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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不是秦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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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城中如此搜索了大半月,仍然一无所获。

“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要找的人有没有可能不在蜀中?”宁明明说道。

“对啊,他一定在蜀外,我们也一定要出蜀才能找到他。啊!蜀外的花花世界,我就快和你拥抱了。”白虫说道伸开双臂,眼眯成一条线,满脸的陶醉相。

“瞧你那混帐劲儿,你出蜀是为春春找人呢?还是为了游玩逸乐呀?”宁明明双手叉腰,斜着薄唇,翻出白眼,逼问白虫。

“这。。。这个。。。哎呀,宁明明,你别做出这母老虎模样,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哟,那时候我白虫可不要你哟。”白虫涎着脸说。他话还没完,宁明明已经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哎哟,哎哟,”一边跑一边叫,宁明明则在后面穷追不舍。孟春则不解地望着二人,若论武功,白虫未必输给宁明明,何以他每次只有求饶的分?

“他说话间是否是本地口音?”黑虫站在孟春旁边,略微沉思着说。一语惊醒梦中人,孟春恍然大悟。

“我蜀中人惯以为蜀中为天下,而不知天下之大,此亦为所谓井底之蛙。他在广阔世间行走,而我辈于井底寻他,而能得之?”黑虫接着说。孟春看着他黝黑沉思的脸,再一细体他的话,不禁肃然起敬。

宁明明将白虫惩戒一番后,一听黑虫所言,更是高兴万分。

“不错,到底是黑虫,没有让我失望,你呀,不知比那白小子聪明多少倍。”宁明明的话居然弄得黑虫黑脸上泛起红光,眼也刹时明亮了不少。

“哼,这谁想不到?”白虫嘟着嘴,不服气地咕唧。

“白虫,不许打岔,黑虫,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呢?”宁明明朝白虫摆摆手,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如今亦只能伴孟春出蜀,我孤家寡人走便走,留便留,只是你和表弟。。。。”原来是宁明明是龙虎镖局宁言虎的女儿,而白虫之父也是蜀中一小官,黑虫是白虫娘舅的儿子,自幼父母双亡,由白虫之母抱来养大,自幼与白虫伴读。

“没事,家里自然不同意我跟白虫离开啰,可我们也会偷跑呀。”宁明明轻笑道。

“啊,美好的外面,我就要来了。”白虫大声叫道。

那天夜里,二人果然从家里逃出来了,与城外孟春与黑虫碰面。四人计划进行顺利,高兴得可有可无,竟一路唱着歌儿上了路。

天明到了一处店中,要了几碟素菜,正吃着,宁明明和白虫又吵了起来。原来宁明明要吃卤肉,而白虫要吃红烧肉,二人各不相让,于是起了口角之争。只因盘费为二人所出,孟春与黑虫却也不好说什么,只由得他俩吵。

“要不,各要一盘。”孟春说。

“不行,我爹说了,出门在外,要节俭。”宁明明怒目瞪着白虫,口中说道。

“可悲可悲,年纪轻轻却只为口食,可悲啊!”邻座中一位戴黄色头巾的摇头叹道。

“混帐,你竟敢如此低贬我们。”白虫骂道,黄头巾微微变色。黑虫一把拉住他,宁明明则站起来啪地给了白虫一耳光。

“你才是混帐,人家前辈教训得极是。前辈是古道热肠,旁人谁来管我们这些无知年少之人?”这一番话说得黄头巾极为受用。原来这宁明明自幼在镖局中厮混,一眼便能看出武功高低,她自知黄头巾武功远在白虫之上,所以见风使舵,责骂白虫。白虫也看出些许苗头,当下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还是这个小姑娘识理,好歹还有点慧心,可以教导一番。年纪轻轻应该日思进取,看看人家三阳宫聂宫主,而立之年,却能以武挑战峨嵋派。”

四人闻言一震,要知峨嵋派为蜀中大派,在整个江湖也仅在少林与点苍派之下,位居武林第三。一个人胆敢挑战峨嵋,其魄力堪比青山,而一个有此魄力的人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在四人眼中,聂清几乎高及碧天。而对吐露此消息的黄头巾也佩服起来。

四人咋舌不已,孟春方知先前三叔所言非虚,所为也确是迫不得已。黄头巾一席话,仿佛把一个千里之外的聂清带入孟春眼前,他雄伟高大,气势逼人,孟春在他面前如一枚枯败的黄叶,瑟瑟发抖。

黄头巾见自己的话收到预期的效果,脸上颇现得色。

“即是碰上你们,不告诉你们也显得我不提携后辈,告诉你们也让你们长长见识。三日后,日出之时,聂宫主在龙蛇峰上挑战峨嵋派佛青刺师太。”说罢黄头巾摇头晃脑地出了饭店。+

宁明明突然跳起来,朝着黄头巾的后背喊到;“喂,聂清穿什么衣服?”店里其余吃客小二哄然大笑,而孟春等人却心知其意,也焦急地等着回答。

“一身白衣如雪,玉树临风,全身骨格清健,英雄盖世!”

言罢,黄头巾头也不回地去了。

“你怀疑我找的人正是我逃婚的这个人?”孟春低声问道。

“对,你想,若是五年前他也对你有意,到你年纪稍长,便要再续前缘,却又因一则求婚未必得到准许,二则以他的地位向天竹派求婚有失身分。所以他曲折地采取了逼婚这种方式。哪料不知内情的你却逃走而满世界地找他。”

“啊?!要真是这样那可糟了。”孟春着急地跺起脚来。

“哼,幼稚!”

“什么,白虫,你敢说我幼稚!”

“怎么不是,只有你们女人才会编出这么天真的爱情传说,我告诉你,聂清根本不会看上十二三岁的孟春。真亏你想得出来,一个大男人会喜欢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比如说我,你以为我会喜欢那还在满街跑的小孩子吗?”

“表弟此话有理。”

“你是个大俗人,怎么能有你来比人家聂清的想法。哼!”宁明明也自知理亏,嘴上却不服输。

“对,我也感觉到他不会是聂清。”孟春突然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宁明明问。

“我也说不出来,我就是感觉。”

“孟春之意我明白,她以为当年的白衣人,决不会做出逼婚行径。”黑虫说道。

“倒也是。那我们上不上龙蛇峰?”

“怎么不上?当然要去了。高手相争,旁观也获益匪浅呀,你这个猪头居然会问去不去。”

“白虫,我今天饶不了你!”

龙蛇峰上全是观战的人,放眼望去,人山人海,黑压压如重叠的乌云。

“哇,这山上竟有这么多人?”孟春叹道。

“这还用问吗?我倒有一事想问问,什么时候孟春也学到了宁明明的笨猪功。”

“呀,白虫,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春春,咱俩合伙收拾他,看你怎么跑?!”

不到一会儿,白虫便在人堆里穿来穿去,宁明明和孟春则紧随其后。三人在人堆里忽隐忽现。

黑虫望着他们,向来沉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忽然黑虫收敛了笑容,原来白虫在奔跑之际撞在了一个人的腰上,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黑虫看得清楚,从那如木桶的腰身,肥厚的双掌来看,那人正是熊掌太子李渊,别看李渊身材肥胖,他曾对朋友戏称自己的肚腹里装得都是精湛内力,被誉为蜀内第一掌。这可是白虫草惹不起的主儿。

果然,到黑虫到得白虫身边时,白虫早已被李渊一掌打得口吐鲜血。

“李大侠,你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表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侠恕他不知之罪。”黑虫做了个揖。

“哼,饶他倒也容易。我原本要赐他三掌,他既已领受了一掌,再给他一掌他必死无疑。这样吧,谁能替下领下另外两掌,我便饶了他。”

黑虫咬了咬牙,说:“我来。”

“黑虫!”宁明明大呼。

“表哥,不行!”白虫向来直呼黑虫,这第一次叫黑虫表哥却是出自真情。

“我来替他受你两掌。“黑虫真起胸说道,他一边说一边深深地望了望宁明明。站在宁明明身边的孟春看见了诀别的神情,不祥的预感袭击了她。

能掌太子李渊慢慢运功,大小鱼际处紫气飘出。他左手一扬,大掌压来。

“我来。”孟春叫着冲到了黑虫身前,黑虫运功支撑,实未料到此着。熊掌太子的大熊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孟春身上。

黑虫从孟春身后窜了出来,却又被李渊一把揪住,掷得远远的。

“不,春春。”宁明明扑过来了,孟春用力一推,宁明明便像雪球般向后弹去。

“是我拖累了你们,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承受!”

话还没完,李渊的第二掌也重重地放在孟春胸上。这时候李渊怪异地盯着她,一个受了他两掌的女人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李渊两掌杀不了一个普通女人,这事传出去他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而这时孟春的身体如飘落的黄叶般轻轻落下了。李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孟春躺在地上,望着四周的人脸。那些冷漠的鼻,那些寻热闹的眼,那些无情的唇。她曾盼望这些侠客中有一个站出来挡李渊一掌,救她小小一条微命,哪里料到这些所谓的侠客都是些铁石心肠。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真正的侠客,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男人。孟春是多么思念他啊,多么希望临死之前能见他一眼啊!不,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倒下,不能这样丢他的脸!

李渊看着孟春挣扎着爬起来时脸色变白。

“习武之人以扶贫济弱为已任,可惜你这个蜀中第一掌却是个恃强凌弱的混蛋。”孟春的手指着李渊的鼻子,然后又转向周围的侠客群道:“你们也是混蛋,你们算什么侠客,只是一个个的看客!”

“想死快点?好,我成全你。”李渊扬起了他的右掌。黑虫和宁明明双双腾来,又被李渊一左一右地打了回去。

“呯!”李渊紫气弥漫的双掌同时放在了孟春胸口。孟春向后扬了扬,又站好了,她满目仇恨地望着李渊大叫:“你最好快点杀了我,只要我剩一口气总有一天会将你醉尸万断。”

这一句话使李渊心内恐怖,他左右开掌,重重给了孟春七八掌。孟春的身子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去。

李渊刷地从身后的人剑鞘中抽出了剑。

“你大哥,你要用剑杀她,小心你的声名。”

“这个女人留不得。”李渊青紫着脸膛地说道。他向孟春走去。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剑,双手却不停地颤抖。

李渊慢慢地走向自己,孟春四顾,还是那些冷漠的鼻,那些寻热闹的眼,那些无情的唇。她的心彻骨地寒冷,有着秋叶看到了冬季的寒冷。

而李渊已持剑向自己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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