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仪带着孟春回转头去逍遥原。秦仪念及孟春大伤方愈,不可久受奔波之劳,便走走歇歇,于是比来时慢了许多。这日,他们借宿在宝塔山庄。这宝塔山庄自是殷勤款待秦孟二人,好饭好酒侍候着。秦仪善饮,一坛白酒入肠竟与旁人无异。宝塔山庄庄主李凉不停地替秦仪酌酒,边道:“田纪连这狗贼可真该死,潘老前辈对他恩重如山,教他一身武功,将自己女儿嫁给他,又把整个潘家镖局托付给他,没想到他到头来竟会弑杀恩师,毁妻灭子,真正禽兽不如!”“你也知道我要去找他?那想必虹帮已让天下人都知道了!”孟春暗暗担忧,这样岂不是敌明我暗,对秦大哥不利。只听李凉又道“也只有秦大侠这样的人才收拾得了他!他也算得是盖世枭雄,去年他不是亲手杀了日落媚狐那个老妖精,夺得凤吟剑吗?”“不错,那凤吟剑江湖中人人必争,而他又使不出凤吟剑的威力,居然能凭本身武功打败来夺剑的各派人物,确实不凡!”“可惜比起秦大侠您来可就差远了。不过我李凉不知好歹要劝秦大侠两句。”“李庄主何必吞吞吐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田纪连肆意妄为,是有所仗恃的。”秦仪皱眉道:“哦?这我倒不知道,只听虹帮帮主说过他跟点苍派有些关联。”“他早已背着潘老前辈拜在点苍派啸虎堂堂主赵莫惊门下,点苍派的规矩是不管谁碰了点苍派的弟子,点苍派必不肯干休。”孟春的心一紧。秦仪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笑道:“先前我还以为他是个有本事的丈夫,心内微微可惜。现在我行事倒洒脱了。”李凉眼见劝不住,也只得转开话题。
次日途中孟春握着秦仪的手问道:“秦大哥,那田纪连会不会知道咱们去找他就逃走?”“不会,逍遥原上机关重重,既能保他安全,又便于他研究凤吟剑,他决不会轻易离开。”孟春望着秦仪微昂无畏的面庞,又欢喜敬慕,又忧心满腹。她欢喜的是意中人这等侠义英雄,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她忧心的是此去前途凶险,后果未卜。秦仪看着她的脸问道:“你怕前路坎坷?”“不,师父教导过我,若是为侠义正道,便是赴千万难又何所辞?更何况伴在秦大哥身边,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这些话本来发自肺腑,吐露出来也自是感人。秦仪看着孟春,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轻轻一拍中满是嘉许欢喜之意。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嗖的一声,秦仪立即腾起,凭空接住了一支红箭。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蒿莱客莫言乐在十里亭置酒,为白刀大侠秦仪设鸿门宴。”秦仪自言道:“龙孤派!”“难道这龙孤派是来阻止咱们去逍遥原的?”秦仪默默点头:“龙孤派虽然人丁虽稀,却个个怀着绝世武功,咱们得小心。”孟春点点头,心里因他那句咱们而甜蜜万分。
孟春与秦仪走进十里亭,果然见红桌上佳肴备齐,筷箸摆好,一个黑衣人背坐桌前,摇着扇子冷冷道:“秦大侠好大艳福,身边总不乏女子相陪。”这声音中暗含一种威慑力,秦仪并不答言,带着孟春顾自坐下倒酒挟菜。秦仪洒足饭饱后,孟春跃出亭外。秦仪便道:“开始吧。”话犹未落,黑衣人手中扇子飞来,秦仪侧头躲过,那扇子插进亭柱中。这边秦仪刚躲过扇子,黑衣人的剑已扬面斩来,秦仪忙俯身退回,黑衣人已将桌子劈为两半,碗筷翻飞。当黑衣人再次刺过来时,秦仪已白刀在手。刀剑相交,火光四射,两人皆觉手中一震,彼此跳开。孟春见那莫言乐眉发精黑,眼目清明,骨格神健,功力精湛,又见他面色沉郁,一副怨气郁结之相,便替秦仪捏了一把汗。此时莫言乐自舞快剑,将自己罩在那剑的白光中。秦仪知道他自护甚密,只沉静望着他。渐渐莫言乐的剑光中饭放异彩,显出红黄蓝绿紫五色,慢慢那五色便分开四散流泄,像光环流动的五色花朵。秦仪一招“白刀横出”向莫言乐刺去,莫言乐那剑端转身秦仪,剑端忽然只现红色光流,刀剑相碰,双方停步,运攻于刀剑。莫言乐汗透黑衣,秦仪则周身雾气腾腾,孟春实在担心。再见那莫言乐咬牙使力,那道红色光流向秦仪眉头缓缓逼近,孟春帮又帮不得,只得暗暗跺脚,心想秦仪若是出了事,她便也立即拔剑自刎。这边秦仪见那红光也着实吃了一惊,赶紧内提真气,从口中喷出。一道白光如利刀一般斩断了那红流。秦仪方舒一口气,莫言乐剑头又露出一股黄雾,黄雾薄薄蒙蒙,却扩散得极快,秦仪只能再提真气,射出白刀斩它,可黄雾缠绵,秦仪连吐三次才把它斩断。这样蓝绿紫依依出现,而秦仪斩得越来越辛苦。孟春知道秦仪吐出的乃一身真气,真气乃一生之本,这样耗下去他必比纯用经气的莫言乐吃亏许多。正在孟春急得抓耳搔腮之际,莫言乐和秦仪突然分开,各退三步,孟春赶紧奔到秦仪身边。“秦大侠内力深厚,我莫言乐甘拜下风。”“原来龙狐派果然就是七光剑派。”“实不相瞒,我便是当年七光剑神的孙子,只我这七光剑才练出了五光,首次使用居然便败在了秦大侠手上,我实在惭愧得紧。”莫言乐黯然神伤,转身出亭,哪知才走得两步,便喷出一大口鲜血。
莫言乐不敢担搁,赶紧打坐运攻疗伤。这边秦仪看了孟春一眼,道:“你不可碰他一毫,你要好好守护我们。”“秦大哥,你相信我。你快点疗伤吧。”于是秦仪也打坐疗伤。孟春在旁边默默地守着二人。四周虫鸣唧唧,日光如晶。“师兄。”一个冷艳女子飞身入亭,却被孟春迎头拦住。“师兄!”她见着莫言乐,又突然伸手掩口。孟春见她光景,便悄然让开身,任由她守着莫言乐。两人面对站着,都冷冷地看着对方。慢慢地竟将心上人的伤都归咎于对方,相互都恨不得把对方吃了。等到次日清晨,秦仪方才睁开眼。“秦大哥。”孟春迎头扑进了他的怀中。过了会儿,莫言乐也醒过来了,眼见身边的冷艳女子竟丝毫不在意,竟对孟春抱拳;“多谢姑娘了。”“哪里,正道人原该如此。”听到“正道”二人,莫言乐脸色一沉,转头对秦仪道:“秦大侠还要去逍遥原?”“不错。”“我莫言乐既然败在秦大侠手中,无话可说,你自便吧。”说罢带着冷艳女子向外走出。那女子突然回过头来道:“秦大侠,这位姑娘比起南宫姑娘来可差远了。”这话的杀伤力极大,孟春马上变了色。冷艳女子看见自己的目的得逞,冷笑一声去了。
又过了两日,秦仪与孟春已到了逍遥原。“秦大哥,你的伤?”“你放心,经过这两天的调息,我已经完全没事了。你还是不要进去吧?”“不,秦大哥,你去哪,我就跟到哪,生生死死,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分离。”秦仪握着孟春的手笑了笑,便牵着她向前走去。原上青草长及膝,一湾白水弯曲流动。“走在这原上心旷神怡,怪不得叫做逍遥原。”孟春道。“你有这种感觉?我走在这里却感觉不舒服。”“为什么?”“你知道是谁筑得这逍遥原吗?便是莫言乐的爷爷七光剑神。当年有一人名唤康落碧,这康落碧虽是一个女人,但真正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武学奇才,什么武功她一学就会,什么武功一到她手里就能发挥惊天动地的效果。后来她便创立了落碧宫。而这七光剑神一生迷恋于她,便是为了她建造了这逍遥原。”“因为这你就不喜欢这里吗?”“不,你听我说。后来这康落碧经过几十年的经营,落碧宫已足以控制大半个江湖,而此时七光剑派在武林中也是举足轻重。不料康落碧却妄图吞并天下武林,她引诱七光剑神助她掠夺天下武学,经过残忍的抢夺杀戮,除了你们峨嵋的十二金经以少数武学典籍之外,几乎全天下武学都落入了落碧宫。此时武林结盟除去她跟七光剑派,可是两派中人武功太高,武林同盟始终没有成功。直到有一日康落碧知道七光剑神养了一个小妾,而两派反目成仇以后,两派才被江湖正义联盟各个击破。七光剑派被灭,而落碧宫中人大多死尽后一些人投降并交还所有武学秘籍,当时的少林方丈和峨嵋掌门说服各派勉强保存了落碧宫。这就是现在为什么落碧宫几乎跟所有门派都有仇,而莫言乐不敢重建七光派却要自称是龙孤派的人的原因。”“那七光剑神和康落碧都被正义同盟杀了吗?”“不,破了两派之后他俩就不见了。有人猜测他俩一同隐居江湖去了,也有人猜他俩互相拼杀同归于尽了,我想可能是同归于尽了,因为在这五十年来都从没人见过他俩。即便当时没死,现在也一定死了。”“两派被破时他俩多少岁?”“不大清楚,大概七八十岁吧。”“七八十岁还养小妾?还吃醋到两派决裂?”“这大概就是奇人奇事吧,别人活到七八十岁怕觉得没意思了,他俩却可能觉得活得正有兴致。这便是我不喜欢这里的原因,这里是五十年前残害江湖的两个恶人的寻欢之所。”“那秦大哥,你知道田纪连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想学他俩?”“不,只因那凤吟剑便是康落碧的剑,他进不了落碧宫,自然只能到这里来探寻遗迹,找出唤醒凤吟剑的方法。”“秦大哥,你这样说,我真的好害怕,只觉得这里到处是森森鬼气。”孟春说着便凑近秦仪。秦仪不由得哈哈大笑。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漫地菊花的原上。各种颜色的菊花竞相盛开,每朵菊花都像张开的龙爪,从这遍布满地的龙爪上你也可以看到当年落碧宫和七光剑的气派。“哇,好美。”孟春说着便奔了过去。“站住。”秦仪喝道,他知道这里也是逍遥原的内原,这菊花里一定暗暗藏着着机关。孟春看着他也突然明白了。但她只愣了瞬间,便突然慧黠一笑,在菊花地里跑开了,秦仪便知她已看破了这菊园中重重机关,便循着她的脚步去追她。秦仪来不及问孟春如何看出的,因为二人已经跑到一座小巧灵珑的竹楼前面了。“好漂亮!”孟春由衷地叹道,“秦大哥,我真想住在这里。”她刚才还害怕不已,这时却被精巧的竹楼,楼前的小桥流水,楼后的镜湖竹林所迷住了。孟春拉着秦仪的手一路狂奔,奔了一阵,秦仪突然拉住她道:“你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心里急着要去一个地方,去取一样东西?”“什么?”“我不知道。秦大哥,你相信我。”秦仪知道不许她去她必不肯,让她一个人去又危险,只能由她拉着,奔过小桥,绕转了一圈镜湖竹林,然后再从后绕着螺旋状的梯子攀了上去,打开一扇门,便看见了一个人。这人坐在地上惊恐地打量着孟春,虽然他的头发胡子一样长,秦仪还是认出了他,“田纪连!”秦仪喝道。田纪连兀自愣愣的,仿佛还不能接受眼前这个现实,他说:“你们怎么进来的?”“田纪连,你弑师杀妻,我秦仪今天来替潘老前辈讨个公道。”在听到秦仪二字之后他才仿佛回过神来,神色一凛,仰天大笑:“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管闲事的人总会来找我,要么是无暇子,要么是丐帮骆帮主,要么是少林和尚,要么就是你秦仪,不过秦仪你放明白些,我田纪连岂会怕你?别忘了我手中还有凤吟剑。”这时孟春才看见他的手里有一块发黄的破铜烂铁,难道这就凤吟剑?秦仪冷笑一声道:“那你拔剑出手吧!”“你敢耻笑我唤不醒凤吟剑?我告诉你刚刚剑身颤抖,剑柄转动,这便是凤吟剑苏醒的征象。”秦仪暗叹他已被凤吟剑搞得神志不清了。孟春则惊觉那凤吟剑的剑柄正朝向自己。“秦仪你还敢笑?我告诉你,便是不用这凤吟剑我也不怕你。”说罢田纪连腾起身子,向秦仪扑去。因他手中无兵器,秦仪便也赤手空拳与他斗,又因他右手紧紧握着那破烂的凤吟剑,所以秦仪也只用左手对付他。孟春看着这一切,心中愈是敬爱秦仪,每多了解秦仪多一点,她都会更爱秦仪一分,如今便是让她因秦仪而死,她也会立即伸出头颅。
梁上人影飞舞,孟春的注视却爱意盈盈,她知道她的心上人一定会赢,从他的气度,从他的才华,从他的侠义之心,孟春知道他一定会赢。果然秦仪比那田经连的武功略胜一筹,秦仪啪地将田纪连的凤吟剑踢开,凤呤剑直直落下,落在孟春面前。孟春俯下身,略略伸出手,那剑柄竟转动移向孟春的掌心,孟春一阵惊喜,便将它拿在手里细细地看。这可更急坏了田纪连,本来比武之时最忌一心二用,田纪连武功本来比不上秦仪,现在更是险象环生,不一会儿他便会被秦仪打倒在地,他的眼睛还直直地看着孟春眼里的凤吟剑,“我的剑,你还给我的剑,还我的剑!”秦仪摇了摇头,道:“田纪连你如今可知错?”“错?我有什么错?”他拿白眼瞪着秦仪。“潘老前辈授你武功,招你为婿,将家业托付于你,你不思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反而行此大义不道之事,你于心何忍?”“他对我有恩?哈哈哈,他对我有恩?他传我武功之时躲躲闪闪,生怕我学尽他的武功,你说这是对我有恩还是误了我?他将嫁不出去的丑八怪女儿嫁给我,这是对我有恩?他见我武功高强,便让我掌管潘家镖局,实际上是让我冒着性命危险给他潘家挣银子,这也算对我有恩?若只这些,我也都忍了,谁叫他是我师父,谁叫我这个孤儿是由他一手养大。可是他变本加厉,不但不肯让我另拜明师,还在我得到凤吟剑后惧怕我连累他而逼我将凤吟剑拱手让人,他这不明摆着要让我庸碌一生,让我死心踏地为潘家镖局变牛变马,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是逼得无奈才将他杀了。哈哈,真是痛快!”秦仪猛地给了他一掌,“便是潘老前辈有些地方不对,委屈了你,可他毕竟是你的授业恩师,毕竟对你有养育之恩,你离开他也就行了,又何必伤他性命,何必无辜害你妻儿?”“哼,秦仪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痛,他是我的师父,我的岳父,我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混,他便永远都压在我头上。我要想出人头地的唯一方式就是杀了他。”“如此说来,你杀他最终是因为他让你出不了人头地?”“不错。”田纪连口角流着血说,“我是恶便是恶,绝不会像你们正道人中人一肚子猪杂碎,却要把要自己掩饰成菩萨心肠。秦仪,有些东西你永远不会明白,你从小拜着明师,长大又成为一代大侠,你的生命一直都流淌自然。你不会明白夜里躺在感觉到生命流逝的痛苦,你不会明白被屈在平庸人生中的痛苦,你不会明白满心豪情不得施展的痛苦。你听到过生命的呼喊吗?它呼喊着迸发力量,它呼喊着将所有潜力布满天地。我的生命并不比你的低贱,凭什么你便能一呼百应,凭什么我就不能得到你所拥有的一切。不,你永远也不会懂。只是可惜,我却再一次让你成就你的声名!”秦仪凝神着他,似在沉思。孟春却突然对他产生好感,因为他所说的感觉孟春也深有感触,那种被压抑的生命的痛苦刻骨铭心,沉沉地压在孟春过去的生命中,直到佛青棘改变了这一切。秦仪道:“任你口吐莲花,也改变你无情无义邪恶的本性,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了弑师杀妻的事实!我今天就替天行道,为潘家讨个公道。”“哈哈哈,你要杀便杀,杀了我点苍派必不会轻饶你的。只可惜我倒又替你赢得了声名。”“我秦仪堂堂汉子,自能顶天立地,何须别人成全?”说完秦仪手起刀落,鲜血迸溅。“秦仪,秦仪,你不要以为自己了不起,若是我自小在你的环境中长大,受到许多人的受护与栽培,我今日也和你一样:而你若是生在我的环境中,你今日也是被杀的命运,除去那些高人传给的东西,你自己。。。自己无丝毫亮点!”秦仪脸色一变,难道自己除了比他多一些别人帮助,而从自身来说真的竟毫无亮点?冷静比较自己与田纪连,秦仪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比他幸运,剥去自己身上别人赐予的东西,秦仪真的感到一无所有。我是谁?我是谁?秦仪突然有从空中降落为地底的尘埃的感觉。
孟春看见秦仪痛苦的脸色,便对田纪连说:“你胡说?秦大哥本人便比你杰出多少?”田纪连其实已经死了,再已听不见了。秦仪却叩住她的肩逼迫道:“那你说我本人有什么杰出的地方?你说你说。”秦仪感觉到自己一无是处,他真心希望孟春能说出什么来,可又绝望地感觉到孟春只不过在骗他。孟春望着他的眼睛说:“秦大哥,你要我说,我也说不出来。我第一次见你在六年前,那时候我既不知道你是秦仪,也不知道你武功盖世,更不知道你侠名远播天下。那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侠义二字。我只知道你低头看我时的高贵与受怜,我也只知道我的血弄脏你的衣服后你不愠不恼,还把我安全送到家里。我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只是觉得你与我所有见到的所有的人都不同,愿意离开他们所有的人愿意跟你在一起。若说这只是因为你的侠义,我后来也遇上一些侠义之人,可我从来就没有过那种感觉;若说是因为你英俊潇洒,武功盖世,那无暇子跟你也差不多,可我就讨厌他。我也不知怎的,我想我的心那时就体会到了你本性,所以我才会不屈不挠地千里跋涉来寻找你。秦大哥,我现在说不明确,但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点恰当的词来表达的。”秦仪正中田纪连的魔障,闻言心中疑惑冰释,从那言语的圈套中逃了出来。“真的?”他温柔地笑问,孟春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猛地把孟春在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喃喃道:“我该怎么感谢苍天,怎么感谢它让我遇上你?”孟春的魂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孟春拾起落在地上的凤吟剑交给秦仪。秦仪道:“这剑一出江湖不知又要引多少人因争夺而丧命。其实夺到也是枉然,谁也唤不醒它,可它到底要落在哪个正道人中手中才行。”孟春想到将剑送人,心中虽有不舍之意。也任由秦仪做主。秦仪道:“那便把它送给你吧。”“秦大哥。”“你的为人我信得过。若是以后你嫌它带在身上麻烦,也可以将它交给峨嵋派。”孟春高兴不已,仿佛这是秦仪给自己的爱情信物。
孟春拉着秦仪的手下楼,秦仪忽然问道:“咦,你叫孟什么?”“孟春。”原来他以前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说我救你是怎么回事?”孟春便又传述了一回。秦仪道:“你说到血,那个,我倒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孟春含羞笑了。再看楼外的小桥和菊花,孟春道:“秦大哥,这里好美,我真想在这里住上几天。”“别忘了我们还要去点苍派。”“我们杀死了田纪连,那点苍派会不会?”“春妹,凡事逃不过正义二字,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呢。”听着这称呼,孟春更是高兴,她匆匆跑下楼,跑到菊花丛中去了。秦仪方想喝止,又想她进来时的行为不由得也放心了。虽然孟春未言,但精明如秦仪又怎么不知道是她牵着自己的手避开了那重重机关,才会顺利地找到田纪连。
孟春站到菊花中,摘下无数花瓣,向空中抛去。各种花瓣细丝在空中飞舞。孟春双手抛花,口中竟学秦仪与莫言乐斗时吐出真气,又用真气把花瓣按黄白紫的颜色分开细细吹动,竟像莫言乐的剑气四溢时的五色花一般,三色的花瓣分开如一条小溪流从孟春头顶落下。孟春转着身子,踏着脚下的万花,头上的花流中欢快地转动身子。
秦仪笑叹她可真聪明,竟然一看也就学会了。再看她娇憨神态,秦仪腾空飞向她,孟春惊叫出声,地下突然射出无数乱箭,而秦仪都迅捷地避开落在孟春身边。“秦大哥,你没事吧。”孟春扑倒在他怀中。秦仪的嘴唇则轻轻地压在她的嘴唇上。
也不知道两人拥了多久,秦仪笑道:“春儿,我们得赶紧走,否则真会担误点苍派的大喜日子。”孟春忽然想到了师父和金顶佛光,再看看秦仪,只觉得这份幸福是这么牢固。这这次回去告诉师父了以后师父会怎么说,她会逼自己跟秦仪分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