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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冷的,你未免太张狂了吧,今日不同往日,束手就擒是你最明智的选择,否则缥缈峰便是你埋骨之地。”欧阳白云寒森道。

“不须用言语来推测,行动的结果便是最明确的答覆,等你要了我的命,再说这话不迟!”冷月天冷笑道。

“姓冷的,你敢藐视我们欧阳家,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断,我们欧阳家将无法立足于江湖上。”

“哥,我们何必那么多废话,一起宰了他。”欧阳雷勃然大怒,大叫道。

这时,欧阳霆见冷月天已被自己的父亲大伯吸引住,根本无法顾及到其他地方,那么被冷月天带来的女人是最好的突破口。他手持三尺宝剑宛若一抹来自极西的流光,那是由清冷的芒电,与晶莹的光带组合成的剑影,只见盈眼的闪亮晃动,已经来到苏雅的喉咙。

“杀了你,看姓冷的还有什么花招。”眼看苏雅的脑袋就要掉了,可是事情往往都没有那么顺利,冷月天的断魂链倏然抖洒出一条金光游龙,链尖的刀片似如闪电暴刺欧阳霆的胸膛。

“霆儿!霆儿!”一声惨叫欧阳雷飞奔过去,扶住了欧阳霆倒下的身体。

“爹,孩儿•••不行了•••••,孩儿•••对不•••住•••爹•••爹••••••”

“霆儿••••••霆•••••••儿•••••••”欧阳雷抱着冰冷的身体,双眼含泪,仰天咆哮道。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使在旁的苏雅有点心酸感悟,名利原本是过眼云烟,如果太过看重那么为了得到他所付出的代价将是毕生悔恨折磨和孤独。

“冷月天,你••居然杀我侄子,今日我们与你必分生死,论断存亡!” 欧阳白云双眼一团血丝,咬牙切齿道。

“这个结果应该你们早有准备,不需要现在后悔,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一阵冷风吹过,好似冷月天是隐藏在一片云雾之中,在魂梦的遥视里一样,是如此不可揣测,如此神秘虚无,但是那深眸中却是那么的冷酷。

“ 哥,我们要凌迟了姓冷的!” 欧阳雨气的浑身发抖。

“大家上~”话音未落,断魂链犹如云聚风舞,霍然卷出十二圈银花,团滚如龙般迎。经过之处快如电光石火,朝他们兄弟三人而来,此刻的冷月天宛如地狱中走来的勾魂使者让人发自内心的胆寒。

“爹 ‘风血散’。”欧阳白云将‘风血散’朝冷月天撒去,原本‘风血散’不是致人于死地的□□,是一种混入空气中的犹如灰尘一样的毒粉,人一旦粘上,或吸入这种粉就会全身无力。

“今天你死定了,冷月天••”欧阳白云阴狠笑道,这‘风血散’就是专门对付象冷月天准备,当年为了研制这种粉,他可是花了近十来年的时间,如今终于派上用途了,也不枉他那么多年的心血。

“卑鄙!无耻”冷月天对欧阳白云使用的 ‘风血散’并不害怕,可是他担心身旁的苏雅,挥袖卷起那吹来的‘风血散’随即挥出,将自己的披风包住了自己和苏雅,剎那断魂链又幻为剑影千百,迷迷蒙蒙,纵横交错,像是天网罩坠,强韧的劲风亦似绵密的网绳一样穿织包围,奇诡之极直射欧阳雨的胸口。

“你伤了我的兄弟,我必须要你付出代价,冷月天,你将会后悔你做过了这样遗憾又可恶的事!”欧阳白云瞪眼咬牙声出唇缝。

冷月天冷漠道:“我并无丝毫你所说的这种感觉,如果有也只是觉得下手太轻太慢了,方才那一招设若能够切下你们三兄弟的头颅,那又该多好。”话虽这样说,但是他也担心苏雅在旁边受到伤害,所以此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刚才已经感觉眼睛有些迷糊,要不然不会只伤到欧阳雨。可能是为苏雅挡那‘风血散’时,由于双眼睛裸露在外面,所以受伤。

“哼!”欧阳白云见欧阳雨和欧阳霆都葬送在冷月天的手下,如今只剩下三人,双眼冒出凌厉得杀机。三条寒光带起了一路流星曳尾般的芒亮,以无比的快速飞戮向冷月天的胸膛,但是却就在这股寒光甫映的时候,冷月天的断魂链已更快一步的碎然掠出,锋利的刃口割裂空气,颤抖出团团光雨银狐,而在这些突起的眩目晶线弧芒幻闪中,断魂链幕然变成了千百支,分别指向了三个人的胸口-欧阳白云,欧阳雷,欧阳小蝶。过后清脆的金属撞响便连成了一片重新环绕在冷月天的腰间。象一条装饰带静静的躺着,仿佛刚才的那场血腥场面从来没有参与过。

而欧阳白云,欧阳雷,欧阳小蝶早已经躺在地下。

“冷•••月天,你•••果•••然••狠••毒••••”欧阳白云即便是不甘心,终于还是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们走•••”冷月天突然感觉双眼越来越模糊。

“怎么啦?你眼睛怎么了?”苏雅惊讶于他杀人的速度之快,但是也发觉他的速度比先前有所缓慢和迟钝道,”你是不是刚才被那个什么风给吹到了?”

“可能。”

“让我看看。”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们虽杀了欧阳家,但是他们的护卫还在外面巡逻,必须在他们发现之前离开这里,再作商量。”

“没错!要是他们闯进来,几百号人就是神仙也吃不消啊。”苏雅点点头,”那我们从哪里走?”

“大厅后面有个花园,那里应该有后门,而且花园一般不会有什么护卫。即便有也是少数的。”

“那好,你拉着我手,我带你过去。”

苏雅贴着墙壁伸手向后面找寻冷月天的手,悄悄探出头四处望花园,果然如冷月天所说没有多少人巡逻。

“这!”冷月天诧异道。

“怎么拉?”苏雅回头看看冷月天,那是一张少见的白里头红的稚嫩的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酷和阴森。

“喂!你没事吧!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苏雅笑道。

“那就冒犯了。”冷月天对自己嘲笑道。

苏雅暗笑他如此处境还这么拘谨,拉过冷月天的手直冲花园的假山隐蔽处。

花园很寂静,但这不能保证没有突发事件。

“你说欧阳庄的人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的庄主死了,我希望他们迟点发现,先让我们离开这个花园,要不然我们可能要跟他们来一场恶战,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像是木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我想应该快是时候发觉,只要出花园,到时我们再寻找一条隐蔽的路到山下,我的兄弟就在山下接应。”

“你好像有点未卜先知”

“没有,只是这几年的江湖训练出来的谨慎而已”

“天有些暗下来了,看来这对我们很有利,走!”苏雅拉着冷月天穿过假山,花坛,从长廊的底下穿越到花园的墙壁。

“等一下,这墙的外面是不是后山?”

“对,门不知道在哪里,天这么暗我也看不清楚哪里有门。”

“你抓紧我的手,不要松开。”

苏雅正纳闷时小手被他反握,心跳扑通扑通,摸摸自己的脸在发烫,他的手好柔软,好温暖。

“你不会是翻墙过去吧,这墙可是有四五丈高。”

一阵风声从她的耳边吹过,冷月天用事实回答了她的疑问,看他的表情显然是轻而易举。

“说实在的,有时我觉得你的武功不像凡人练的,不过下次你要行动时先跟我打个招呼,要不然我怕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在害怕?”

“有点。”

“正因为如此,刚才我才没有说的。”

“你•••••我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骂你。”苏雅苦笑不得。

“抱歉。”冷月天也感受她隐隐的怒气笑道。

“我们走吧。”

“走吧”

夜暗已经笼罩了大地, 缥缈峰地势崎岖而又险峻,唯一的亮点就是天空中那似有似无的星星,周围越发显出那种无奈的凄冷与孤伶,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叫人心头起疙瘩,冷月天眼前那一片白雾的蒙胧,在此刻已经转成晕黑的沉翳开始,他非常非常焦急,他晓得身后追兵即将赶来。

“你先看看这里周围有没有什么路,我指比较隐蔽的路。”

“恩,你在这里先等一下,这里有块石头你坐一下,我去看看。”

任何事情有利毕有弊,黑夜虽然不容易让那些人发现,但是同样很难找到一条路。尤其是隐蔽的路。苏雅轻轻的拨开那些杂草和树杈。山间的晚上,有着料峭的寒意,风吹来,冷栗栗的,拂在人身上,能叫人肌肤起粟。林木的气息总是清新而带着那种夹生的,芬芳的,而且有一股森凉阴寒的感觉,苏雅顺着这股林木味而去,终于不负所望,有条象夹缝一样也许称的上是山路,因为它太窄,顺着山壁沿途而下,看上去就象是山壁山的一条缝。苏雅素来恨爬山,尤其是下山,每年清明时节去祭奠她母亲时都要爬很高的山,所以她一到清明就害怕,他父亲以前以为她怕见母亲坟墓,其实不是,她害怕爬山。

“找到了!我们走吧,那条路很窄只能一个人走,你要跟紧我,要是掉下去,会应了那句话。”

“什么话?”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哈哈•哈!”

“别笑了,我们走吧,再不走后面的追兵要追上来了。”

冷月天茫然的眼睛往前凝视着,他一脚高一脚低的朝那条不是山路的山路的方向走去,虽然有苏雅的牵引但是他走得踉跄而吃力,他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往前走,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充分的运用过他的官能感觉,他仔细的聆听,以肌肤的细微触觉来判断四周的事物,冷月天十分明白眼睛的功能是如何重要,但是却从不知道竟然重要到这等地步,缺少了视觉的痛苦,简直不啻失去了大半的生命,非但彻底影响了半身的安全,更严重妨碍了生活的规则,生存的本能。一个视力如常的人,将永远难以想像失明者的世界是如何悲惨,看不见蓝天白日,青山绿水,看不见花草枯荣,万物滋长,看不见有形的一切;那百丈红尘,那铜罄黄卷,心上人的笑靥,芸芸众生的相,完全隐融进一片无边的黑暗或晕蒙中,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模样也看不见,只能凭着触摸,凭着想像,而这却又多么隔阂,多么不切实际,又多么遥远。现在他总算深刻领受了这种痛苦,品了这种悲惨,尤其是,他在完全体验了这些之后,他生平承受过许多艰险,许多次危难,但无可讳言的,这一遭,可算得上最惊心动魄的了。

“你怎么了?”黑暗中的冷月天表情生硬,眼神冷然,苏雅有点担心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多远了”

“一里多,离山下还有一段路,你怎么啦,刚才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后悔刚才的举动?”

“不,我从来不后悔自己曾做过的事,我只是一下子有点不适应盲人的身份。”

“你在害怕以后成为盲人?”

“怕,刚开始有点,我也不是圣人,暂时还没完全适应这种身份,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以后路还长着呢,我必须接受他的事实,何况盲人一般比明眼人看的更清楚。”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等我们先离开这里,到时我给你看看。”

“你给我看?”冷月天有点意外“你是说我还有复明的希望!”

“这个我还不是很肯定,但是我会尽力。”苏雅轻轻拍拍他的手背笑道。

“不管怎么说,这至少是一个希望。”

“前面路很窄,也很滑,山壁都是青苔,你不要去触摸它,抓紧我的手。”

冷月天自知生性狂放,而且眼高于顶,更为了追寻到他心灵深处的一个用理想堆砌的影子,横行武林的日子里,曾与不少美丽的女孩子有过交往,他与以前的任何一个少女为伴,都采取一种若即若离,不温不火的态度,在这些少女之中,冷月天也有过喜欢的,可是,也只是喜欢而已,并未到达令他自己热烈爱悦的深度,更没有一个符合他最原始的理想与追求,如今他找到了那个心灵深处的影子。是她让他产生了保护的欲望,是她挑动了他内心深处的那个情弦。冷月天的情绪却颇为波荡,几年来的铁血生涯,残暴岁月,辰光在风急云涌中渡过,在酸涩艰辛里渡过,眼睛看的是猩赤的鲜血,寒凛的刃锋,耳朵听的是悍野的叱吼,惨怖的呼号,连思维、连魂梦,也都是交错的刀光剑影,幻映的生死人面,那一段,扭曲变形的过往,渗和着一段,扭曲变形的回忆,就彷佛扯出了人的心肝五脏,揉捻成一团,血颤颤,赤淋淋的,老是迫得人有种作呕的感觉,其间也有着异性的慕依,情愫的系投,但若非昙花一现,便是形势环境的阻碍,使他不能,也不愿承受……他自信心如止水,古井不波,他亦有过不娶不婚的念头,就在那一刻,两人相隔那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呼吸,平静的心湖凭空生起涟漪,神魂颤抖于如此微妙的呼应里,温馨、甜蜜,却也有着太多的怔忡与骇异,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千百年前早已注定的有缘人!  

“我们过了一条山路穿过那些树林,我看估计就可以到山下了。”

“这样需要多少时间?”

“等等,让我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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