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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阿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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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哪里?紫琰疑惑的看看四周,此刻她正处在一个秀丽的花园里,花园格局讲究,亭台楼阁相映成趣,花圃里正盛开着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和煦的阳光下彩蝶纷飞,花圃另一边是一个池塘,隐约可以看到墨绿色的水里几尾鱼儿正悠闲的游来游去……咦,一个4、5岁大的小孩子正趴在池塘边逗弄池塘里的金鱼,孩子身穿上等衣料做成的小衫,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吧……紫琰正想走上前,那个孩子突然一头栽进池子里,没有一声惊呼,小身子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开始下沉……紫琰吓得赶紧上前想要捞起孩子,可是她的手从水中滑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她抓不住那孩子的衣服?随着脚步声,两个身穿古装的丫鬟从花园里谈笑着走过,却没有注意到池塘里的异样,紫琰对他们大喊:“快救人呀!有孩子溺水了!”没有人听见她的惊呼,丫鬟已经从容的穿过了花园……又一个家丁走了过来,紫琰跑到他面前对他怒吼,他视而不见的穿过紫琰的身子继续往前走,快出花园时他疑惑的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池塘,他终于注意到了!家丁快速跑到池塘边一看,大惊失色:“小少爷!来人呀,小少爷落水了!”说着跳下池塘,奋力救起孩子,可那孩子已经脸色泛青,嘴唇乌紫,显然已没有了心跳……

……嗯?有个读书人,才二十多岁,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屋子异常简陋,桌上放着一碗乌黑的药汁……读书人一边咳嗽一边将一个火盆移近床前,颤抖的拿出一摞写满字的纸,一张张看过,然后挨个扔到了火盆里,中途不停的咳嗽。姜紫琰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安心的走近他的床榻,眼睛扫到了正要放进火盆里的一页,那是一首《蝶恋花》:“庭院黄昏春雨霁,一缕深心,百种成牵系。青翼蓦然来报喜。鱼笺微谕相容意。待月西厢人不寐,帘影摇光,朱户犹慵闭。花动拂墙红萼坠,分明疑是情人至。”……

……远远的尘土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走近一看,一群衣着褴褛的人正拿着凿子和铁锤在岩壁上雕塑佛的造像……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停下动作,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和尘灰,疑惑的问身边的老者:“爹,神佛真能保佑我们吗?”老者笃定的说:“那当然,赶紧收起你不敬的言语!只有佛才能带领我们脱离战争和苦难。”少年不再言语,继续奋力的在岩壁上开凿。突然,崖壁上端滚下来一块岩石,正中少年的额头,可怜的少年一声未哼便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尘土中。身旁的老者颤抖着扶起他,老泪纵横:“老天哪,你为何如此待我?有何惩罚也该由我来承担……”说着放下少年的尸身,对着还未成型的佛像疯狂的磕起头来……

……喊声震天的沙场上,两方将士正在浴血奋战,千军万马中两个骑在战马上的将军正打的难分难舍。其中一位年龄不大,眉目清秀,目光刚毅,身穿银色铠甲,头戴银盔,手持一把长戟,胯下骏马通体雪白,另一位脸色黝黑,满脸络腮胡子,身披黑色铠甲,手持一把长刀,坐骑是一匹棕色的神驹。两人拼了命的你来我往,招招式式都直中对方要穴,两匹骏马也不住的呼呼喘气。大胡子找到一个锲机,挥刀向对手迎头劈下,年轻的将军举戟抵挡,却听“咔喳”一声,长戟竟被劈为两段。趁着对手发楞的一刹那,大胡子利落的将刀横过,一颗还带着银色头盔的头颅已滚落到了沙地上,战场上空回响着胜者的哈哈大笑声……

……灯光昏暗,四周挂着白色的挽联,大厅正中停放着一具黑黝黝的棺椁,一个中年男人正扶着棺椁哀哭,空旷的大厅中只有他的呜咽在回响:“盛姬……你为何离我而去?……”不知何时,随风飘舞的挽联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黑影异常高大,几乎顶到了大厅的天花板,占据了半个空间。“姬满——”黑影在轻轻呼唤,如恶魔的耳语。中年男子疑惑的抬起头,被巨大的黑影吓的魂不附体,他颤抖着手指着黑影:“你……是谁……”“不用怕,我是来帮你的——”黑影语调如风,但却清晰可辨。中年男子镇定下心绪,努力看向黑影,却看不清人影的样子,他犹豫的开口:“你是谁?……帮我什么?”“我能让你在来世与盛姬重逢。”黑影语气悠悠,不知是真是假。“此话当真?”中年男子停止了哭泣,如同看到了希望。“没错,只要你办好了我交代的事情,我必定让你们在下一世再续前缘。”“好,你说,是什么事?”“我要你——收回九鼎!”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映照出中年男子的脸色惨白胜雪。“不行!九鼎是王权的象征,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动的!”男子慌了,急切坚决的说道。“你若照我说的做,我可保你大周朝继续坐拥天下300年,否则你朝旦夕间便会覆亡!”黑影半引诱半威胁。男子惊出了一身冷汗,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凭什么说出此话!”“我?——哈哈哈!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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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紫琰蓦然睁开眼睛,才明白自己原来做梦了,只是梦境太过真实,心还在突突直跳,她动了一下手想要擦掉额头的冷汗,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子,自己的手一直握着一只小手,两只手都已经冷汗淋淋。她回想起自己正睡在阿穆的房间里,低头看向阿穆,外头天还没有亮,就着昏暗的月光,阿穆的眉头紧皱,小脸扭曲,显然特别不舒服,是否做恶梦了?姜紫琰正想要不要摇醒他,阿穆翻了个身,表情舒缓,又沉沉睡去,看来他已经摆脱了梦魇。

重新躺回床上,姜紫琰开始回忆刚才的梦,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呀,又是小孩子,又是读书人,还有沙场上的将军和被石头砸中意外身亡的少年,最后一个最是奇怪,——姬满!梦中人确实是这样叫的!她惊疑的回头看向阿穆,阿穆还在沉睡中,难道——她刚刚不是自己做梦,而是进入了阿穆的梦中!回想起西王母曾经说过当年的穆天子一共转世了5次,难道刚刚那些都是阿穆的前世!?而最后那个至关重要的场景是否就是一直深藏在阿穆身上的秘密?

紫琰的心开始砰砰直跳,她是否已经在无意中窥探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努力平复心情,悄悄下床,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她要好好想想,努力把梦中的场景一点不漏的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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