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碎花宛如一只巨大的夜蝙蝠般飘进了客栈的西厢院。
他的眼里有杀气——无论谁想戏弄他,多半没有好结果!
薛弱香住在朝南的房间里,而她的侄女则住在远远的北面,中间隔了三间房,只从这样的安排就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
黎碎花不由从心理折服老祖宗,他轻飘飘地来到北房窗外,月光映在他的眼中,他的眼里闪动着骇人的煞气。
黎碎花侧耳倾听,起初,他几乎已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房子里有水声!而且……
黎碎花又惊又奇,迫不及待地轻轻点开窗纸,俯身向里面张望。
房里点了一枝蜡烛,昏黄的烛光映着屋中央的一只大木盆,盆里背对着窗户坐了个女人,竟然正在洗澡!
朦胧的灯光,晶莹的水珠,雪白的皮肤,披肩的长发,高耸的胸部,修长的玉腿,令黎碎花看得眼都花了!——他阅人无数,实在不能不承认,房中的人的确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中的女人!
要不是记着老祖宗临行前对他的嘱咐,黎碎花此刻已然跳进屋里去了!他好不容易把目光从那女人的背影上移开,情不自禁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一直坚信老祖宗的判断是不会出错的,但如今事实却打击了他的信念,他有几分灰心,几分沮丧,返身纵出院墙时,却还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间小屋!
此刻,屋中的女人已洗完了澡,她拭净了身上的水珠,撩开长长的头发,露出一张风情万种的脸来。她款款走到床前,笑盈盈地望着床上躺着的人,眼中跳跃着灼人的欲焰!
屋角的床上躺着一身黑裳的云十三郎,他双手优雅地枕在脑后,目光专注地盯着窗户上一个被撕开的小孔,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那女人当然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其实她也不想猜,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怎样脱下床上这黑衣少年的衣服!
云十三郎目光一转,望着她笑了笑,低声道:“去把你的衣服穿起来。”
那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但不去穿衣,反而把披在身上的一袭薄纱也扯了下来,向着她腻笑道:“亲亲,别浪费时间了!”
云十三郎脸上现出淡淡的轻红,声音却更坚决,“我叫你快去穿衣服!”
这无异于一个耳光掴在那女人的脸上----从没有人拒绝过她!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吃惊地望着云十三郎,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云十三郎皱了皱眉,无可奈何地柔声道:“是不是要我来帮你穿呢?”
那女人回过神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飞快地穿好衣服。
桌上早放好了一叠银票,她走过去收好,却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来,媚笑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洗澡给你看?”
云十三郎淡淡一笑,低声道:“不是给我看,是给别人看!”
那女人现在总算确信这个迷人的少年一定是有什么毛病了,而且肯定病得还不轻!她决定还是快点儿离开这儿。
临出门时,她又忍不住回过头来,轻蔑地撇撇嘴道:“可惜是个‘银样蜡枪头’,枉生了一副俊模样!”
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云十三郎目光古怪地望着大门,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