刚刚耳边细微的风声,竟是这样来的。如果不是那破空而出的长剑,还真以为眼前的是一幅完美的画境。是呀,是一幅画,或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