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本想慢慢说出萧离的疑惑,但今天脑子发热便一起抖出来了。
看来这一章萧离的话还真多! 婢女端着水盆匆忙穿梭在喜园内房,“啊……”一声尖叫,随后是痛苦的□□。成萧齐紧张得想闯进门去,却被成萧然紧紧拉住,“二哥!不能进的!”
“为什么?里面的是我妻子和孩子!”一向冷静的成萧齐却在低声咆哮,说着便挣脱了想伸手掀帘。
成萧然哭笑不得地抓住他,“二哥!你进去能干什么?就别给里面人添乱了!”
成萧齐瞪着他,见他坚持,而说得似乎也有道理,便不再嚷嚷着进去,倒是跟沉默的迟川一样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绕得成萧然眼花缭乱却无可奈何,只得寻了个位子坐下。
“成萧齐!”屋里人大喊一声,成萧齐一怔忙向里奔去,“王八蛋!下次你来生!哎哟!痛死我了!”成萧齐闻言脚步猛然一顿,“砰”一声,脑袋磕门上了。成萧然一口茶“噗”地全喷了出来,迟川却停下脚步,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心想,自己女儿的行为啊,真是让人无法用常理来判断。
而萧离,扶着窗背对着他们,指间泛白的扣着木窗,指甲已是深深陷入木头里。月亮暗淡的光辉让她背影缥缈,整个人像超脱天地一般的存在。此时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是怎样的翻滚往复。蒙胧中看见了个人,眼前的这个女子茫然的看着她,手却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离离,孩子出生了,他却跟别人走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么……”
“哇哇,哇哇” 萧离心头一紧。婴儿的啼哭声顿时让周遭安静了下来,片刻沉静后的诸人瞬间聚集在门口,产婆眯着眼乐呵呵地掀帘而出,伏身行了个礼后,将一个婴孩捧到成萧齐面前,“恭喜将军,是个儿子!”
成萧齐怔怔地看着这个孩子,半晌无言,这便是我和静初的孩子么?这个小小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液啊!他颤抖地接过孩子,笨拙的将孩子轻轻抱在怀里,欣喜地倾听着这个幼小的生命在他胸前静静的呼吸声,而这个孩子似是感受到了温暖,便将头轻轻靠向他,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成萧齐激动万分,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这孩子的依靠了!片刻后,他抬头颤声问“静初呢?她好么?”
“母子平安,可喜可贺啊!”产婆答道,“将军现在可以进去瞧瞧夫人了!”
成萧齐想赶快奔到迟静初身边,却又担心走快了会吵醒怀里孩子,只好轻手轻脚的向里屋走去。
迟静初身子虚弱,现下正闭目休息,感觉有人来便睁开眼,见是成萧齐,遂瞪着他,“成萧齐!告诉你,我都疼死了,以后再也不生了,要生你生……”忽觉气氛不对,见成萧齐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眼角却闪烁着泪光,当下慌了神,“齐哥哥,我说得是玩笑话,你别……”
成萧齐将她散乱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不再生了!有你,有这孩子,我便拥有了全世界。”
“恩!”静初眼角含泪,却笑着柔声答道。
成萧齐静静地看着她“静初,辛苦你了。”
屋外众人,了然一笑,便悄悄掩了门离去。
“新生命的到来原来该是这般幸福……”萧离坐在悲楼楼顶上自言自语。黑夜无月,星光却无比灿烂。在寒冷与黑暗中生活过的人,如同候鸟一样,只向着温暖的方向飞,哪怕那里只有片刻的温暖。
“您考虑好了么?”迟川一跃上了楼顶,看来老爷子已经派人把悲楼周围的暗桩拔了去,如此迅速如此不叫人察觉,可见影教虽韬光养晦了三十年,实力和手段却依然不容忽视。
“两条路,一条死路,一条活路,您认为我会选择什么?”萧离苦笑道。
“哦?为何一死一活?”迟川不解。
“我有家人。”萧离沉默良久才慢慢吐出这么一句,想到成萧齐,成萧然,迟静初和那个刚出生的小小的家伙,萧离觉得一阵温暖,原来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住在了自己心上。自己竟也是只候鸟么!“我若留下只会连累了他们 。”顿了顿又接着说“况且,想来您也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此看来萧离选择跟您走才是那条活路。”
迟川看着萧离,神色复杂。萧离也看着他,心道,虽然迟川关于自己的事情还一点没说,但并不代表自己没有发现周围异样的情况,特别是针对自己的那些,如果留在府中难保会有什么状况出现,倒不如暂坐这教主之位,还能想法儿保得他们安全。
迟川终于开口,“顾木衣要将影教交给一个未出世的女婴,这种做法曾引起教内各大长老的置疑,但她仍执意为之。”缓了缓又道“而现在看来,她的决定竟是正确的。”如此洞察世事,如此深不可测,又如此至情至性,这个女子是影教教主的不二人选。想了想,又问“教主准备几时起程?”
萧离想了会儿,道“不急,现在有件事要先劳烦左护法。”
迟川心下一阵激动,虽然萧离现在口气温和,但俨然有种影教教主的威仪。当下一拱手道“但凭教主吩咐!”
萧离将迟川扶起“先派人暗中监视左神武大将军府周围的这些暗桩。”
“为何不直接将他们作了?”迟川疑惑道。
萧离闻言淡淡一笑“杀了他们?难道他们背后的那些人不会再派人来么?”无奈的摇摇头“据我推测,这些人并非来自一个组织。只要我们掌握了他们的动向,并且在适当的时候透露些情报出去,那么不但可以轻易揪出他们背后的人,还能在他们之间制造一些事端。”
“好个坐收渔翁之利的注意!”迟川目光炯炯地赞道。
萧离看了眼迟川“另外还有件事……”
“教主但说无妨。”迟川现在已经十分佩服这个年轻的教主了。
“我兄长是否知道母亲与我同影教的关系?”
“略微知道一些。”迟川点头。
“师傅当年答应我兄长,在我十五之前送我回府,是因为影教的关系么?”
迟川略有些迟疑“……有些关系……”
萧离点点头,慢慢说道“我回府之后便立刻有人盯上我,我原本以为是官府对将军府的控制,后来却发现这些人的身手倒像是江湖中人,分明冲我而来。而后又听您说了三十年前的那件事,便有些疑惑一直无法解开……”
迟川心头一颤,忙说“还请教主明示。”
“比如,三十年前影教究竟与何事牵扯上关系,而被人差点在一日之内灭门?”萧离在屋顶上轻跺着步子“再比如,为何顾木衣不随众人避回赤峰谷,却住进了成家?当时的成谌烈并非左神武大将军,有何能力保得顾木衣十五年的安全?”萧离接着说,“还有,既然你们都知道顾木衣将影教交给一个刚出生的女婴,想必这消息也不难流入有心人的耳里,但我却安然无恙的过了十四年。就凭他三十年前的手段,想必再加上几个鹤如白也很难与之抗衡。更何况我下山之后疏于防范,他若想杀我,我便已经死了上百次,而他却不杀我?这是为何?”
萧离冷冷地看着迟川,看得迟川一阵冷汗,“影教的手段我今日已经领教,想来三十年来也应该查清楚了不少事情,既然您承认我是影教教主,那么是否应该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