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好奇怪,一个从不相识的人,我居然能够这么安心的跟他走这么远。 我看着这个人,应该是我的同班同学吧。但是我记不清名字了,我从不会努力去记这些人的名字。
从小父母就对我说,这些人都是没必要记的,对我都来说,都会是过眼烟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父母话却是习惯了的事。久而久之,便真的记不太住别人的名字了。
他脸红红的,长的很清瘦,头发有点乱,身着一件紫色的T恤,一条又肥又长的牛仔裤的拖拖拉拉的挂在他的细腰上。
有些诧异。我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单恋我很久的一个,拜邓月八卦的性格,这个人好象应该也是我从小学一起上到现在的同学,据说是总让邓月给牵线,因此被邓月勒索过多次。
他从来也没有当众向我表白过,所以我也不会在意他是不是暗恋我,只要不被打扰,我是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的。
但是现在,他这副表情,我只能暗自希望他别说出什么令我讨厌的话。
但是,看来他已经等不及邓月的牵线了。
我看到他脸上那几颗小小的痘痘,渐渐的红亮起来,不禁想起邓月这家伙背地里起给他的外号,对,他应该就是那个‘痘战胜佛’了,想起邓月给他起的这个外号,我就禁不住笑了,她实在是有够损的。
可是大概是我的笑鼓舞了他,当我觉察到时,已经为时晚矣,他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这一刻整个人竟显得眉飞色舞起来。
他咽咽绊绊的说:“我,我……,你,你,你还没吃蛋糕吧?”
我倒,真是白痴,还没切蛋糕呢,我吃什么呀?不好直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想等他把要说的话一次说完。
他愣住了,脸越来越红,以至于到后来,连额头都红了起来,痘痘也似忽更加突起了,他又是呆呆的看着我,憋了半晌,蹦出一句话“你没空,那,那就算啦,不过如果等会你……”话还没说完,他竟然就跑开了。
我有些高兴但又有些愕然,一方面高兴这个人如此好打发,另一方面心下却又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用邓月所说的那种长相很恐龙的女生,要不他干嘛怕成这个样子,连句话都说不完整,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不过他还挺有眼色的,知道替我做解释理由,也不错,要不我就只能很直接的拒绝他了。
“赛赛,赛赛”邓月向我这边跑过来,我翻了个白眼,受不了这种爱称。
她今天很美,直直的长发又黑又亮,一身淡粉色的小礼服,极好的勾勒出她青春健康的曲线,白色的小小的珍珠,被完美的镶嵌在领口和袖口,显得乖巧而又大方。
脸上微微画了一些淡妆,皮肤更显得雪白滑腻,圆圆的小脸配着顾盼灵动的大眼睛,显得那样清丽。好一个漂亮女孩,我心里暗自喝彩。
邓月象一只蝴蝶一样飞扑到我的身上,兴奋极了“赛赛 ,赛赛,你去哪儿啦,我找了你很久呢”
她象一个缴功的孩子一样,我不由笑道:“不会吧,你不是好忙吗?咱们班长呢,不会这么快就闪了吧……”
闻言,她精致的脸庞立刻泛出一层红晕,皮肤竟闪闪发亮起来,娇嗔道“胡说什么呀,人家才没有呢,他在那边和咱们同学说话呢,他才不会这么快走呢,他说等一下还要和我一起在……”
话说了一半,就查觉不对,忙捂自己的嘴,但话已出口,只好又赶快放下,红红的小嘴嘟了想来,她虽然表情慌乱,却让人能感到她的心是跳跃而飞扬的。
邓月的快乐让我也受到了渲染,我不禁也笑了。
几声清脆的巴掌声传入耳膜,大厅里忽然暗了下来,所有能透入光线的地方一下被遮了起来,厅里暗暗的,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回头看邓月,见她笑嘻嘻的,应该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那我就跟着一起往下看吧。
大厅的侧门处忽然打开来,从里面泄进一片柔和的亮光,一个年轻的男子背着这光,慢慢的推了一个装着蛋糕的餐车缓缓的走了进来。
蛋糕上点着一支支的蜡烛,发出小小的跳跃着的闪光。一阵悠扬的小提琴的乐声伴着烛光缓缓传来,演奏的却只是很普通的一首‘生日快乐’。
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跟着乐声合唱。就这样,餐车在乐声和众人的目光中一直来到我们面前。那推车的男子温和的笑着说:“月月,生日快乐!”
“谢谢大哥!”邓月高兴扑上去,和男子用力的拥了一下,然后就急不可待的闭上眼睛开始许愿。男子的脸上看着邓月,脸上带着一股宠溺的微笑,原来这个也是邓月的哥哥。
常听邓月提他哥哥,可是却好象不记得她说过有两个哥哥,因为刚才见过了那个人,想来为年纪大一些的应该是邓月的大哥,而那个人应该是邓家的老二了。
看着眼前的男子,我不由自主的在心下对比起来,因为他们真的是那样的不同。
这一个看上去应该有二十三四的样子,和那人一样都很年轻而又英俊,真不愧是亲兄弟,眉眼轮廊和那人很相象。
但是他俩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眼前的男子,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温和儒雅的风度,让看着他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平静,如沐春风一般。
而那个人,却所带着一种飞扬跋扈的凛然之气,让人靠近他便会感到隐隐颤抖。
不过说起来真是兄弟,他们两出场的时候,竟然身上都是带了光的,只是那个人若是背了光的撒旦,这一个却绝对是披着光的米迦勒。
大概是不知不觉中,注视的太久了,眼前的男人忽然侧头看向我,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我想用这个词是恰当的吧。
有很多男生在看到我时眼睛里都会忽然出现这种光芒,邓月说那叫惊艳。他的眼神也和他们有点象,只是表现的不太明显罢了,不过他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并不让我厌恶。我想可能是因为他是邓月的哥哥吧,可是对那个人……
眼前的男人忽然向我走近了一步,朝着我温和的笑了,然后伸出一只大大的手,说:“嗨,我叫邓晨,你也可以叫我晨,你就是月月天天提到的那个好朋友明赛儿吧,很高兴见到你。”
子 我不习惯跟人握手,于是犹豫了一下。
他很聪明,马上出来了,只是轻轻的将手在身前划过,不着痕迹的放进裤兜里,然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说:“我帮你拿蛋糕好吗?”
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慌乱,正想说自己来,邓月已经又蹦回到我跟前,她看见哥哥去为我取蛋糕,便俯耳说:“我哥不错吧?又帅又体贴,要车有车要房有房,女朋友一个都没有,如果你现在收了他,那可是大大的亨福啦,这种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呀,嘿嘿,要不要我……”
她手抚着下巴,做出一副老鸨样,没有看到邓晨已经站到了他身后。我不禁莞尔,小丫头还真是不知死活。
果然一只大手揪住了邓月的耳朵,另一只手把一个装着蛋糕的盘子递到了我的面前,邓晨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月月,你又搞怪,小心我告诉妈,让她教训教训你这个没有规矩的丫头”
邓月则做出一副不怕锅里滚油里炸的铜碗豆表情,一脸坚毅的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为了大哥的终身幸福,我就死了吧。”
然后又换上一副皮赖的表情,笑嘻嘻的说:“不过我看妈很喜欢赛赛哟,有可能会听从我的建议,马上让你展开追求哟,嘿嘿嘿嘿 ……”她奸笑着。
我和邓晨对视一眼,然后很默契的同时作势出手向她的头上打去。邓月抱着头闪到一边,然后跳起来,跑了,嘴里还喊着见色忘义呀,见美忘妹呀,我要去告妈呀之类的话。
邓晨摇着头看着跑掉的妹妹,然后转过脸来看向我,我们俩都知道邓月是故意闪身要给我们机会的,但她的意图实在是明显的用脚指都想的出来。搞得我们都有些尴尬。
毕竟邓晨年纪比我大,老道许多,他温和的注视着我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月月太调皮了,你别生气。”
我笑着摇摇头,邓月的八卦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面对着天天被她耳提面命的人,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了。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不安,笑了,然后调皮的对我说:“看来,为了弥补我妹妹闯的祸,只能请这位迷人的小姐接受我的陪伴,让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风景,做为我们一家送给你的补偿,你看可好?”
说完绅士的向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笑着又说:“里面的人真的是太多了,好闷。”我想拒绝,但不知为什么却点了点头,跟在他身边,一起走出了大厅。
我们俩来到了前院开阔的草坪上,脚下软软的,刚才我看到觉得有点不协调的草坪现在走上去却觉得舒服极了,象踩在厚厚的柔软的地毯上一样。想想若是累了,趟下休息一定是件好幸福的事。
一边走着一边东想西想的。直到来到一座果园前。
才猛然觉醒,我们竟这样默默的走了一路,我无语,而他也一声不吭,只是陪着我一直沿着草坪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来到草坪边能看到的果园的地方。
忽然,他指着一个长椅说:“坐下歇会吧?”我点点头,坐了下来,环顾四周,这才惊觉居然走了这么远。
好奇怪,一个从不相识的人,我居然能够这么安心的跟他走这么远。
我们坐在果园边的长条石椅上,他体贴的问:“累了吗?”
我摇摇头,然后只是静静的看着果树上结出的磊磊硕果,心里想着只有这红通通如火的果实才能衬出这树的葱郁,也才是真真实实的耀目。
我无语,他亦无语。两个人都静静的,各想着心事。
过了许久,忽然身边的人哀苦的说:“你真的象邓月说的那样,很爱走神呀。我跟你走了一路,你都一直再走神,小姐,我真的这么差吗?以至于你都看不到我的存在?”
听他的话,我忙扭头看他,他一脸深沉哀伤。正想解释,却发现他却忽然换了一脸恶作剧的笑,我不由也觉得的好笑,心里不由的想,这种天之娇子似的人怎么可能有自卑,原来是在逗我。
我也笑了,说:“你很帅,关于这一点邓月已经告诉我很多次了,放心,大概我已经被洗脑啦,觉得邓月说的很对。”
“原来这样,不过那可有失公允啦,毕竟自家人的评价难免会……。”他做苦恼的若有所思状。
我又笑,没发现自己也是可以说笑话的。
他看着我,黑亮的眼睛里透着炫目的光彩,停了一下,才严肃的说:“你应该常笑的,你笑起来很美,就好象冬天里盛开的梅花一样。难怪月月常说‘你笑起来好似百花齐放。’我初时还不信什么人笑起来能有这样的效果,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但不该说是百花齐放,你的笑容更让我想起冬天的梅花,初开在如粉装玉砌的冰雪世界里那几抹带着坚毅的粉红。”
我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低垂着颈子,可是心里却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他查觉到我的羞色,只是轻轻的笑着,静了一会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忽然有点怪怪的感觉。我有些手足无措。
转了一个话题,他忽然正色说:“你马上要毕业了,打算好选什么专业了吗?”他的话题转的太快了,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说:“月月说天天在等你的消息,然后她才能决定。这个小妮子是真的很喜欢你。”
看来邓月真的和这个哥哥是无话不谈的,我想以邓月那个大嘴巴,应该是什么都告诉他哥哥了。
我点点头,说:“还没想好,只是不想在这个城市里念书了,想出去换换环境,但是具体想上什么学校,进什么专业,我还没有想过。”
他点点头,严肃的说:“嗯,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去外地上学也好,至少会多长些见识。”
他停了一下,忽然说:“很高兴见到你,你大概觉得我们是第一次见,但是我已经从月月那里认识你很久了。我这样说,如果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地方,请原谅。月月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希望你能常到我们家里来玩,我们家人都会很欢迎你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停了一下,俊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飞红。
我笑着点点头,虽然我知道,那是很难的,我不喜欢随便到人家家里去。但是我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忽然又都无语了,我能感觉到他深隧的眼睛正定定的注视着我,里面有我不知道也害怕知道的情绪。
我不能适应这种别扭的气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有些心跳加速,脸上和身上都有些热,摸摸额头,竟有一层薄薄的细汗,有些羞涩,忙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停了一下,下意识的补充道:“就怕邓月找不到我。”话毕,身上的汗一下更多了,没敢再看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着。
隔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是呀,月月找不到你就该发脾气了,再说入秋了,这石椅上凉。”说着伸出手臂,拉住我的手想扶我站起来。我在不习惯别人的碰触,不由的下意识的甩了一下手,他悻悻的嘿嘿笑了两声,将手又缩回了裤兜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些些小小的愧疚感。
无言的向大屋走去。
一路上,除了盯着脚前方的一块地,我根本不敢抬头再和他说话。为什么,却是不知道的。
直到进屋时,我才抬头看向他,而他也正停下来回头看我,见我注视他,他咧嘴一笑,深邃的眼眸闪闪发光。
然后他微笑而郑重的对我说:“等我一下”,忽然大步走了进去,我好奇他要做什么,就见他疾走上楼,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还回头给了我安抚的一笑,口形比出一个词“等等”。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示意我看明白了。看我点头,他安心的离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以前是不会这样对待别人的。可是现在,我想大概是因为邓晨的谦谦风度,让我感到是他会是那种让我可以安心以待的好朋友吧。他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君子如玉’。
想着,不知怎的又一阵脸红,勉强自己不要再去细想了,只是用眼睛四处搜寻着邓月的身影,我想我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