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微皱着眉,看着手上一道道被细丝划出的伤痕。准确的说是金色的丝,很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金丝发出淡淡的光将蝶铃整个人包围在其中,每次莫文想接近蝶铃,围在她身边的金丝就会变得繁密,不容接近。莫文有些自嘲地看着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站在一旁外还能做什么?
莫文神色不安地看蝶铃,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看到蝶铃胸口上暗紫色的掌印开始淡化,似有若无的呼吸渐渐变的平稳,苍白的脸也逐渐恢复血色,悬在胸口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没事。
"你们先把少煌带出去。"莫文对身后的人说道。
"是。那小师妹怎么办?"其中一位少女问道。
"她...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虽然不明白莫文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多问,乖乖地将凌少煌抬了出去,洞里只留下莫文跟昏迷不醒的苏蝶铃。
***
清晨的阳光透过微开的纸窗暖暖地照进屋子,有些刺眼,睡在床上的少女不满地皱皱眉,翻个身继续睡。睡意正浓的她没有发现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一个白得无一丝杂质的身影飘了进来。
好冷。苏蝶铃往被子里缩了缩。为什么明明是大白天,她会觉得比冬夜还要寒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醒了,就起来。"一个寒冷无比的声音闯进蝶铃的耳朵。
蝶铃仿佛置身北极,房间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好冷好冷。又抖了抖。
"快起来。"寒气逼人的语气,毫无生气可言,阴森的可以。
感觉到对方在接近,蝶铃反射性地坐了起来,迷糊地睁开眼有些不悦地看着站在她床边的...人??
一张长期缺氧、苍白却能看到血丝的脸,发黄凹陷的眼袋,双眼突出,没有光泽的黑发随意地披撒在肩上,没有风却在飘动,周身散发出不属于人的气息,明明是站着不动却会让人产生一种她是悬浮在空中的错觉...很诡异。还有些睡意的蝶铃在见到这张只有在电影里才能见到的脸后,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双目无神的水粼顶着一张比僵尸还僵尸的脸慢慢飘近蝶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是大白天,要是在晚上看到这样的一张脸一定会很恐怖。冰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当水粼的手触碰到她时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还能看见自己嘴里呼出来的白气。她到底是人还是冰箱??
冰冷的手,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水粼突如其来的举动蝶铃也只是不悦地皱皱眉,没有挣扎,感觉到体内有一道气流在运转,原先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她现在变得精神百倍。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蝶铃的变化这才松开她的下巴,飘到一边。
"多休息。"水粼用阴森的语气对蝶铃说道便飘出房间。
蝶铃有些僵硬点点头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水粼的声音阴沉的可怕,虽然知道她是出于好意要她多休息,可怎么听怎么感觉怪怪的,捎捎头。
水粼走后,蝶铃呼了一口气倒回床上,看着自己完好如玉的双手,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没有死,惊讶到连自己都感到意外与不解。
为什么?
莫文的医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治愈她身上的伤还一点痕迹都不留。在她昏迷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时,带着一脸笑意的莫文走了进来。
这老妖怪还笑得出来!
蝶铃极度不爽地瞪着莫文。
莫文笑了笑,坐到了蝶铃旁边慢慢地诉说着与百慕谷的关系。现任的百慕谷谷主魏茹是莫文的师妹,而江湖上知道莫文是百慕谷出来的是少之又少,蝶铃是莫文的徒弟理所当然地成了入谷最晚的小师妹。而蝶铃跟少煌的"婚礼"完全是因为他们十分好奇想看看蝶铃的孩子双眼会是什么颜色,而且选择还非常多,例如:小孩的双眼跟蝶铃一样是一蓝一紫的,或是一蓝一黑,又或是一紫一黑,又又或是双眼都是蓝色,又又又或是...总之如果他们不够无聊就不是百慕谷的一份子,至于为什么会选上凌少煌,完全是看在两人的年纪也不小了又孤男寡女的相处那么长时间,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谁会信!就算真的没“什么”他们也要搞出点“什么”!这点百慕谷的人可谓是上下一条心,众志成城!
是的,百慕谷的伙食向来好得不像话。
苏蝶铃的脸色越变越黑,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被气的!)。
蝶铃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表情阴沉道:“为什么凌少煌会攻击我?”
“在少煌昏迷的时候被一个叫颜红月的人下了冥蛊,是一种会让人功力暴增变得十分凶残的蛊毒。”
“颜红月?”在蝶铃的印象中没听说过的名字,不过拜她所赐,蝶铃可是深深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边临死亡。颜红月,这个名字她记住了。不过百慕谷的这些无聊虫们也不能轻易放过!狠瞪了一眼依旧一脸灿烂的始作俑者莫文,蝶铃走下床往屋外走去。
***
凌少煌苍白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微微起伏着,否则很难看出他还活着。
房间的窗外站一抹红色的丽影,面色焦虑地看着屋内的凌少煌。女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房门口却犹豫着迟迟不敢伸手去推,正当红衣女子还在犹豫不决时一道令人听过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好声音叫住了她。
“姑娘是来看煌儿的,为何不进去呢?”魏茹笑得很温和,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红衣女子红着脸低下头,没有说什么便施展轻功离去。她的速度很快,可魏茹比她更快!
“既然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走呢?”
“!”自认轻功无人能及的颜红月,惊讶地看着站在她眼前像貌平凡的妇人。正暗自提升内力的颜红月,突然觉得满口血腥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深蓝色的血。
“师父。”一个阴森不似人间的声音在颜红月的后方传来。
水粼的出现使得周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颜红月姑娘,我不会杀你,但你必须留下一条手臂。”魏茹仍是温和地笑着却说着与她表情不符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颜红月?”
魏茹轻笑了下,用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轻划了一下。
颜红月喘着气看着魏茹,不明白她怎么做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颜红月不是百慕谷的人自然不知道在百慕谷的四周种着一种叫蓝魅的花,花的香气很淡似有若无,暗淡花瓣看起来并不起眼,凡是初次闻到篮魅的人在他们的脖子上会出现一道细长的蓝色长痕。
“粼儿,她就交给你了。”魏茹向水粼交代了一句,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颜红月气愤地咬了下樱唇,凝气于掌心发出红色的光,凌厉的一掌挥向身后的水粼,可出手还是太晚了,她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气体束博住动弹不得,水粼则是像悬浮在空中般飘近颜红月。
“你...”话刚出口,颜红月又吐了一口深蓝色的血,本是红润的双唇变得苍白。
“你暂时,死不了。”水粼阴森无生气的语气回荡在颜红月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