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我都是跟王英分居。他住东屋,我住西屋,一天到晚也不讲一句话。我是马军探哨头领,工作很简单,就是每天骑着马,每个山寨溜达。我对这个工作很满意,因为这样一来,我就有机会来了解整个山寨了。我从来不偷懒,用心记住了每一处住的人。不知不觉中,半个月已经过去了,我对梁山已了如指掌。
这天,戴宗突然从外面回来,禀告宋江说朝廷的招安御史两天后就会到梁山。他们带有圣旨和皇上赏赐的东西。宋江听闻大喜,他觉得梁山兄弟咸鱼翻身的机会到了。他当下命令顾大嫂和孙二娘去张灯结彩,布置礼堂,王英和宋清准备酒宴。还让阮氏三兄弟准备大小船只接送招安御史。另外他还让萧让,乐和等一些兄弟到山下夹道欢迎他们。之所以没有我的份,是因为还没等宋江决定派谁去呢,我就先提出我不舒服。宋江又能拿我如何?我的心情很不好,便想找个朋友聊聊天。
我本是想去找活阎罗阮小七的,没想到半路碰见了浪子燕青。燕青跟我打招呼,并走了过来。我一向很喜欢这个小乙哥的,便也笑着迎了上去。“嗨!小乙哥,干什么呢?”
燕青说:“我的萧不见了,我猜又是李逵拿去了。我正找他呢。”
我问:“李逵为什么拿你的萧啊?”
燕青无奈地笑了笑,说:“他肯定又是有事求我。我平时不轻易答应他的要求,所以他就用这一招。”
我听后说:“他可真是的。哎,小乙哥,上次你答应教我相扑的,可是一直不见你行动,该不会反悔了吧?”
小乙笑道:“上次比武会上,你那一掌击碎了巨石,武功深不可测。我那几手破功夫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我说道:“那次我是走运。我想跟小乙哥学真功夫。不要那么吝啬嘛,正好我今天有空,你就先教我几手吧。”
燕青为难地说:“可是我的萧……”
我说,“不用管你的萧了,只要你教会我,我保证帮你把萧找回来。”
燕青说不过我,只有带我去了一块空地,准备教我相扑。
燕青说道,“相扑最重要的两点你要记住。一是脚下功夫,二是身体灵活。脚要稳,身子要轻。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你的对手抓住你的腰,或者用脚绊住你。只要你一摔倒,你的弱点就会被你的对手看破,你就输定了。我先示范几手给你,你仔细看。”
说着,他的脚下就动了起来。他的脚步时而稳时而轻,足下变换灵活,像是在一片棘林中穿梭。他的上身更是柔软,像是在随时躲避着对方的身手。
我看得津津有味,还跟着他比划了起来。燕青停住了,他专心的看着我。我又不是天才,他只秀了一遍,我怎么会全都记住?他便又带着我练了几遍。
燕青夸奖道,“扈头领天资聪颖,学得真快。来,我们都一回!不过,你可不许用别的武功,那些我可受不了。”
我笑着说:“好啊,我不用.”
说着,我一拳已经向他打了过去。燕青灵敏地一躲,并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说,“喂,我们只是切磋,别使太大力气,小心把我打死了。”
听了他的玩笑话,我说道,“放心吧,你舍得死,我还不舍得呢。”虽然说着话,可是我的手上脚下却丝毫都没放松,只是我的力气小多了。燕青就像只泥鳅似的,我根本碰不着他。反倒是他,一会儿打我一拳,一会儿又踢我一脚。当然都是假打,但我的面子上却过不去。我看准他的脚下有一处漏洞,便准备踢他的关节将他绊倒。可是就当我的脚将要踢到他的膝盖上时,他突然飞快地躲开了。并且飞起一脚踢到我的小腿肚上。我当下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燕青拍了拍手,得意地说,“怎么样?厉害吧?”
我不服气地说,“这不公平!你不让我用别的招式,你却用!”
燕青调皮的笑了笑,说,“这不能怪我,现在我是师傅,我当然要让你在比试中学到东西。摔一下没事的。起来,咱们再练几个回合!”
他还教上瘾了。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小乙哥好功夫,可是你也别小看了你三妹。我这次一定赢你!”
小乙笑笑道,“好啊,小乙愿领教。”
又是我先出招,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努力让身体谐和,不让小乙碰到我。可是燕青也不是盖的,他总能找到我□□的疏忽,试图绊倒我。无奈我的脚下稳如泰山,他根本绊不倒我。
几个回合下来,燕青有点急了,他在我出拳的时候突然脚下一划并抓住了我的肩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我压住。我大惊,想挣却挣不开。这时燕青又一脚插入我的两脚间,用力一绊!我当下头重脚轻,向前倒去。燕青怕我摔个狗吃屎,忙拦腰抱住了我。我站起来以后,还没等回过神呢,燕青又将他的右脚别到我的左脚后,用力一勾。我又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这次他没有扶我,我的身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起来!”燕青命令道。我又羞又气,打了这么半天,全都被他占便宜了。我才不要那么听话呢,趁他不注意,我也学他,用两脚夹住他的右脚腕,使劲向前一蹬——
燕青大惊之余,没有办法躲开,他“砰”地摔到了我的身上!当他的身子压到我的身上的时候,他的嘴也恰恰好的贴在了我的双唇上!Oh, my! 有没有搞错?我居然吻到了他!
过了十多秒钟,我们才又回过神,燕青第一个跳了起来,红着脸,一言不发。我也站了起来,脸上烫得能煮熟一只鸡蛋!
过了半晌,燕青才说,“那个,扈,扈头领,刚才纯属以外,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低着头说,“嗯,我知道。没事。那个,小乙哥,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也累了,多谢你的指教。”
燕青还没等说话呢,我们旁边突然闪过了一个黑影!
“谁?”我和小乙一起喊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漆黑如碳的人从树后闪出来,同时,一个铜铃般的声音飘出,“是我,铁牛!”
小乙送了一口气,问,“你什么时候来的?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李逵嘿嘿笑了两声,说,“小乙哥,你猜猜你什么东西不见了?”
燕青听后,生气地说,“噢,我的萧果然让你这黑厮拿去了。快还给我!”
李逵却说,“凭什么?你那上面又没有写名字。你凭什么说是你的?你和扈三娘怎么在一块儿?看你俩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是不是背着俺王英兄弟干啥亏心事了?”
“别瞎说!”我和燕青一起喊了出来。
李逵说,“看看,心虚了吧?还说俺鬼鬼祟祟的,俺看你俩才真正有问题。”
我开口说:“我俩能有什么问题?我在和小乙哥学相扑,刚刚学完。天气这么热,我们当然脸红。”
李逵一听,不干了,他冲燕青叫道;“什么?小乙哥,你教她相扑?俺以前求你那么多次,你都像个宝贝似的不肯教俺,今天居然躲在这里教起女头领了。你这是重色轻友!”
燕青听后,也着急了,他说:“什么朋友?哪有朋友偷自己人的东西的?你还说我偏心,我若是把本事都教了你,那我将来拿什么治你?”
李逵一听,又摆上笑脸,道,“小乙哥莫怪俺,俺那你的萧也是有事求你。”
燕青说:“遇到你肯定倒霉。说吧,啥事?”
李逵说:“后天就要招安了,俺一想起这事来就气的浑身发抖。你说咱们堂堂男子汉却都得朝那皇帝佬儿的一张破圣旨磕头,俺这心里不痛快。小乙哥,你若是有办法能让俺那天不用朝那招安的鸟人下跪,俺就还你东西。”
燕青听后,生气地说:“你这叫什么事?朝廷来招安,我们一百零八将全都得出席。你黑旋风多什么了?你怎么可以不来?我没办法,你快把萧还我!”
李逵却说:“你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你要是不给俺出个主意,俺不给你东西!”
燕青无奈地说:“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耍无赖。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吗?你越是逼我,我就越不给你出主意。”
这时,我接过话说:“黑哥,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到招安那一天就借口不舒服,起不了床,宋大哥还能硬拉你来吗?”
李逵说:“那俺还想知道他圣旨上写的是啥。”
我说,“那也不难。你去找吴军师,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李逵听了,说:“不成!你休想蒙俺!我要是告诉了军师,他肯定会告诉宋大哥的。”
我说:“不会的。军师早就有妙计在胸了。招安那天,所有的事都还得指望你李大哥呢…….”
“李头领,吴军师有请!”还没等我说完,一个小喽罗就在喊李逵了。
李逵看了看我说:“还真让你说准了。“
我得意地说:“那是。不过黑哥,你得把小乙哥的萧先还给人家。”
李逵听后,二话没说,立刻就从怀中掏出萧来递给燕青。燕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黑厮,真拿他没辙。”
李逵走了。
我问燕青:“小乙哥,你说这次招安成的了不?”
燕青笑着答:“成不了。我们若是这样就同意招安了,那岂不是太没脸面了?一定要跟朝廷的兵马恶战几回,打得他们梦里也怕,那时再受招安,方才有些脸面。”
我听后说:“我跟小乙哥想到一块儿去了。等着瞧吧,马上就有一场黑旋风撕皇榜,打钦差的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