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亮的经历告诉我们,只是午饭后出来散个步,也能看到了美丽心仪的姑娘,这件事情证明,不能天天在家里坐着打字,多运动才会有好人生。
肖虹宁当然不是专门来拜访白小亮的,虽然看见老朋友她也很开心。她是来找外祖母寻求安慰的,每次迷惑的时候,睿智的老太太总能够替她排解烦忧。可是这一次的事情不好开口,女孩子隐秘的心事和刚刚发生的事情又不知道怎么描述,她现在很矛盾,希望忘记那场大雨,又莫名其妙的不停回想起来。
怎么办?
在沈家住一段时间,等着那个人走了再回家?
要是他不走呢?
外祖母是个老狐狸,万一看出什么来,追问起来不好打发。
爹娘来找自己回去怎么办?
她忧愁的打不定主意,所以在竹林里徘徊。
白小亮警告她:“你来的时候不怎么好,老太君余怒未消,看到你肯定还会发火的。”
肖虹宁缩缩脖子,惹得外祖母这样年纪身份的人也会发火,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她有些猜疑,可是不知道原因,试探的问:“罗小虎?”
白小亮禁不住的笑,答对了。
果然是因为罗小虎。
确切的说是因为罗小虎的授业恩师,那个病怏怏的老头儿。
他的大名年轻一辈儿听说的少了,可是几十年前也是江湖闻名的豪侠,金刀们上上辈儿的顶级高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也是金刀门的一代掌门的不二人选了。当初金刀门的名声比沈家还要显赫,那时候的沈家双娇还没有出生,沈家还是庞大衰老的机器,金刀门的掌门李贺,正当壮年,长徒柴严春资质上佳,已经声名远扬,掌上明珠就是今日的沈老太君,芳名李莞雨,还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李掌门千金出嫁前,他的得意弟子柴严春离开了金刀门,从此没有音信,没有人提起那段隐秘的往事,李莞雨成为沈家新妇,幸福之余,并不会惦记暗恋自己的师兄。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资质更好的弟子出现,掌门人郁郁而终,金刀门就在那一代开始走下坡路,几十年后,已经泯然同于江湖一般门派,几年前,现任掌门夫人都差点被人掳走。
沈太君都懒得管金刀门的事情了。
可是柴严春突然出现,垂垂老朽矣,没有想到还有所执著,白甜甜近来鲜有敌手,先拿下了罗小虎,狠狠的替蜜丫报了一箭之仇。和柴老前辈切磋,平分秋色。她是沈太君孙儿辈里面未成年的小丫头,竟然和金刀门一等的高手对决,不分上下,而且手段狠辣,临战经验充足(几乎打遍了附近),让柴老头儿震惊无比。
不过白甜甜倒是觉得这个病怏怏的老头儿顺眼,难得有人能够让她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于是这天趁着沈太君高兴,就把这一大帮人带入了沈园。
柴老头儿终身不娶,没有想到死之前可以见到小师妹,而且小师妹的丈夫已经去世,当年的花容月貌也变成了鸡皮鹤发,激动之下,难免忘了场合和身份。德高望重的沈太君,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骚扰,据说被当众说了些不怎么尊重的话,怒发冲冠,下令赶人,至今余怒未消。
(“小雨,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着你……”
“小雨,他终于死了,太好了……”)
“啊?”肖虹宁想:“这个我怎么知道?外祖母的师兄?这老太太。”
白小亮拍拍衣摆从竹子上站起来——可怜的竹子,两个人坐了这么久,估计直不回去了:“大小姐跟我去见外祖母?兴许老太君见到大小姐,一高兴就忘了和我们兄妹生气了,可怜我的妹妹甜甜,被禁足至今,闷得都要发疯了。”
肖虹宁赶紧说:“我觉得还是下次再拜访外祖母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先走一步。”我不凑这个热闹,外祖母发飚六亲不认,我这么大年纪了,万一再被抓住打屁股,太难为情了。
她麻利的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就要溜人,白小亮认真地着看她,当初的野外训练还是有效果的,大小姐一个人跑来沈园,竟然还是整整齐齐的,虽说头发乱了点,衣衫破了一块,整体造型依然清爽耐看。
他笑着拉住肖虹宁,眨着眼睛说:“你看,老太君生我们兄妹的气,把我们赶到竹舍里面闭门思过,她不愿意见到我们,所以不会屈尊过来。如果你跟我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或者住上几天,估计也没有人知道。”
晚上肖虹宁吃得饱饱的,洗了热水澡,清清爽爽的和白甜甜在她的竹床上晃悠。这竹床是白小亮为了安抚精力过剩的妹妹,特意用竹子扎制,通体碧绿清凉,高高地吊在竹林最修长的一片竹子的半中腰上,果然是避暑纳凉,游玩嬉戏的至佳场所。
竹床旁边有固定好的放置茶具,其他物品的地方,不管怎么摇晃竹子都不会打碎东西。竹子用驱除蚊虫的药水浸泡过,还有异样的香气。
白小亮心细如发,甚至还准备了薄薄的纱帘,四角缀着小小的铃铛,可以拉下来遮挡阳光或者落叶。他对自己唯一的妹妹关爱备至,不管这个刁蛮惫懒的丫头怎么折腾,都温颜以对,满足她的各种古怪的需求。这样子的溺爱,让肖虹宁想起他的父亲来,不知道白小亮有了自己的女儿,会不会也那样溺爱无边,也给她在水边建造芳草鲜花环绕的楼阁?
白甜甜马上就十三岁了,她的身量突然间就像竹子一样飞快地拔高,原先胖胖圆圆的小女孩儿,显出了少女细细的小腰肢,她的小圆脸蛋儿也开始有了清晰的轮廓,不出几年,又是一个楚楚动人,让众生颠倒的美人儿了。
如今小美人儿百无聊赖的吃甜食,唉声叹气,在竹床上打滚,咬大小姐的发梢玩。
她现在是江湖有名的武学奇才,公认是数得着的高手了,这片地儿提起白甜甜的大名,估计人家的第一个反应是落荒而逃,白甜甜约等于女魔头,随着她的成长,她会制造出越来越多的恐怖事件。
小女魔头仍然是个刚刚发育的小丫头片子,好吃贪玩,一刻都不得闲。
她喜欢肖虹宁,因为她吃得平生最好的东西就是大小姐给她的糖葫芦,每次大小姐来了,沈园都像过年一样,好吃好喝好玩的流水一样的送过来,大小姐会把所有的甜食都留给她,大小姐还送给她一整套打造精美的暗器,虽然它基本上的用途是打麻雀烤着吃,但是也令白甜甜的暗器独步天下。
白甜甜再见到肖虹宁很开心,立刻就和她共享自己的竹床,这之前沈园谁都没有接受过邀请,有这个殊荣。肖虹宁抿嘴笑,沈园没有什么人有胆量提出上白甜甜这张床的申请吧,想象一下全身而退的几率。
不过白甜甜怎么甜言蜜语纠缠恳求,她也不敢答应找老太君求情的请求,老太太真发火,除了新雨姐姐,没人不怕。
“那是因为我姐姐长得最美。”白甜甜不服气地说。的确只有白衣姐姐不怕老太君发火,事实上只要白衣姐姐微微笑一个,所有见到的人都没有脾气了。要是姐姐在就好了,她柔柔的叫一声外祖母,老太君什么气都会烟消云散,可惜姐姐要生孩子,来不了。
肖虹宁笑:“你也很美,老太君还不是生气了?老太君喜欢新雨姐姐,是因为她温柔和顺,永远不会捣乱给人家添麻烦。”
“唉,咱们会闯祸的小孩,就不是好小孩了?”白甜甜郁闷的叹口气。
白小亮在下面说:“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家的惹祸精,算不上什么好小孩。”
白甜甜不理他:“我好想出去外面玩儿。”
肖虹宁脑子里面出了坏念头:“要不然,我带你出去?你看,我就经常偷偷溜出去,回来家里人也没有怎么样教训我……”
白小亮赶忙阻止:“不行,你年纪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