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缓缓停下,头前的两个宫女盈盈拜倒:“请殿下落轿!”而后面的两个宫女则赶着铺下大红绣金的地毯,迤俪铺了老远。
接着,轿帘一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抱着一只三寸高的白玉花瓶,轻轻跃下,随手挥动瓶中的莲花,顿时,清香四溢……
等孩子闪到一旁,轿子里突然抬出一把瑰丽优雅的湘妃椅,上面是一个衣袍如初春之雪、身姿如病中杨柳的男子。他软软无力的躺着,几乎抬不起一根小指;但当他一眼瞥见段小乙那斜倚着墙、好梦正酣的模样,立刻直起身子喊道:“是你,尽管你化装成别人的样子,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啊~~~~~~~~~”段小乙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没有理他,而是抚摩着紫童的脑袋说:“横眉冷对秋波,俯首甘为和尚——走了!”说着拎起紫童的耳朵,顺便撞了一下青衣的腰,飞身就走!
“神医,请留步!”转眼之间,四个宫女也上了屋顶,把段小乙围在正中;而紫童和青衣的眼,则只顾滴溜溜的看来看去:因为这四个女子恰似风花雪月,各有各的风貌。
“神医?真让我汗颜!”段小乙抬手抹了一把脸,一张莹润如玉的面皮掉了下来;她又眨眨眼,顿时迷人的睫毛零落如雨;最后,她抿抿唇,一些淡淡的唇彩也脱落下来——这时,再看她,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美丽来形容了。
她的肌肤宛如玉碗盈雪,两腮恰似桃花初开;两条长眉嫣然有致,一双水眸蕴灵含趣;鼻子挺秀无语,双唇妙不可言;而她的笑容,却是漫不经心,充满揶揄的:“老实说,我只是个女飞贼而已——不知道四位美女因何挡住我的去路?”
“很简单,因为你这个飞贼不但偷走了皇宫重宝,还偷走了当今太子的心!”领头的宫女冰冷淡漠的说。
“有性格,我喜欢!”段小乙深深的凝望着她的眼睛,目光转瞬亮如寒星、灼如烈火,一直看得那个宫女深深的低下头去,露出一段白皙柔美的脖颈——
蓦的,她感到有一股热气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好痒;紧接着,一条冰凉细滑的丝巾如情人的手,轻柔暧昧的抚摩着她……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低声嗫嚅道:“段公子,段飞侠,请放手!”
“乖,只是一条丝巾而已;天凉了,仔细冻着。”段小乙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顺便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补充道,“我虽然好色,又不幸多情,却未必是男人!”
“大胆淫贼,竟敢调戏琼姑娘——你们还不动手!”旁边那个容貌如花,却一直冷眼旁观的宫女,忽然一声断喝,抬手就是一片密如花雨的碧绿小针……而另外两个宫女,也分别卷过来绸带,递上来已然绷紧的软剑。
“住手!我是让你们请段公子……”太子甜糯慵懒的嗓音突然轻轻传来;那嗓音尽管很轻,却还是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是吧?你这家伙有没有搞错,我分明好象就是女儿身,只不过有时喜欢穿穿男装而已。”段小乙眉头深蹙,有些近乎粗鲁的喊。
“没错,我就喜欢你扮成男人的样子;尤其是你手里还握着稀世珍宝,却随即嫌累赘而一路丢掉……”太子深陷在湘妃椅上,仿佛醉入熏然如梦的记忆,再也不愿醒来。
“恶……我吐!还有,你别抢我的台词好不好?虽然你美得赛过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可我还是觉得和母猪呆在一起不那么恶心!”段小乙仰天晃头,喷出一片血雨——当然,那血不是真的。:)
“小乙,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太子容颜如雪,可怜兮兮的问。
“不,事实上,我相当相当……讨厌你!走了,后会……无期!”话音未落,一团淡紫的烟雾爆出,段小乙转眼消失了影踪。
“哇……小乙,不要!”太子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凄美无比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