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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人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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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杰面色苍白,嘴唇枯干,孟春从溪边捧些水倒在他嘴上。“零零。”骆杰在昏迷中叫了一声,孟春心中百般滋味,不可言道。又捧了些水倒在他脸上,他迷茫的眼睛渐渐睁开,见是孟春双目便有了神采,高兴地呼了一声:“零零。”孟春静静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可爱的孩子。“零零,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救了我跟爹,我爹呢?”“他回丐帮去了,让我把你送到你姑姑那里去养伤。你的腿伤得很重,暂时不能行走,来,我背你。”“不,零零,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孟春不由分说把他背了起来,他才不推辞了。一路上,骆杰都很安静,不像平时那样嘻笑不已,倒还真乖得跟孩子一样。

穿过几座山,走了几个村庄,孟春和骆杰来到了一户农家。农家白茅草房屋,院中几株桃树李树,树下种着一畦畦绿油油的白菜。听见推篱笆的声响,一个俏丽村妇迎出来,见是骆杰,吃了一惊道:“杰儿,你怎么了?”言语间十分惊慌。孟春把骆杰放在屋内床上,村妇探了下他的脉道:“你不仅受了外伤,还受了很重的内伤!怎么回事?”骆杰便把丐帮之事叙述一遍。村妇对孟春道:“姑娘救了哥哥跟侄儿,骆当儿无以为报,日后但凡用得着我们夫妇二人的,姑娘尽管开口。”孟春心道:我来正要用你丈夫,你就不必了。嘴里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骆姐姐太客气了。”骆当儿于是取出一颗治内伤的丸药给骆杰服下,令她好生躺着,便去宰鸡杀鹅做饭。

黄昏时分,一个男人带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回来了,骆杰道:“一定是姑父和雪儿回来了。”不多时,只见那雪儿奔进屋内,握着骆杰的手问长问短,孟春见她聪慧伶俐,温柔可人,先有几分喜欢了。突然听见厨房内骆当儿大声道:“丐帮如今遇上大难,我不能不管!”司马顿平心静气地道:“丐帮有大哥,何须你来操心?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其乐融融,一踏进江湖,恐怕就再没快活日子了。”司马雪儿道:“杰哥,我妈就爱吵闹,你别担心,他俩好着呢。”片刻司马顿进屋看望骆杰了。司马顿高高个子,目光温柔明亮,身上精布衣服,不掩他的文才风流。司马顿边说些道谢的话,边瞟眼看孟春,双目凝视,他浑身一震,这个女子责怪明利的眼神锋利如刀,直望到内心深处。

入夜。司马顿苦求骆当儿不要涉足江湖,“当儿,这些日子是我们偷来的,你怎能如此不珍惜!”“我亲哥有难,难道我能不闻不问?阿顿,当年我是答应过你我们二人同时离开江湖,可现在情况不同,要是点苍派把丐派给灭了,要是我哥我嫂出了事,我的心一辈子也休想安宁!”司马顿郁闷至极,到屋外山路上散步。他想起当年背弃赵前辈,逃离落碧宫,便心心结如扣,扭作一团。当年翁子光游路双双被困,李吉抛尸荒野,单剩司马顿一人,若是他接任落碧宫宫主,也逃不出他们的结局。他接任宫主于落碧宫无益,自身更会身死人亡。正在万分苦恼之际,他结识了骆邀平秦仪二人,对他俩的侠肝义胆十分钦佩,也深深爱上了骆当儿,索性抛去是非责任,带着骆当儿隐居此地了。他不愿与正道人士为敌,也怀疑重振落碧的对错,但他知道自己身为落碧宫人,受赵前辈大恩,性命始终与落碧宫连在一起,一旦落碧宫重振旗鼓,他必定回落碧宫。所以他的幸福日子是偷来的,是不会长久的,可偏偏骆当儿因丐帮之事要打破这短暂的幸福,司马顿心乱如麻。

他走到山林中,慢慢运功练剑,借以忘掉心中的烦闷。练了一阵,却静不下心来,送骆杰来的那个女子的眼神刺痛了他,使他想起赵前辈的脸,养育之恩,栽掊之德,拳拳厚望。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她既受托于骆邀平,应该不会是落碧宫的人,司马顿却始终感觉到她深知自己底细。

四周漆黑的,树顶上似乎飘浮着个人影,司马顿定睛一看,那凋零正在站在树顶,随树梢轻轻摆动。司马顿心中一沉道:“你果然是落碧宫的人!”“司马大哥,你日子过得可真舒坦啊!”孟春语中不无讥讽。司马顿细细思索,始终想不起落碧宫中除了赵亮之外还有谁会称自己为大哥。“司马大哥,如今落碧宫正是用人之际,翁大哥从少林逃出来了,游大哥也回来了,你何去何从就自己看着办吧!”孟春听他与骆当儿的话,以为他贪恋隐居生活,心中气愤失望无可言表,心中早已决定若是他坚决抛弃落碧宫,今夜决不轻易放过他。落碧宫容不得叛徒,对叛徒的惩罚也极残忍。司马顿惊道:“翁子光,游路他们都回来了?”“是啊。可惜他们不知道你在此地,若他们像骆邀平一样对你知之甚详,早就亲自来请你了。”孟春恨他不瞒骆邀平,反而瞒住落碧宫,是以出言极为无礼,“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呢?”好日子到头了,真正的江湖争战就要来了,司马顿心中一痛,在心中作别妻女。孟春见他不言,又道:“每个人都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样吧,我们比一场武,若是你赢了,从此你就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若是你输了,你立刻回落碧宫,在重振大业中献出一份力量。”司马顿惊她如此猖狂,也怒她如此轻视自己,愤然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身为落碧宫中人,死为落碧宫中鬼,落碧宫一声召唤,我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孟春在月下冷冷地看着他。“你不信?你算老几?我身为落碧宫四大高手之一,哪容你来怀疑?”“要证明自己,也要拿出一些实际行动!”“哼!你睁着眼看吧!”说着一手负剑,头也不回地向远处正去。孟春见他步伐坚定,肩背昂直,微微点头。

忽然黑暗中一个人影向他奔去,“爹,你去哪儿?”孟春心道不好,自己虽知四近无人,但这司马雪必在远处望见交谈情景。孟春提脚追去,司马顿正在问她看到了什么。司马雪道:“跟杰哥一起的那位姑娘不是好人,她半夜跟爹说话,爹就要离开我们。”司马顿道:“爹有事出门,等办完了事,爹就回来。”心中却知,从此与她们母立各奔其道,势不两立,难有再团圆之日。司马顿又嘱咐她刚才情景不可以告诉给人。“连娘也不告诉吗?”司马顿点头,俯身吻了吻女儿额头,心中伤感,转身离去。

司马顿一夜不归,骆当儿只当他漫步遣怀。早上听司马雪道爹爹有事出门了,骆当儿手中碗筷坠落地上。愣了半晌,奔出院门,大哭着向去路追去。到了黄昏方披散着头发哭着回来,喃喃道:“他回去了,他回去了。”司马雪道:“娘,爹去哪儿了。”骆当儿紧紧抱住他哭道:“他走了,他不要咱们了。”然后突然嘶声嘲天尖叫道:“阿顿,你好狠心啊!我们讲好了你离开那里,我离开丐帮,我还没回去,你怎么可丢下我回去。”司马雪看了看旁边的孟春,没有说话。

略等骆杰休养了几日,四人便整装向丐帮出发。一个老丐告诉骆杰丐帮总舵未曾被毁,骆杰跟骆当儿心内稍稍安定。原来当日秦仪突然想到点苍派会袭丐帮总舵,方才不顾孟春安危,急急下山召急武林同道去保护丐帮总舵。秦仪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点苍派中了埋伏,死伤不计其数。孟春听说后心内稍宽,骆杰却突然想起似地道:“秦叔叔下山之前让我务必找到你。”孟春点头。骆当儿疑惑地看着他俩,很明显骆杰衷情于这位凋零姑娘,怎么现在又扯上了秦仪?

骆杰只怨这路途太短,不几日便到了总舵。骆邀平先迎了出来,先对着妹妹发一番感慨,又对司马雪说几句话。他问起了司马顿,骆当儿含泪道:“他回去了?”骆邀平脸色微微有变,正欲说什么。秦仪急急在里间走出,大呼一声春妹。他虽然早知孟春尚在人间,见到她也惊喜万分,竟不顾周围有许多人,紧紧地握住了孟春的手。“秦大哥,你还因吴邦的事怪我吗?”“你有你的伤痛,也有你的想法,是我为你考虑得太少!春妹,你怪我不顾你的安危吗?”怪吗?当然怪,孟春因此恨得牙齿痒痒的,可是她怎么能再纠缠于此,他与秦仪不也正是偷来的吗?她没有一生的时间,所以也不能把精力浪费在琐事上。她只想紧紧抓住现在的时间,毫不计较地爱秦仪一场。于是孟春道:“秦大哥为了丐帮基业、数百条人命,才会弃我于不顾,我怎会怪你?秦大哥如此行为更令我心中敬重,我便因此死了,与绝无怨言。”孟春这些话说得十非违心,但在丐帮中人听起来却是那么真挚可信,他们爆发此一阵喝采声。李光天在旁边笑道:“得妻如此,复有何憾?”白涛涛从屋里走出来,正好见着这一幕,孟春心中一阵快意。凌虚云也踱了出来,孟春却再快意不起来,她身上突然感到了一阵沉重。

不由自主地,两人的手握在一处。凌虚云变了很多,她脸形瘦削,郁郁寡欢,双目漾着一波又一波的愁绪。孟春设想过千遍两人相逢时的情景,却没想到相遇会是没有声音的。二人无话,却感到身边世界破碎的声音,是的,自从上次离别,她们的生活已破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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