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月儿圆,合家欢乐庆团圆!古时候嘛,节目没现代这么丰富多彩,有钱人家也就是请个戏班子热闹热闹。今年老太后突然说要与民同乐,命人把戏台子搭到了位于外宫的点将台上,让宫里当夜没活干的宫人们都来看,想想又邀请了各国友人,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进宫观看。
一时间,答礼司的礼物堆成了三座山。看来我们这位老太后还是很有经济头脑的。
明月晴空,似乎并不是黑暗生物活动的最佳时间,可谁又知道有没有某几只贼大胆的?禁卫军们打醒了十二万分精神,严阵以待。
逗乐团、杂耍团、赢得了大家的阵阵欢笑和喝彩声。
“好玩,好!你看那个变脸的喷火了耶!”梨园的戏子们化好了妆正围在幕布后面偷偷欣赏前台的精彩表演。
小竹子从人堆里挖出孙菡伽,“太后说要你准备一下弹首曲子。”
“啥?!”又来了!
“等眼前的这个下去,就到你。”小竹子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因为时间紧,没办法卸妆,孙菡伽就这样穿着沉重的戏服上台了。在钢琴前坐下来,心里愤愤不平,三字经层出不穷。
查里国友人见到这么突兀的组合,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他们也没忘记拿起曲谱纸。歌玲的大名已经随着五线谱和那两首动听的曲子迅速传遍了查里国。
今晚也许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孙菡伽调了调音,一曲贝多芬的《命运》气势磅礴,不屈不挠,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
震得查里人笔都掉下来了。哎呀,只记了个开头。
压轴戏是孙菡伽凭记忆和师傅们东拼西凑成的伪《穆桂英挂帅》。(某柴:行不行啊?菡伽:没问题,当年我爷爷整天的放,我都能倒背如流鸟。)
眼看第一、第二幕都安全过关,第三幕是武戏抛枪,孙菡伽渐觉不对,第四回上来的抛枪手突然掉转枪尖向皇帝掷了过去!
“有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禁卫军队长声嘶力竭。
刺客武功不错,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生擒,又很快在三秒钟后自杀。
“皇上,刺客自杀了。”
“算了,这等死士也问不出什么的。”祁琰摆摆手,思量一番,“来呀,把梨园的众人打入天牢,不准任何人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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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了皮鞭的啪啪声,师傅和兄弟们一个个被打得血肉模糊,连李老太监也被请来吃茶。三天了,也没见他们问出个所以然来,可见刑讯技术之糟糕。
孙菡伽做为重要嫌疑犯倒是没挨什么打,他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乏人问津。
“小伽,你干吗窝在这里不出去啊?”这里的风景是不错,可待久了也很无聊。
“我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结束和开始。”孙菡伽从被关进来开始,唇边那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小真还想追问,可他感应到有人正朝这里来。
纪老贼、钨国、梨园、刺客这四者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要不是手底下的人查这么久都查不出半点线索来,他实在是不想面对这个孩子。
刚命人打开牢门就看到孙菡伽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冲他傻笑,祁琰顿觉浑身无力。
“把他锁起来!”
狱卒一涌而上,拖起他就往墙上的铁锁上扣,整了一个耶苏受难的经典造型。
“说,你们是不是勾结了钨国?”祁琰厉气摄人仿佛万把高抬的铡刀。
“皇上何出此言?”孙菡伽完全没有受他身上的霸气影响,笑道。
“刺客经查验就是你们梨园的小卓子!”
“皇上,戏台离您当时所坐的地方有三十米,就算我们台上的五个人一块上也没有机会逼近皇上跟前啊!”孙菡伽脸色刷白很努力的分辩着,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里的戏谑。
“跟你说话就是累!”祁琰抚额叹气。
孙菡伽瞄了瞄扣在自己两手上的铁环,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祁琰。
“松开他!”
“嘿嘿,您看这都三天了,小的想先洗个澡吃个饭,您不介意吧?”
“……准!”得寸进尺!祁琰眩晕。有什么办法呢,已经答应梅李绝不伤他分毫。
踏出天牢的前一刻,孙菡伽回头道:“放了梨园的人吧,反正您也不是真的想为难他们。”外表看起来是很凄惨,但都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做给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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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的小偏厅里,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瘦削少年正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
“怎么不束发?”
少年闻言如遭雷击,差点没被自己口里的食物噎死,“水……”
一只阳春白雪般的玉手递了杯水给他。
“谢谢,”孙菡伽缓过气来,“钱大夫,你这样讲话我好不习惯!”那种犹如在耳畔呢喃式的声音,令人寒战。
“哼!”不知好歹的小鬼!钱梅李冷哼一声,命人取来了梳子,替孙菡伽束发,末了还从怀里取出一支白玉簪别上。
孙菡伽怔了怔才打趣道:“钱大夫好贤惠,谁娶了你是谁的福分!现在我们还是先来谈正事吧!”后一句话是对跟在钱梅李后边进来,笑得好不得意的祁琰说的。
“这里有点东西先请皇上御览。”孙菡伽拿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两大张写满人名的纸。
“这是?”
“请皇上随便召这名单上的某几个人来晋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祁琰满腹狐疑,看了看名单,“叫禁军副统领易况,户部侍郎周铭青,蓉贵妃即刻来见朕。”
“尊旨!”内侍小竹子领旨下去了。
不一会儿,三个不明所以的人来了,刚想下跪行礼就被孙菡伽点了穴道,各喂了颗小药丸。
“皇上,这是小的自制的药TTT,能让人说真话,您可以试试看。”
祁琰当然不信,他走到蓉妃面前,“你叫什么?”
“……晴光夏子”
“啊~晴光是钨国的大姓,你是钨国人?!”
“……是”
“那真正的蓉雪在哪里?”
“在蓉府的后花园里。”
“你杀了她?”
“恩”
这时孙菡伽又在迷迷糊糊的蓉妃脸上涂了点药水,刷的撕下一张面皮来。
祁琰不死心的又问了其他两个人,果然也都是钨国细作。
无力的坐倒,“朕……难道朕很早就被人架空了吗?”冷汗连连。
“皇上英明!”
“纪椹彦,你!”见孙菡伽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笑嘻嘻的样子,祁琰气到全身发抖,几欲吐血。
“皇上请振作点,要不然龙翼就真的危险了!”孙菡伽故意走到他身边很郑重的恳请。
“椹彦!”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钱梅李出声制止了孙菡伽的胡闹,“你是怎么得到这份名单的?”
“前些日子,我偶然捡到的。钱大夫您去了钨国这么久应该知道,他们掌军的主要是大王子,二王子和四王子。三王子虽然是这些细作的主子,但他也绝不可能白白便宜了那几个兄弟。所以这些暗桩目前还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还请皇上放宽心!”
“哼,哼,是吗?”一大群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妖娆艳丽的青年冷笑,“三王兄真是糊涂,没有赶尽杀绝!今日就由小王我杀了你这龙翼皇帝取而代之!”一挥手,黑衣人全都扑了上去。
孙菡伽挡在祁琰前面,也不知他怎么动作,顷刻间黑衣人就死伤过半。
“歌玲,这个皇帝可是诛尽你全家的人,你不报仇反而还帮着他?!”青年诧愕。
“因为我讨厌钨国人令人作呕的行事作风!”孙菡伽轻笑。
“哈哈,你不喜欢也没关系……看这是什么?只要你不再过问此事,我就把它还给你哦!”青年不怒反笑,从一个黑衣护卫那里接过一个正面贴了张红纸密封着的小瓦罐。
孙菡伽蹙眉,停了手,一边正与敌人交手的钱、祁二人也因此分了心,被人打伤。
“椹彦!”钱梅李凤眼闪烁着复杂的泪光,无声恳求着。
倏地一个光影掠过,搁倒了所有还能站着的黑衣人,一手钳住青年的咽喉,用促狭嘲弄的目光瞅着他直笑,另一手捏碎瓦罐,“七王子就凭一罐话梅来威胁我吗?”
“怎么会?!”青年看着落在地上的梅子,不可置信的软了身子,但随即又叫嚷道,“你杀不了我的!小王还有后招,把他带上来!”
门外,两个黑衣人拖着个被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老人进了屋。
“怎么样,我们两边来交换?”
“他是谁?”不认识。
“他是谁?!歌玲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他不就是你老爹纪渊吗?”青年差点暴走。
孙菡伽回望钱梅李,钱梅李点点头。
双方换人,“哈哈,不愧是暗帝,小王领教了,他日必当双倍奉还……”
没人理会青年离去时的豪言,现在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老人身上。孙菡伽给他输了点内力,老人才缓缓苏醒过来。
“彦儿,爹对不起你啊!”纪老醒来一见到孙菡伽就泪如泉涌,他用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彦儿,你的秘密……爹,一个人……一个人也没有告诉……太子殿下,”纪老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祁琰赶忙上前握住。
“彦儿……”纪老把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当年……柳妃换子,被老臣发现……当时时局混乱为保全王子,老臣就不动声色收养了太子妃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彦儿的后背……发热就会出现胎记”说到这里一口气上不来,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