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矞,你竟敢偷我落仙谷至宝!”“等等,是崇殷……”“不必狡辩,受死吧!”“靠!”
凌矞猛地睁眼,刚刚的梦是什么?预示着他即将倒霉吗?
“醒了。”非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淡淡地扫了非冥一眼,凌矞深吸一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大量地使用灵力让他的头很痛,全身使不上力。
“怎么了?”非冥似乎看出了什么,起身上前。
“没,不过做了个噩梦而已,”轻揉太阳穴,凌矞道,“我梦见我去一个山谷探险,碰上一个老妖怪要吃我。”
“……没事就起来。”慢步走向房门,非冥的声音降下了几度。
“嗯。”非冥的反应让他心情大好,凌矞笑着下床。
要移动还是有些吃力。皱着眉,凌矞小心地前进。怎奈脚一软,身体向前扑去。倒霉!
“你真的没事?”不知何时返回的非冥扶住了凌矞,冷清的眸子盯着他,一瞬不瞬,盯得凌矞心里寒气直冒。
“真的没有,谢谢关心。”摇摇头,凌矞认真地说。
“……走吧。”眯了眯眼,非冥似乎并没有相信凌矞的话,就着扶住他的姿势,带着他向前走。
虽有些不乐意,但凌矞也只能让非冥扶着了,不然他非得再摔。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必须找法子开溜了,超级大麻烦来临的时候,什么乐趣都会没时间享受的。
两人走在铺满碎石的小径上,路上碰见的人无不变脸。
他扶着我真的让这些人如此吃惊吗?也是,他对人这么冷淡,又是高高在上的谷主,而我又是个外来的人,他们不吃惊反倒奇怪了。暗暗地打量着身边这仍是面无表情的冰山美人,又看了看迎面而来的那位突然变了脸色的男子,凌矞想通了,自顾自地点点头。
“听昀说,你们是在北山那边认识的?”非冥显然没有凌矞那么无聊,一番思考之后,出声问。
“嗯,那里有一只超级大的蛇呢,抓住它的话,应该可以吃很多年。”听非冥问,凌矞兴奋道,心中一笑。
“……你是沧玄掌门灵虚子的弟子?”非冥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停顿。
“嗯。”凌矞承认的很干脆。
“那你怎么会下山。”非冥显然对沧玄的规矩有所听闻。
“……你应该知道吧?”凌矞的笑容有一丝僵硬,“师父的一个道友突然发了神精来找师父,他的一个弟子偷听我和二师兄说话,偏偏又听到了说出去就不好玩的事,于是二师兄就把那个弟子变成白痴啦,然后,他好像知道了什么,第二天就带人来问罪。可能是找到了证据,他要杀了我们,但师父阻止他,带走了我们。再后来,师父就把我赶下山了。”机关枪似的把话说完,凌矞满意地看到非冥的眉头微微皱起。
“谷主,水堂主求救。”两人身前,一黑衣男子突然现身。
“让其他四位堂主前去,助水完成任务……若是有人阻挠,一并带回。”非冥眼中寒光一闪,扶着凌矞的手有些收紧。
“是。”男子欠身,消失。
一旁凌矞眯了眯眼,心中不安更甚。
残阳像一点一点溶进水中的血一样,在西边的天空浮动,照得人眼中殷红一片。
堂主们回来的时候,凌矞正在享受美味的晚餐,奈何非冥“极冻光线”的威力太过强大,将他的食欲全部赶走,于是凌矞只好跟非冥一起去正殿,探望辛苦的堂主们。
还未进入正殿,熟悉的气息让凌矞呼吸一窒。
怎么会?怎么可能!?
正殿内,重伤昏迷的水被放置在垫上了软垫的竹制卧榻上,一旁有一位绿衣老者在检查他的伤势。其余四位堂主静坐在不远处,正闭目调息。而四位堂主前方,地上有一个被十余道禁制固住的人,原本一身蓝衣已被染成了紫黑色,他低着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凌矞踏入正殿的一瞬间,那人猛地抬起了头,黑得发亮的双眸映出了凌矞的身影。他停止了颤抖,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一动不动,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凌矞。
抚下心中不断泛起的疼痛,凌矞的视线自那人身上一飘而过。他不敢再去看那人,他怕对殿中之人的杀意会强烈到无法忍住,此时,绝不是与落仙谷翻脸的时候。
“现在,只待药炼成,便能将你医好。”从一身着暗黄色衣衫的人手中接过一颗白色小珠,非冥回头对凌矞道。
凌矞点了点头,注意力转移到水的身上。
居然能把水伤成这样,看来这一年多他进步神速,可惜……
凌矞又看向了其余四位堂主。
四位堂主便能制住他,若是水好了,岂不是更难打?
“将他关入木堂的地牢,”亲自确定了水的情况后,非冥吩咐着,看着凌矞,眼中深浅难测,“等水伤愈再作处置。”
走到正殿门口停下来,非冥略微回头。凌矞回神,略作犹豫,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那浑身染血的人依旧望着凌矞,直到青色身影自他的视野完全消失,才慢慢合上双眼。
“他是谁?”在一座小凉亭止步,非冥回身问道。
“他……是我二师兄,莫七言。”稍稍犹豫,凌矞淡淡开口。
“……在经脉修复之前,我不许你见他。这段时间,我会让雨看着你的。”直视凌矞的眼睛,非冥的语气不容一丝反驳。
“……谷主会不会弄错了?凌矞非谷中之人,亦非谷中囚犯。”笑容自嘴角一点一点荡开,凌矞的意思很明显。
“你……有一日在谷中,你便要守一日规矩。”怒气刚起又消失,非冥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初。
倏的收了笑容,凌矞转身欲离。
“你想去哪?”下一个瞬间,非冥便挡在了凌矞身前。
“去哪?”凌矞同样冷下了脸,“当然是带着师兄一起出谷。”
“我说过,在你经脉修复之前,不许见他!”非冥似乎真的动了怒,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大。
没有心情欣赏冰山的爆发,凌矞张嘴欲回,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不了了。他明白,是非冥用了什么法决制住了他,只能用眼神同非冥斗争了。
非冥看着一脸不悦的凌矞,眼中怒意渐散,整了整衣袍,他迈步,凌矞双脚离地,被迫跟上。
不远处,一座竹楼进入视野。
走近了,竹楼的正门上,“药铺”二字异常抢眼。
才踏上竹楼前的石阶,一位绿衣男子从楼内迎了出来。
“谷主,二年生成熟落仙草已备好。”男子恭谨地对非冥道。看到非冥身后表情极为不耐烦的凌矞,惊讶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一年生的还有存货吗?”无视男子询问的眼神,非冥问。
“刚备好一份,加上原来未用完的,有两份。”一愣之后,男子从容答道。
“水的情况我相信你已经了解,备好药,明日着手治疗准备。还有,”非冥脸上的冰似乎有些融化,“我说过,叶,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以后不必再称呼我为谷主。”
“我知道了,……冥。”被称作叶的男子展颜,给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凌矞不由得多看了叶一眼。难道他是非冥的儿时好友?还是他们之间有更……不行,不能分心,一定要赶在麻烦降临之前离开。
天色渐暗,忽略了身旁正联络感情的两人,凌矞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呼出,今天积下的烦闷之感似乎全部随着呼出的气离去。
有些凉的晚风拂过,带来一丝青草的味道。
这一夜是同白天一样让他心烦,还是会如现在一般平静?希望今晚能睡一个好觉,然后明天醒来,烦人的东西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