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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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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中部终于完结了……抱歉拖了这么久

写得比较仓促,不久将大修……汗……也请各位上帝们继续期待悲剧的下部……汗颜下……  禺元翼七年八月二十六日,借着摄政王铎峥召其回宫之机,大将军雷昊打着伐僭之帜兵变,各地民众纷纷响应,朝中亦得大多朝臣支持。一时间,禺王铎翼及铎峥父女一党陷入孤立之境。然而军中兵权仍握于铎峥之手,而雷昊手中仅有骑兵亦不过十万。双方可谓势均力敌,以密川平原为界僵持着。

但雷昊一方终是顺着民心,情势便渐渐朝着他那方倾去。

估量着时机已至,雷昊便挥军西上,大军渐朝着王都密兰逼近。两军终相遇于密川平原之上。大战,随即展开。

这几日,空气甚是干燥,南风正劲,刮得风尘漫天;太阳透过黄尘的薄幕发出微微的光晕,宛若古老的黄玉一般。

先发之三千骑兵由冬永率着,朝铎峥亲率的守城禁军突进。然而,行军程中却显着不易觉察的滞泄。

经验老道如禁军怎会不瞧不出端倪,立刻移动阵形,作势要将这三千轻骑包围起来。

但一见禁军上前,冬永便立即领兵后退。

这般进进退退数十余次后,禁军终是耐不住性子,一鼓作气般直捣如雷昊军阵中,冲散地方后又继续前进。

立于高处统战的铎峥立时瞧出不对,喝令道:“不许恃胜而骄!速速撤兵,重整队形!”

他这番下令,确是有他依据。若对方真乃铎昊樊,这手法他便是再熟悉不过的。以退诱敌,各个击破。那是他亲教于他之法,怎会不知?

然而,使令官传令之速竟及不上情势突变,突出的长舌一方朝前一方朝后拉长,如沙漏般变了形。

队列后方的骑兵听到传令,便开始秩序后撤;前方兵士不及听到,却突的惊觉敌军似是要绕至后方,一时间,后路将断的恐慌流遍前锋,他们仓促调头,朝后疾驰。登时,后方阵形教己方打乱,三千骑兵顿失了秩序。

便在此刻,左右方扬起震天喊声,禁军前锋更加混乱,马匹于半空中腾跌嘶鸣,竟是雷昊军中射出了乱箭。战事于焉展开。

“先发三千骑兵陷入苦战!”

铎峥不快地瞪视跪在面前的使令官:“本官知是苦战,叛军阵容如何?”

“这……瞧不真切。”

“哼。”他冷哼一声,抬手挥下。

禁军本阵于是缓缓移动,步、骑兵共计十万六千人的大军若泛着青光的钢铁长蛇,于枯黄平原上匍匐前进。

“禁军本阵移动了!”雷昊军中立传来这令人战栗的消息。

雷昊颔首,朝萧狄青示意。

军旗挥动,已然撤入本阵的冬永军队合着其余兵士,齐齐立起盾牌,青灰色的屏障教禁军着实倒抽了口气。

然而,不待他们自惊愕中回过神,萧狄青的命令已然下达:

“攻击!”

下一瞬,禁军头上响起了石块与砂子纷扬落下的响声,超过百台的投石车发射出这些东西,禁军兵士发出惨叫,自马上跌落。砂尘飞扬,令敌军目不能视,战场上顿响起一片咳嗽与喷嚏声。

站在高处的铎峥见了这番情景,亦不禁哑然。

一片飞砂走石之间,禁军仍是朝着雷昊军一方逼近过来。庞大的军队一旦发动,便不能说停就停。

萧狄青提起他的重剑,朝雷昊一礼:“臣去了!”

雷昊略一点头,赤红马一跃冲下高地,领着十万骑兵直冲禁军而去。

“发射!”

箭风咆哮着,刺穿禁军,马匹倒地、兵士跌落,痛苦的惨叫与死亡的沉默在战场上此起彼落,人马的鲜血将平原染做一色。

当双方距离愈加靠近,形势便渐演变成为肉搏战。

萧狄青的指挥甚是巧妙,他让禁军分散,使其孤立后各个击破,决不给他们集合兵力的机会。

禁军阵列在一瞬间就被消灭了。鲜血、火花与刀刃交撞声在他们阵列的左右方筑起了道坚固的壁垒,禁军终是无法突破这障碍。

两军交战正酣,雷昊突的发觉敌军后方生出了异状。黑灰色的烟雾在灼热的夏日空气中飞快窜升。发现这一情况的禁军亦大吃一惊。

“粮仓……谁放火烧了粮仓!”领兵的禁军统领冥丘发出惊叫。

铎峥亦无法掩饰眼中的意外与恼怒,半晌才自嗓中挤出吼声:“快,快去灭火!”

立有数百名兵士朝后方驰去。然而空气干燥异常,附近亦无水源,兵士们只得扬起原上砂土灭火,这几是没有效果,只眼睁睁地看着大量的粮草湮没于烈焰之中,化为灰烬。

雷昊初见黑烟,便已猜出了大概,却不知晓是何人所为,心下又喜又疑。趁着禁军军心大乱之际,下令追击。自己亦披挂上阵。

又战了数回合,禁军已有疲态。雷昊自是不会放过,乘胜而击。

混战中,雷昊长戟挥动,又是数名敌骑成其戟下亡魂。他挥戟,正要朝名骑兵挥下,却蓦得教人以剑挡了下来。他目光一转,眼前是副熟悉面孔,他冷笑:“冥丘大将军,请让道。”

冥丘绞眉:“雷昊大将军,你这是为何?”

“理由众人皆知,雷昊敬你领军若神,如果你愿归降于我,便饶你不死。”

他却苦笑:“你我各为其主,恕冥丘难以从命。”说罢挥剑砍来。雷昊侧身避过,举戟招架。

两人来来回回数十回合,仍未分出胜负。忽的,自黑烟涌起那方腾起阵阵黄尘,似有部队朝战场赶来。双方皆是一惊,不知来者何人,但手中兵器却不曾停歇,转瞬又是几次过招。

雷昊瞧准时机,以脚踢动马腹,黑骏马立时会意侧行,避过冥丘一击,他扬戟,便要斩下,哪知冥丘突的瞪圆了眼,举剑之手顿在半空,片刻之后便直直朝前跌下马去。

雷昊疑惑地瞧着这一幕,直至他倒地方才看见冥丘背部竟中了三箭,无怪乎立时毙命。此时,那漫天黄尘已然飞驰至前,为首者身着湛蓝铠甲,头盔上青白相间之穗随风扬起。手中软弓于日光下熠熠生辉。雷昊轻扬唇角,是自己人。他挥动手中长戟,将接近上来的敌骑一一斩落马下,奔骑而来的一行人亦一路过关斩将,直朝他而来。

不及奔至近前,忽有一队敌军从旁直逼而来。雷昊立刻驱马上前。但对方反应更迅,侧身避过一箭,亦不策马回转,竟于鞍上翻转而下,身子半悬于马背外,朝着侧旁放出箭,银箭似有神助命中敌骑,对手一声惨叫跌下马去。

这一翻,亦翻掉了那人头盔,一头乌发直泻而下,雷昊几要喊出声来——那不是玥泠又会是何人。他给她兵符,为的是保她安平,哪知她竟率来助战。他加速催马上前,一连劈翻数名敌人,朝她喝道:“上这儿来作甚?还不速速回去!”

玥泠昂首道:“自是来助你得胜。”

“胡来!”他绞眉。

“你便以为我当真安心留于府中,放你拼命么?若是不能胜,死亦要死在一起。”她凛然,眸中透出坚定与无畏。

他再不多说甚,只翻手摘下自己头盔,扣于她头上,道:“戴上。”说罢便朝敌阵中杀去。白刃呼啸,在他身周卷起股血色旋风。

初上战场的她哪料得到会是这般血腥场景,方才烧了粮仓,又一路奔来见他,凭的竟是股想他的冲动。眼下见到了,方觉手脚发颤,手心竟已捏出了涔涔冷汗。但她亦知晓,眼下要逃已是不可能,只得抿了嘴,咬牙蹬动马腹,紧随其后。

不知是否察觉她的心思,雷昊在她前方为她挡去明枪暗箭。倏的,一支冷箭从旁射来,眼看着便要射中雷昊臂膀,玥泠心下一惊,想亦不想,转向便要挡在他身旁。他其实早已察觉,一个侧身,再度将她护于身后,一枪别落那箭,眼却看向她,低语道:“你的弓。”

她看出他眼中的鼓励,咬咬牙,抬起弓,朝着敌阵放出银箭。白杨木制的软弓虽不及牛皮裹制的强劲,她却射得极准,支支命中敌方坐骑。马匹惨嘶着跌翻在地,不及逃脱的骑手亦随之跌倒,教一拥而上的骑兵自上跺成肉酱。

她感到呼吸渐渐自如,箭亦愈加射得准。两人于战场上并肩驰骋,在敌阵中开出道血路。见到玥泠竟也亲身上阵,雷昊麾下兵士更是士气大振,众人发出一阵咆哮,全军开始突进。

面对雷昊军队势若破竹的攻势,禁军开始败退。失了统领冥丘,铎峥只得亲自上场作战。禁军再度重整了队形,杀将回来。

雷昊于仗阵中远远便瞥见了那令他夜不能寐的熟悉身影,不觉热血上涌,调头便朝那奔去。玥泠见状立时驱马跟随而上,却教他阻止:“你且留在此处,重整队形。”

“昊!”她担心地看向他。

“莫担心,我便回来。”说罢飞驰而去。

铎峥早已望见那疾驰而来的漆黑身形,亦要迎击而上,却教身侧兵将制止。不待他说甚,雷昊竟已奔至眼前。立有数名部下上前挡住他的去路。然而一瞬之间,血光闪过,数只失了骑手的马匹腾跳着,跑离了战场,它们那失了生命的主人此刻正静静倒伏于黄沙之上,身下鲜血渐散去。

铎峥拔出佩剑,朝雷昊斩杀过来,剑势极其猛烈。雷昊的长戟已在战斗中折断,此刻手中亦握着柄剑。他抬刃,挡住这一击,剑身相撞,发出点点火光,灼热着两人的脸。

铎峥一击未得手,便撤了剑,退后数步,两人皆乘这时机重整了姿态。雷昊冷然道:“好久不见了,叔父大人。”

铎峥并不答话,只眯起了眼看着他。两只马匹绕着彼此原地交错转着圈。

雷昊继续道:“父王向来宽仁,待你亦是不薄,为何要弑王篡位!”

铎峥忽的笑出声来:“宽仁?他不过是戴着副仁慈的面具罢了。”

雷昊怒瞪着他:“不许你侮蔑父王!”

铎峥微微露出恨色:“侮蔑?本官不曾侮蔑他,他所做之事……哼哼,你还是亲自去问他吧!”话音未落,他便再度斩杀而至。

雷昊回砍过去。刀鸣声不断响起,十余回合仍不分胜负。铎峥虽不及雷昊年青力强,却仍是壮年之躯,较之更有其不具的交战经验,自信不会输于他。

午后的白阳直射于铠甲之上,明晃晃的刺痛人眼。铎峥一击未中,却教雷昊偏了方向。一瞬间,白光笼着青铠,铎峥无端的愣了一下。

便是这一愣,雷昊的利剑毫不犹豫的斩落,鲜血喷溅,瞬间被削去半个头颅的铎峥直从马上跌落在漫地黄尘之中,被鲜血濡湿的半边脸上竟带着难以言喻的平静。

“摄政王战死!”

“篡权者战死!”

不同的言语传达着同一个讯息,在战场上蔓延开去。禁军彻底乱了军心,败势如山崩塌。夜幕来临之前,战事便告结束。雷昊大军扫平了铎峥余部,一路浩荡,片刻不歇地攻入密兰。

“禺元翼七年九月初十,上入都,众官出迎。十五日,僭王下狱,半月后斩于野。上清其余部,壮丁斩而妇孺皆流放于境。

“次年元月一日,上复位,并西融,废王号而始称帝,改元天昊。是年为天昊元年。”

金红幔帐高悬,喜乐冲天。府内人人脸上漫着洋洋喜气。今日乃是他们的新主子大将军延烈大喜之日,而将为其主婚的,则是他们昔日之主,三月前方登极的禺帝雷昊。

入都这半年来,为清除铎峥余党,平复民心,雷昊率着臣属日夜忙碌不断,而今天下终定,这方腾出心思来兑现当日之承诺。

婚堂之上,身着黑红礼服的玥泠同雷昊分坐堂上主席,眼见着八名婢女合力将身穿金红流苏婚服的嫣儿入了堂。堂中正放着个马鞍。禺国习俗,新娘子需跨过这鞍,寓意过了男方家门,从此夫妇相随。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下,嫣儿跨过了鞍,堂上立时响起片欢腾之声。延烈腼腆笑着,与之相携,双双步至两人座前,于是三叩九拜,结为夫妻。

望着嫣儿娇羞脸上的幸福神色,玥泠不觉感慨万千。想着当初自己是怀着何等心境远嫁与于此,竟不想有这等际遇。她微微侧头望向身侧那已是九五至尊的夫君,却发觉他亦看向她,纯黑眼中写着与她相似的感慨。二人心有灵犀,不觉相视而笑。

纷闹奢华的酒宴过了太半,已然微醺的延烈费去九牛二虎之力,终是将闹房的兵士们搡出了洞房,微晃着身子朝主寝走去。

堂上的人渐渐少去,忽的没了嫣儿在身侧做伴,玥泠顿觉寂寞不少。扭头瞧去,雷昊与萧狄青攀谈甚烈,许又是与国事相关,她不便打扰,便独自离了席,信步朝主院走去。

初春的院中并无太多草木,仍是清萧一片。不知何处飘来阵阵清香,似有若无的。想着去年此时,这里仍是荒芜一片,仅一株栀树而已,一年中竟有了这番巨变,不禁教她喟叹。

正自沉思,忽的,耳畔隐隐传来阵阵喘气鼻息之声,她一愣,定睛四下看去,自己竟于不知不觉中行至主寝边。虽未有经历,但她亦立即醒悟,不觉红透了脸,慌张张的扭头便要离去,哪知竟一头撞入具怀中。

她愕然仰首,竟是四下寻她而来的雷昊。乍一见她烧透的脸颊,他只道她酒劲仍未褪去,担心道:“怎了?可是酒劲太烈?”

不待她辩解,他亦闻见了房中动静,立时会意。他扬唇,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语:“我们还是快些离去吧。现下亦晚了,我瞧便不用回宫了,就在侧厢过一宿吧。今夜月色甚好,你我莫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玥泠闻言脸更是红透,只得往他怀中钻得更深。

雷昊满意的笑起,抱住她大步离去。

匆忙中,他们皆未曾留意,桃树上已有数枝绽出了粉红小花,初春的院中暗香浮动。

(中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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