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落落脸色大变,竟不顾一切地跑出来,扑到那镜子前面道:大师恕罪则个!那苏……苏味道后来如何?”话音刚落,就跌倒于镜前,那镜子里飞出一束冷光,将成落落定在当地,身形越缩越小。
大费急忙伸手去拿镜子,成落落连叫不可,脸色惨白,身子佝偻成一团,那戒愚叹口气:“女施主虽是异类,但并无它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讲与你听——只是,这苦你需忍得!
“苏味道耽心竭力雕刻了这举世无双的玉石,自己耗尽心血,雕完当天便撒手西归了。临死时连叫‘可人,可人,我辜负你,乾坤倒转,天塌地陷,依依阴魂不散!’”
大费好不容易待他说完,又要去拿古镜,成落落已经不能说话,对着他做了个乞求的手势,大费想把成落落拉开,被那光束定得死死的,重如山岳,哪里拉得开?
想来这苏味道必与成落落有莫大关系,大费忙问:“苏味道尸体埋在何处?”那戒愚猛烈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
“他说完那奇怪的话就口吐鲜血死了,地上只得了他当时穿的长袍。但从这以后天眼通就有了灵性,师尊说是苏先生是一代大儒,他的精魂守护在这佛陀雕像上,所以才如此灵异!”
大费低头见成落落已经现出原身,全身颤抖,连忙收了古镜,将成落落抱起来。
那小兽身子冷得像冰,白得雪一般,背上的尖角玉也似的洁白,惟有鼻头与四蹄尖是红色的。大费将成落落放到床上,用锦被一层一层的包裹住,仍是冰冷如铁。
大费不得已跳上床,解开衣襟,将她整个放进怀里,想了想,又放出猛豹——还好这屋子够大,要不猛豹真的放不下——为自己护法。神识进入识海,默默修习那神鬼道书上的法诀。
原道,征圣,宗经,正纬都已经熟练,下一个便是檄移,大费试了几次明白了,那是用念力控制东西,小则可以驱动刀剑自动攻击,大则指挥山岳,洪水,类似于道家的驱物和一些搬运的法门。
据说很久以前有位名叫公输班的人,极为擅长机关建筑。当时造了座桥,号称天下最坚实之桥。结果来了位老人,将自己的一担米放到桥上,桥一下子便断为两半。公输班从此后更是发奋,不敢夜郎自大。
其实,那老人担子前面装的是首摇之山,后面是肃慎之山,人间最坚固的桥又怎能承载得起呢?
大费心花怒放,这还了得,想想,与人动手的时候,直接把泰山移过来压死他,或者把南海搬运来拍昏他,该多么管用。
反复练习着,真气在全身血脉流转,成落落的身体也越来越温暖,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费还在苦练,成落落已经回复了人形,从他怀里悠悠醒转。
大费还沉浸在道书中不能自拔,成落落依偎在他怀里,鼻子里是男人特有的气息,不觉地有些沉醉。
抬头看大费那黑红的脸膛,两条剑眉微蹙,均匀的鼻息直喷到成落落脸上,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轻轻地伸出手去,在大费脸上抚摩了一下,英挺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成落落满面含羞,暗骂自己大概是天底下脸皮最厚的女人了,又在大费怀里靠了一小会儿,却见猛豹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从大费怀里挣脱出来——抱得那样紧,挣出来还是很不容易地,长袖轻轻掩面,蹒跚地走了出去。
猛豹毫不犹豫地跟上!
第二日,当大费醒来,成落落已经不在房内,便出了客栈,到附近的山上去找。
果然,在半山腰的长亭里,看见了成落落。她似乎刚刚跑动完,白皙的脸颊带着红晕,笑靥如花地看着前面。
大费一眼就看到了亭外山凹里捉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的猛豹,这花猫,居然比老大还会哄女孩子开心,真他奶奶地贼不偷偷!
悄悄地用念力移动一块小石头,砸中猛豹的后背,大家伙嘶吼一声,跳过来,看是大费,没过来舔他,只用责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就溜回成落落身边。封印了猛豹后,大费才知道自己已经入定三天了。
两人回了客栈,大费这才发现门口下了禁制,窗户下也有,成落落解除后淡淡说,“出来不防事的,只是进去有些麻烦!”
这样简单的话语在大费心头却不啻于惊涛骇浪!尽管语气还是淡淡的,但,这女孩子已经开始关心他了。
是夜,二人又一次使用了古镜,那戒愚和尚却很不耐烦道:“没事情不要叫小和尚出来,和尚已经赎清罪过准备往生了。排队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否?奈何桥外边都是长龙!所以以后不要叫和尚来了,咱们就此别过!”言讫深施一礼,施施然走掉了。
大费禁不住哈哈大笑!
成落落翻来覆去地看那五色玉石,然后向下定决心一样对大费说,“我想使用一次天眼通!”
那玉石摆在桌子上,两人各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一瓣叶片上,输入真元。
那五色玉石便旋转起来,须臾,便有栓马石大了,慢慢升高一米有余,便不再变化。
正面释迦牟尼佛右手在上,呈施无畏印。佛祖目光慈蔼,一只手结做佛印,身边脚下是三千徒众。
背面的主体画图是渡海观世音,观音发鬓优美洒脱,身穿□□,右手持柳枝,左手拿净瓶,恰如其分地反映了慈悲为怀、普渡众生的救世形态。
背影为远山近水,亭台楼阁为普陀山缩影。
在玉雕的两侧,一边刻有苏味道题写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大费对着的是观音像,果然如戒愚所讲,上面一只苍龙,辗转腾挪;下方一只凤凰,殷切回首,目光里似带着丝丝情意。
观音娴静端坐,旁边确有个篆书的“真”字!
整座雕像的上方,有人眼大的一个洞,成落落轻轻探首,向那洞中望去。
等了一顿饭的时间,成落落离开了天眼,低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大费很是紧张,看成落落脸色晕红,娇艳得要滴出水来,神魂飘荡,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道:“你看到了什么?”
成落落正沉浸在刚才的情形里,听他追问,不由脸上更红,哼了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