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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无主!杜鹃啼处,泪染胭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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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初夏午后的燥热被山中的阴凉挡住了脚步,青松绿柏在清风的吹拂下,传来一阵阵柔和的拍击声。

赛儿坐在驴上悠悠的向前走着,(她到底还是没有抵过大刘的劝说),她时不时的和大刘指点一下远处的风景,两个年轻人快乐的向碧云寺行去。

忽然,大刘兴奋的指着前方,叫道:“赛儿,快看,我们要到了”

“哪里,哪里?”

“呶”大刘又指了指不远处,赛儿顺着大刘手指的方向仔细向前看去,终于在一片浓郁的绿意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塔尖。

待到二人再向前走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转过了一个山弯,那个小小的塔尖下的全境终于映入了赛儿的眼帘。

那是一片极庄重的颜色,澄黄色的院墙在青山绿水之中显的庄重而艳丽,依次向上的一个个佛殿一直到一座九层的宝塔,对称稳重且整饬严谨,前后建筑起承转合。

在这样一个大乱初定之时,竟然能看到这样一间保存的如此完好的寺院,真的是超出了赛儿的想象。

远远的就见寺庙之中香烟缭绕,善男信女众多,好一派笙平的景色。

这里的驴行很是好找,见驴行的小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也不揭穿,只付了驴行的钱便高高兴兴的进庙观赏了。

大刘陪着赛儿一路的逛着看着聊着。在前世她可从来没进过寺院,虽然从书本上到是知道了很多的关于各教派的事情,但是到底不如亲身游历那么有趣直观。

而且赛儿其实年纪尚小,只是之前压力太大,才看上去沉稳老练,现在她成为一个普通的猎人之女,所以心态也渐渐的趋象一个真正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了。

赛儿对一切都感到新鲜,不断的问东问西。

大刘本来就喜欢赛儿,今天见赛儿如黄鹂般的欢快活泼,明丽的脸庞更加娇艳欲滴,笑靥如花,不由的心醉神往,恨不得将自己平生所知道的全都告诉赛儿,因此解释的极是仔细。

两人逛着说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但赛儿是兴趣所至没有觉察,而大刘则是太过喜爱赛儿,恨不得两个人能多待一会便是多待一会,所以也并不提醒。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口渴,这才发现馕里早就空了。于是大刘便自告奋勇让赛儿先看着,说自己熟门熟路,前殿就有一口井,现在就去打些来泉水来。

赛儿阻拦不住,只得一个人继续向前看去,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座偏殿。

跨入偏殿,这里却不如之前的那些殿热闹,一个人也没有,赛儿抬头观瞧,见上面供奉着一尊菩萨,面容庄重详和,另人望而生敬。

正看着,忽听身后一声响亮的佛号:“阿弥陀佛”,只这一声便如暮鼓沉钟,激人心荡。

扭身观瞧,只见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和尚。

那老和尚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青色僧袍,拄着一根黑色禅杖,由于人极瘦的缘故,僧袍显得象是挂在身上一般。他面容枯槁,长眉下垂,看着赛儿的眼睛浑浊不堪,似是有眼疾一般。而他身旁的小和尚却长的面容洁白柔和,气度更是风雅灵秀。

老和尚上下打量了一下赛儿,缓缓开口道:“阿弥陀佛,施主从何处而来,欲往何处而去啊?”说完也不等回答,竟在小和尚的扶持下一步三摇的走到佛像前的蒲团之上,背对着赛儿坐了下去,唱起梵音来。

赛儿听了老和尚的问题,心里忽然一阵的苦楚,前世今生的一切竟如一幕幕画屏般在眼前生生的又上演了一遍。

想到父母姐妹之间恩怨、想到晨曦二人对自己的深情、想到那几乎不可实现的艰难任务,一下子竟忽然觉得虽然天大地大,却茫然不知所终。

不觉间泪流满面,人也象被抽了魂魄一般,瘫坐倒在地上。

半晌,就听那老僧人一声长叹,道:“在此山谷中还有一个灵音庵,外人很少知晓,那庵主是大才之人,不如施主舍了这红尘事非,前往她处,于她修持佛理,施主聪慧之极,假以时日,成就定当非同凡响,总比执着于冤冤相报,造成多少人间杀戳来的好……”

“赛儿、不可以”一个声音高声惊道,倏间,就见一个身影如旋风般冲到赛儿身边,将她扶起并拖在身后。

原来是大刘,只见这少年,双眉紧蹙,双眼似寒星一般盯着老僧,大声怒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我们是来赏玩的,你却来劝良家女子出家为尼,你不怕我告到官府,说你拐骗人口,让官家拿那大棍一顿好打。”

“赛儿,我们回去,以后再也不来这儿了。”说着,小心翼翼的扶着赛儿转身便要离去,就听那老僧人低声道:“阿弥陀佛,还望施主劳记上天有好生之德,少开杀戳为好,施主若有任何事,可随时来找贫僧,若我不在,找贫僧这个徒弟也行,贫僧法号了圆,小徒法号净空……”

大刘听着老和尚说,再见赛儿的模样,不由的怒向胆边生,恨不得上去把老和尚痛打一顿,可是他并不知道前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来的时候,只听见老和尚让赛儿了这红尘事非,出家去当尼姑。

看赛儿现在这个样子,一定还有其它原因。只是一时之间,却不好问个清楚,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大刘扶着赛儿出了庙,见赛儿晕晕沉沉的样子,想着赶快回去,见了唐家老夫妻或者能劝劝,便又去雇了一只驴,将赛儿扶了上去。赛儿并不言语也不反对,一路上,大刘温言相劝,而赛儿骑在驴上只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二人到了家,天已经很黑了,可奇怪的是唐家老夫妻并没有回来,大刘扶着赛儿坐了下来,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两人走的时候,山货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按说也该到家了。

他想要与赛儿商量商量,却又见她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干着急,却没法子。正想着要不要先把赛儿留在家里,他下山去迎迎,忽然听到门响了一声,声音短促而微弱。

大刘心里觉得有些不好,连忙开了门,之见一个人影顺着开的门倒了进来。伸手接住,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舅舅。

只见老者身上血迹斑斑,人已经快不行了。大刘大惊,忙将舅舅扶回里屋,赛儿见了这种情形,一下子也清醒了过来,连忙来给老人察看伤口。

只见后背中了一刀,从左肩一直划到了右腰侧,鲜血已经染遍了全身,变成暗红色。

赛儿摸了摸脉,知道血流的太多,已经回天乏力了,她对着大刘轻轻的摇了摇头,就见大刘泪如雨下,抱着他老者,道:“舅舅、舅舅,你告诉我,是谁?是谁干的?”

赛儿握住老人的一只手,将真气输了些给他,现在只能做到这些了,让老人再醒过来,好交待一下后事罢了。

片刻,老人悠悠的转了过来,一见大刘,又惊又急道:“快走、快走,赶快离开这里,再迟便来不及了呀……”话未说完,人竟去了。

看着大刘搂着他舅舅痛哭,赛儿觉得事情不对,忙跑到门外去看,这才发现,远处市集方向一片红光,而且还有一条火龙顺着山路正弯沿向上,看来是有大队的人马在向山上赶来。

赛儿忙招呼大刘来看,两人略一商量,也顾不了那么多,稍微收拾了一些东西,只能将老人放在床上,然后便向后山跑去。

两人逃走不过片刻,那只队伍已经来到赛儿家前,只见一个极细的声音阴冷的吩咐道:“给我搜仔细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遇反抗,就地扑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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