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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画卷山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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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连天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你说的是三十年前,名满天下的大侠叶思秋?”

“不错。”

毕连天道:“秋晓云的父亲不是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吗?怎么这个问题还要问我?”

浣纱院主道:“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

毕连天哼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回答?”

浣纱院主道:“你答了,我就放了你。”

毕连天笑,“这么容易就放过我?”

浣纱院主道:“我乃一帮之浣纱院主,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什么帮?”

“蔷薇。”

毕连天道:“你连见也不敢见我,说话怎么会算数?”

浣纱院主冷笑,“你若能找着我,岂不就见到了?”

毕连天放声大笑,“好!那我就找你出来!”

深沉的黑暗之中,忽然闪过一道亮丽的光芒!就仿佛暴风雨之夜,劈开云层的闪电!

毕连天的人似与这光芒化这一体,人与剑如流星般划过半空、破开铁壁,三尺长剑刺中一个人的心脏部位,并且透体而出!

那人坐在一张木椅上,眼睛凸出,直瞪着毕连天,已经一剑毙命,临死前的惊讶与骇惧凝固在脸上,成为她永恒的表情。

毕连天收回长剑,打量打量四周。这间屋子很小,只容得下一张椅子,一边的墙上安了个架子,上面搁着一盏油灯。他对着尸体叹气:“我知道你不是‘蔷薇’的首领,死在我剑下未免冤枉,但不杀了你,又怎么能引出你主人?”

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首领?”

毕连天很干脆地答:“因为真正的首领绝对不会被我一剑就解决了。”他笑了笑,又道,“而且真正的首领的地方也不会这么简陋又不舒适。”

清脆的声音也笑了,随着笑声,毕连天身侧的墙壁缓缓打开,现出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锦幔重重,每隔几步就有一座大烛台,上面燃烧着二尺长的红烛。

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子坐在一张很宽大、看起来也很舒服的太师椅上,笑声清脆,“我才是‘蔷薇’的首领。”

毕连天摇摇头,“你也不是。”

年轻美女道:“为什么?”

毕连天道:“我和‘蔷薇’几次交手,很佩服它的组织严密与强大力量,如果这个组织的首领是个女人,她至少应该比你漂亮几十倍。你虽然美丽,但还没美到能令那么多高手为你效死的地步。”

年轻美女再也笑不出,毕连天说出的正是一个为自己的容貌而骄傲的女人最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那么你看我像不像呢?”

一个声音插入谈话,音色柔媚入骨,宛如一潭含情春水,足以让人舍身跳下去,毕连天右边的锦幔徐徐开启,一个人如其声的女子露了出来。

毕连天看着她,语气肯定:“你是纪凤姑!”虽然他从没见过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绝对就是!

春水一般的女人蜷伏在一张软榻上,冲毕连天千娇百媚地笑着,“正是。”

毕连天道:“但你也绝不是‘蔷薇’的首领。”

纪凤姑问:“为什么?”

毕连天冷冷道:“你不仅勾引萧独飞,甚至还拿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挟他,这种下三滥的心胸怎么可能领导‘蔷薇’这样一个组织?”

纪凤姑也笑不出来了,气得脸色铁青,怒道:“毕连天!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竟还敢大放阙词!”

毕连天冷哼一声,“在你手里又怎样?”

纪凤姑厉声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毕连天却淡淡一笑,“你若要杀我,就不会把我弄到这儿来了。而且……”他的眼睛里忽然发出剑锋一般的光芒,一字字地道,“只要剑还在我掌握之中,就无人能掌握我的命运!”

纪凤姑心中一震,忽然一阵奇异的铃声传了进来,她脸色一变,手一拍榻边,连人带榻疾升而上!那年轻美女也一按椅子扶手,连人带椅向上升去。

毕连天半点儿也没犹豫,直扑那个年轻美女,在天花板未合拢前扑到那女子身上,闪电般制住她的几处大穴。

年轻美女一惊,“你为什么偏要抓我?”

毕连天道:“纪凤姑武功高强,如果我去抓她,一定不能一招制敌,只能眼睁睁看她逃走,你虽然不是正主,但抓住一个总比什么都抓不着好。”

年轻美女吃吃笑了,“我叫香儿。”

毕连天见她一点儿惧怕之意也没有,有点儿意外,“你不怕我杀了你?”

香儿笑道:“我听别人说,‘南侠’毕连天从不为难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她对毕连天眨眨眼,“我长的似乎还不丑。”

毕连天想不到自己竟有这样的名声,不禁苦笑,“幸好你不丑……”

香儿道:“我们的人都猜秋是叶的女儿,但我却认为不是。”

毕连天道:“哦?你为什么会这么看呢?”

香儿道:“传说叶是个美男子,他老婆石若仙也是有名的美人,两个漂亮的人物怎么会生出个丑八怪女儿?”

毕连天冷哼一声,“秋姑娘虽然称不上漂亮,但在我眼里却比你美得多。”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闪过一道阳光,椅子震动了一下,停动了。但毕连天却弄不清自己身处的这个不象屋子却象一口倒扣大瓮的东西是什么。

淡淡的阳光从头顶四壁几个小洞射进来,照在壁上泛着幽光,毕连天心中一动,伸手摸去,果然是精铁所铸!

在毕连天中陷阱的那个小院里,秋晓云立在萧独飞身边,冷冷地瞅着从地下升上来的纪凤姑,“毕连天呢?你把他怎样了?”

纪凤姑坐在软榻上,被周围盛开的鲜花映衬着,更显娇媚,“他很好,连一根头发也没少。只是行动不太自由而已。”

秋晓云松了口气,叹道:“既然人在你手里,你就开出价来吧。”

纪凤姑悠然一笑,“我的价码很简单,以一换一。”

秋晓云道:“怎么个以一换一法?”

“你进去,他出来。”

秋晓云一挑眉,“哦?我的份量居然比‘南侠’还贵重吗?”

纪凤姑凝视着秋晓云,久久未移动目光,道:“秋晓云,我在扬州城外第一次见你时,虽然承认你武功高强,但也为你面目平庸而惋惜,但这次见面,我越看你,越觉得你其实是个美人。”

秋晓云觉得好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人夸我是美人,想不到阁下居然能说出这么虚伪的恭维话来,一听就是假的。”

纪凤姑道:“你的五官端正,并无瑕疵,只不过却故意不加修饰,掩盖光华.”

秋晓云冷冷道:“你用不着奉承我,女人没有不爱美的,我若能令自己变美些,又为何不做?”

纪凤姑微笑道:“因为你怕人知道你是叶思秋的女儿。”

秋晓云打个“哈哈”,冷笑道:“真是荒唐,叶思秋是一代大侠,做他的女儿多么光彩!为什么要怕人知道?”

纪凤姑仍是微笑,“因为你怕叶思秋有后人的事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秋晓云冷哼,“哪两个人?你说啊。”

纪凤姑收起笑容,眼里发出锐利的光,紧紧盯在秋晓云脸上,缓慢地道:“十六年前,黄山天都峰上杀了叶思秋夫妻俩的那两个人!”

旁听的萧独飞和被困的毕连天全都震惊无比!十多年前,叶思秋夫妇莫名地失踪了,据一些武林人士调查,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在黄山附近,但即使是黄山的地头蛇东方世家都没有在黄山一带找到他们。江湖上众说纷纭,有说他们夫妻退隐的,也有说他们被仇家杀了的。这对夫妻年纪还轻,在武林中风头正盛,怎么会突然看破红尘?如果他们遇害,别说叶思秋,就连他夫人石若仙都是武林中数得着的高手,想杀他们谈何容易?

当年武林中的高手、实力强大的门派或帮会都各自暗地里查过这件事,但什么都没查出来,十多年来武林中也没出现武功特别高强的新秀或是组织特别庞大的新帮派,这件事就成了悬案,想不到今天竟从纪凤姑嘴里听到了令人震惊的真相!

秋晓云也吃惊地望着纪凤姑,“原来是你们‘蔷薇’杀了叶思秋夫妇,你们既然在十六年前就组织了帮会、有能力杀死叶大侠夫妇,为何还要蹈光隐晦,龟缩不出?”

纪凤姑道:“我们早晚有扬威天下的那一天,倒是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承认?”

她拍了两下手掌,,花丛中忽然有人长吟:“浪淘英雄去,古今与谁说?”一个头发象乱草、长衫又脏又破、恰似潦倒文人一般的中年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柄白得如银如玉、亮得令人眼花的长剑!

秋晓云的目光突然缩成了一根针,“落拓书生?浪淘剑?”

纪凤姑点头,“一点儿也不错,你该喊他一声‘师叔’。”

秋晓云叹道:“你们居然能把这个剑痴请出山,佩服佩服。”

落拓书生道:“若非他们提到你父亲我师兄的名字,我也不会出山。” 他凝视秋晓云,目光悠远,“浪淘剑法本有两招,很少有人能抵挡。”

秋晓云点头赞同,“浪淘英雄去,古今与谁说?浪淘剑法以意境深长、剑气凌厉著称,为当世十大剑法之一,的确很难抵挡,你的浪淘剑法更是几乎已经达到无瑕无垢的境界。”

落拓书生道:“二十年前,我还未出师门,自创一招,所有来剑门挑战的剑客还没见到师父就全败在这一招下。我自认已经天下无敌,在师兄回山时硬要与他比试,却败于他手……”他缓缓扬起手中宝剑,曼声吟道:“浪淘英雄去,古今与谁说?长江流逝水……”

“水”字余音荡漾,缓慢扬起的浪淘剑猛地颤出一片波光!

剑光如波涛溅起的浪花般雪白明亮,剑意如绵绵流水,似乎永无尽时!

这一剑,如大江东流,柔和却势不可挡,缓慢但百折不回!

秋晓云似乎已经被卷入波涛之中,无力挣扎。

萧独飞就站在旁边,落拓书生这一剑去势平缓,他有足够的时间救秋晓云,但当他拔剑跃至秋晓云身边、面对这一剑缓缓推来,其中却蕴着无数变化,他的剑无论指向哪个方位都被这一剑封死,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剑越来越近,却完全无法抵挡!

猛地他身子一歪,被秋晓云一把推开,同时听到秋晓云的清叱与出鞘的剑声,急忙扭头看去,已经错过了秋晓云剑出鞘的那一刹那,只看到烈烈剑光,如雷霆、如急瀑,带着扫尽千军的雄风!

如果说落拓书生的剑是浩荡的江水,秋晓云的剑就是洪流!没有丝毫迟疑、不留任何余地!落拓书生浩荡的剑势被这急流一卷,转瞬便无影无踪,秋晓云剑光暴涨,直向落拓书生冲去!

雪亮的剑光将秋晓云与落拓书生完全淹没,只听得一连串密如繁珠落玉盘声音,剑光倏敛,现出十人的身形,落拓书生暴退七尺,浪淘剑掉在地上,身上多了大大小小十几道血痕。

他瞪着秋晓云,良久之后,忽地放声大笑,“好!好一招‘一画卷山河’!我隐居山中二十年,本以为已经把这一招完善至无瑕无垢的境地,想不到仍是输在你的手里!”

秋晓云道:“武无止境,不进则退,你钻研剑法二十年,难道别人的时间就白白过了么?阁下这一剑其实已至顶峰,只是因为你的心太过执著,反而失了自然之气。”

她的声音不高,但在落拓书生的狂笑声中依然清清楚楚。

落拓书生神情一动,狂笑声立止,对秋晓云深深一揖,“多谢指教。”连掉在地上的浪淘剑也不拾,扬长而去。

纪凤姑拍手笑道:“好!好一个‘长江流逝水’,好一个‘一画卷山河’!秋晓云,你果然是叶思秋的女儿。”

秋晓云道:“你为何一定要弄清我是不是叶思秋的女儿呢?”

纪凤姑道:“这其中的原因我一定会告诉你,现在只看你愿不愿救毕连天了。你若不拿自己换他出来,他就死定了!”

秋晓云象听到极为好笑的事一样笑起来,笑得弯了腰,“你想杀‘南侠’?他是那么好杀的吗?”

纪凤姑冷哼,“他现在是我的阶下囚,还不是任我宰割?”

突然一声清叱起自不远处,“那可不一定!”随着语声,丈余外一座假山齐齐地被截成两段!

假山顶飞出几丈远,只留下半人高的底,香儿仍在椅子上,只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毕连天从假山里跳出来。

纪凤姑久久地瞪着毕连天,仿佛他不是个人,“你……你怎么能截断那三寸厚的精铁?”

毕连天一扬手中长剑,但笑不语。

纪凤姑怎么瞧也瞧不出毕连天手中的剑有什么异常之处,萧独飞却讶然道:“这把剑莫非是传说中的‘惊电’?”

毕连天悠然长吟:“平时如凡铁,出时似惊电。它能将至锐之气在一刹那间全部发出,纵然是精铁也经不起它一击。”

纪凤姑悄悄地转了一下椅子扶手,座椅立刻向下沉去。秋晓云急掠过去,但纪凤姑已经迅速地沉入地下,机关也逐渐合拢,秋晓云虽然可以抢在机关合拢之前跳下去,却不敢莽撞而入,回头一瞧,假山里那个美人也不见了。

萧独飞拾起落拓书生丢下的浪淘剑,“这里机关太多,咱们先退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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