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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门鬼钗尾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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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门而入,右边的墙上挂着几副字画,画下的杉木桌上码着整齐却各不相同的瓶子。左边的白玉屏风后,则是一张雕功甚佳的红木床。屋里四散地放着葡萄藤制的椅子,搁着各种动物的毛皮。摆设虽然零散,却独具匠心。特别是正中的那张翠玉的矮桌,桌上摆着名贵的青瓷茶具,中心位置有一块冰,那不是一块普通的冰,冰的中心有一朵傲然绽放的花,红得火热的蕊,青得透明的瓣,这奇异的配色竟令秦无垠一时迷醉不已。

“我来吧,你坐下休息。”席冷焰从秦无垠手中接过玄夜,扶着他向床的方向走去。

看着席冷焰利落地安置玄夜,探脉疗伤一气呵成,秦无垠反倒成了碍手碍脚的人了,百般无聊地渡步到那堆瓶子前,左看看右瞧瞧。

“咯察~”也不知道自己触碰了什么机关,墙上的字画升了上去,露出了里面的暗阁。回头望望屏风后的席冷焰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便放心得伸手摸去。心跳得飞快,好像自己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秦无垠脸色潮红,手尖触及了一个光滑的内壁,一捏一拽,一个蓝釉制的瓶子从暗阁里拿了出来。拔开瓶盖向里望去,蓝蓝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正欲作近一步研究,打算闻闻有什么味道,突然有人拍了拍他。

“秦无垠,你在干什么?”席冷焰的声音直刺过来。

“唔,咳咳咳!!!”秦无垠本就心虚,一个不留神,居然把瓶子里的东西给吞了下去,呛得泪花四溅,差点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席冷焰连忙帮秦无垠顺气,好半会儿,秦无垠通红的脸色才转了回来。

“那个,刚才不小心吃了这个。”秦无垠见真相败露,只好说出实话。举起那个蓝釉瓶子放到席冷焰手里。

“唉?你吃了空灵幽兰啊。”

“□□吗?”看到席冷焰惊讶的样子,秦无垠心里一个恐慌,身为大夫居然乱吃药,自己还真是蒙古到家了。

“不是,是花的精华。”席冷焰紧贴着秦无垠的颈部深吸了口气,“好,我记住了。”

“你。。你。。干什么!”秦无垠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从颈部至头顶宛如一只煮熟了的大虾。

“闻味道呀,要是有一天我武功尽失,成了一个普通的瞎子,就只能用这个味道来把你记住了。”席冷焰笑得有点凄凉。

“对。。对不起。”秦无垠一时语塞,这才意识到席冷焰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歇尔又想到那个蓝瓶子,忙不迭地在身上乱嗅,但什么也没闻出来,“唉,我身上有这个花精华的味道了?”

“嗯,空灵幽兰的味道很淡,估计你是闻不出来的。”说罢席冷焰在暗阁里摸出一个琉璃瓶,里面晃荡着红色的液体。

“可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花名。它长什么样子?”话一出口秦无垠就后悔了,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偷偷地瞄向席冷焰的脸,还好,平静无波。

“采花的人说,这种花不容易碰见,因为它总是在常人不注意的地方盛开。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

“唉!这么神奇的花啊,难怪我没听说过。桌上那支是什么花?”秦无垠来了兴致,没想到天下也有和他一样爱飘泊的花儿。

“彼岸红莲。”

“好独特的名字,可惜它被冰封起来,这么美的花,想必香气一定很好闻。”秦无垠禁不住感叹起来。

“喏。这是它的精华,不过里面是空的。”席冷焰回身从暗阁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瓶子递给秦无垠。

“这味道,好像在哪闻过。”秦无垠吸了吸,清新的香气充斥着鼻腔,这味道非常熟悉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刚想问问席冷焰,正好瞧见他腕上青紫一片,从第一次见到他手上的伤至今至少有五个月,但伤痕新的却像前几日刚刚出现的,秦无垠一皱眉,“你说过你受的伤不容易好,和冥尸毒有关?”

“估计是吧。”席冷焰抽回自己的手,伤口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了,看来,要回一次医圣门了。

“我去拿些化淤膏。”秦无垠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强求,习惯地一摸药箱,才想起刚才进屋时竟把它扔在门外。

“不用了。咦?”刚想说这屋子里也有化淤的药,但手臂突然一紧,门也刚巧关了起来。

“小冷,对不起。”后背传来玄夜低沉的声音,唇间喷出的湿热捂得席冷焰后颈一阵酥麻。

“怎么了?”席冷焰想转过身正面对着玄夜,无奈臂上的双手箍得好紧,玄夜的天生手劲是和内力无关的。

“你的身体。。是我造成的,所以,对不起。”方才秦无垠的话他听了个全场,席冷焰的身体天生就不好,这是医圣门每个人都知道的,可是自己竟然还让紫纤差点把他杀死!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席冷焰一使内力,从玄夜铁箍般的双手里挣脱,一个转身,金眸凝视着前方,虽然仍是一片黑暗,但是好像能看到玄夜紧锁的双眉,自己三年来一直在误会他的背叛,他一直背负着这个沉重的枷锁,现在应该帮他解开了。

“小冷,我。。”玄夜侧过头不敢直视席冷焰的脸,自己对眼前这个重要的人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即使他不介意,自己却是不能忘却的,永远不能。烫热的颊上一阵冰凉,席冷焰的手抚了上来,推开玄夜紧皱的眉。

“以前你向我发的誓还记得吧。”故意挑开这个沉闷的话题。

“当然,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嗯,那你现在好好休息,没有内力人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席冷焰把玄夜推回床上,想去看看秦无垠怎么还没有进来。冷不防双臂再次受制于人,重新被玄夜抱住。

“小冷,你不会离开我吧。”低沉又带一些哭腔的声音。

“不会。”席冷焰挣扎了下,感觉玄夜今天非常的反常,是因为紫纤的消失还是。。

“不要动,让我靠一会,只要一会。”玄夜的双手越箍越紧,好似一松手,眼前的红衣人就会消失一样。

“嗯。”席冷焰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就静静地让他抱着,直到秦无垠的突然闯入。

“没想到化淤药居然没有了。”秦无垠的蓝衣上洒着一层素白,高挺的鼻尖已经微微泛红,看来在雪堆里站了许久。

“哦。”席冷焰猛然坐起,玄夜失去重心向后一倒,发出骇人的声响。

“什么声音!”秦无垠紧觉地冲到床前。只见玄夜一脸愠怒地瞪着他,左手不住地抚着后脑。目光又移向席冷焰,金眸一片平静,“那个,玄夜你醒了呀?”

“哼!”玄夜又是一个瞪眼,硬是把秦无垠想说帮他看看后脑伤势的话给吞了回去。

“我去沏茶。”席冷焰动作娴熟地绕过秦无垠。

“先处理你手上的淤痕吧。”秦无垠赶紧拉住他,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反抗,倒是顺势向自己倒来。

“小冷!”玄夜紧张地跳下床来,一把揽住双目紧闭的席冷焰。

“失心散居然恶化了。”秦无垠探着脉相,紧锁眉头。虽然他早意料到经过那场恶战,席冷焰必定会提前毒发,但没想到这么快。

“小冷会死?”玄夜的眸子像是要喷出火来。

“不,会疯。”

“可恶!唐粥身上肯定有解药!”玄夜把席冷焰抱到床上,大步迈向门口。

“最近的路是三千尺悬崖,你跳得下去吗?”秦无垠当头棒喝。

“我就是死了也要拿回来。”玄夜一脚揣开门,风卷着雪片飞进屋来。

“你冷静点,你就是拿回来他估计也疯了。”秦无垠抽出银针,一一封住席冷焰身上的要穴。现在只希望他们在想出办法之前,席冷焰不要醒过来。

“那你说怎么办!”被冷风一吹,玄夜倒也清醒了不少。身无内力的他回去冥门送死?

“如果有解药的配方,我或许可以做出来。”

“我知道。”玄夜关上门,走到右边的柜子旁。熟练地挑出几个瓶子塞到一脸纳闷的秦无垠手里。

“配方?就这些?”

“不,还差寒潭鱼和空灵幽兰。”自小在医圣门长大,而后又跟着唐粥,玄夜虽然不会制药,但是认药和记药方还是会的。

“空灵幽兰!是不是这个味道的花?”秦无垠掏出先前那个装精华的瓶子凑到玄夜的鼻子前。

“没错。你怎么。。喂,你干什么!”玄夜闻到熟悉的味道,正想说秦无垠怎么会有这个,却看到他正拿着把小刀割向手腕。

“我之前吃了空灵幽兰的精华,用我的血也一样吧。”拿着刀的手腕被玄夜捏得生疼,不是说这冥门掌柜应该没有内力了吗?

“你傻的呀,我又不要花的精华,要的是根部。”轻轻一甩,秦无垠手上的刀掉了下来。

“唉?”

“在这里照顾小冷,我去抓鱼。”玄夜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不,你现在没有内力,当然应该我去!”秦无垠背起药箱,整装待发。

“你知道寒潭在哪吗?”玄夜的嘴角扯上三分之一。

“不知道。”秦无垠的背上一片阴寒。

“那你怎么去?”玄夜玩味地看着秦无垠一本正经的脸。

“你告诉我怎么走。”无比坚定的神情直视着玄夜,秦无垠绝对要亲自去。

“哼。”玄夜顺手抓起椅子上的熊皮,扔给秦无垠,“穿起来,我们走吧。”

“我们?”

“你的路痴,我有所耳闻,这座山,我比你熟悉。”

雪山的中心有一处低谷,谷的最深处有一池光洁如镜的湖,一黑一蓝二个人影正屹立在湖边探视。

“这。。湖水看起来很冷呀。”秦无垠紧裹着白狐皮袄子,不时吹来的冷风冻得他直打哆嗦。

“不止冷,还很深。”玄夜搬起脚边的大石头,扔向湖面。镜子裂开一个洞,良久才听得石头落底的声音。

“咳,那。。我去了。你帮我看好药箱。”秦无垠才脱去白狐袄,刺骨的寒风就吹了过来。地上就如此阴寒,那这寒潭岂非更甚。

“护身气劲也不会的家伙进去送死?”玄夜扯着唇线,紫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你!”秦无垠被激怒了,怎么说自己至少也有点武功,比起内力全无的人总是强上几分吧,正想着如何反驳,周身突然一暖,黑貂毛的披风盖在他身上。

“好好看着我的披风。”玄夜一挑眉,纵身一跃跳到湖里,留下一圈涟漪。

一柱香的时辰,秦无垠紧盯着的洞口才泛起水花,玄夜终于露出头来,银蓝的长发被水沾湿,打着卷儿贴着脸颊,水晶紫的双眸因为湖水蒙上了一层雾气,没想到这个平时气势凌人的家伙长得不比席冷焰差上几分。

“喂!发呆?”玄夜甩了甩头上的水滴,看着面前的秦无垠维持着他下水时的姿势,不会是冻僵了吧。

“唉?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还不上来。”

“我抓了条最大的上来,所以费了点时间。”玄夜左手一提,一条约有二丈长的鱼被扔在雪地上,银白的鳞片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光彩。

“不需要这么大的吧?”秦无垠看得傻了。做个解药小鱼就够用了,这么大一条,席冷焰估计也吃不下去。

“你管我,本掌柜做事一向要求最完美!”玄夜利索地扯了根树藤把鱼捆结实了,单手扶起仍坐在雪地上的秦无垠,“走吧,接下来还有空灵幽兰。”

“等等,你的披风!”眼见着全身滴着水的玄夜走在自己前面,秦无垠急忙叫住他。

“不必了,还是给你用吧,只有嘴上厉害的家伙!”玄夜潇洒的一罢手,走得更快了。

“唉?”难道这人是在记恨吗?自己不就是出门的时候把熊皮扔在屋里了嘛,至于这样损人么?

一直跟在玄夜后面走着,秦无垠也没注意其实二人已经走回了药庐,不经意间抬头一看,熟悉的小屋近在咫尺。

“怎么回来了?还有空灵幽兰!”

“哦,那边的崖壁上有。”玄夜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咦?你早就知道有了?”

“是啊。”

“那为什么不先采花?”瞪视着玄夜的紫眸,秦无垠头上几近冒出火来。

“我乐意。”玄夜把鱼埋在雪堆里,靠着木门惰意地笑了笑。

“你似乎很想激怒我!”秦无垠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玄夜反常地做事方法,让他猜出个所以然来。

“不错。”

“为什么?”

“我先前救你时打了你一掌,现在发现就你的功夫是抵御不了掌劲的,按理说在你激动的时候会激发掌力的反噬,可是你却安然无恙,真是怪了。”

“反噬是不是身体发热,燥动不安?”秦无垠想到了之前席冷焰说自己有内伤。

“对,难道!”玄夜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把撩开秦无垠身上的黑貂披风,白袄连同蓝绸的衣服一起被扯了下来,柔嫩光滑的上半身就这么第二次暴露在冷风中。

“你!”一天之中被二位同性看到自己的身体,秦无垠羞得想撞墙了,自己那破身板就那么秀色可餐吗?

“不要动!”玄夜对自己那天生的神力相当自信,就凭秦无垠那三脚猫功夫也想挣脱,目光游移到下胸处的青紫,果然,淤伤的中心有一个不宜察觉的红色,“小冷居然用命针替你疗伤?我的掌劲这么难破吗?”说罢手一松,秦无垠回归自由身。

“命针是什么?”听到这个新名词,秦无垠想起席冷焰那个怪异的针法。

“用针运的气是本命真源,简言之,就是拿命去救你。”玄夜捡起掉在地上的披风扔给秦无垠。

“唉,我又欠他一条命了。”秦无垠穿好衣服,神色黯然。

“又?”玄夜唇间的孤度更甚,像是下弦月般的弯着,紫眸像是把秦无垠看透似的闪着寒光,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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