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汉要对阵的是百川门的杨幼仪,台下早挤得人山人海。
秦罗夫惊讶地说:“钟汉兄你名气好大,我们的观众比别的擂台多好几倍呢!”
钟汉脸上一红,“他们却不是来看我的,是那个,恩,杨幼仪。”
白草儿奇道:“她名气很大吗?还是修为厉害得不得了?”
钟汉脸更红了,“不是,她,是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女人修真的也不少,钟师兄,你又脸红做什么?”白草儿说着咯咯一笑,“想是这位姑娘漂亮得紧,大家都惦记着看美人了,对不对?”
大费皱皱眉头,“能不能让人消消停停地看比赛?”
白草儿很受伤地回头瞪视他一眼,转眼间就露出笑容,“大费哥哥,怎么是你啊?”同时亲切地毫不避嫌地拉住大费的胳膊。
这下大费可尴尬死了,这小姑娘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拉自己。
看秦罗夫一干师兄们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只好把胳膊抽出来,道:“待会儿这位兄台就要比试,不要扰乱他的心神!”同时尽量往旁边退去,希望离她远一点。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师傅和师娘戏谑的表情,真是郁闷!
那高台后面坐着一排人,应是比赛的评委了。大费注意到有人冲钟汉笑了一下,钟汉忙微鞠一躬,那意态潇洒的中年男子和身边高贵清华的夫人正是阮春雨夫妇,这才是神仙眷侣!大费一颗心又跑出去,想到苏落,比赛也看不下去了。
钟鼓响处,选手应该入场了。
钟汉顺台阶一级一级地走上台去,还是一贯地稳重样子,许多人都感失望。
倒是那杨幼仪一身彩色霓裳,翩然飞向空中轻轻落在高台之上,那身衣服也不知什么做的,在阳光下宛若流水,不断变幻着颜色。甫一站定,台下便一片叫好之声。
从大费的角度看去,钟汉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不是阳光晃的。
再看那杨幼仪,削肩细腰,生得的确很是美丽,全身上下有一种特别柔媚的风姿,属于我见犹怜的类型。
她弯腰对钟汉深施一礼,“师兄好,百川门杨幼仪向您讨教!”
钟汉抱拳还礼,双方都很客气,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动手。别的台上早虎虎生风打得热闹了,白草儿便用力咳嗽一下。
那边杨幼仪终于出手了。她的长鞭有三丈多长,乌黑油亮,嘴里喊着“师兄小心”,手下可没留情,鞭子舞得像条黑蛇,扑喇就对钟汉猛砸下去。她人长得娇弱,出手却十分凶狠。
钟汉倒悬身子,脚在地上一点,蹿向空中,“镪”地长剑出鞘。
那长鞭带着股黑气,而钟汉的剑身却笼罩着一层白光。
太阳越升越高,杨幼仪的长裙忽地展开来,襟飘带舞,她那裙衫极其复杂,也搞不清楚多少层,裙裾飞扬处,扫过擂台的边,大费感觉劲风舞动,真气饱涨,皮肤都簌簌发抖,起了许多鸡皮疙瘩。不禁一惊,这女人真气还真是丰沛!
那衣裳映射着阳光,整个擂台都被这金光团团围住,在台下都感到晃眼睛,钟汉想必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同时杨幼仪衣袖里不断地抛出细细的金线,便向钟汉的手脚缠落。
钟汉剑气如虹,将那丝线个个斩断,铮铮之声不绝于耳,每根上面都鼓满了念力。
阮春雨向百川门的长老梁九斤颔首微笑,那梁长老面有得色,显然杨幼仪是他得意门生。
忽听台上钟汉大喝一声,长剑飞到空中,他手拈诀法,那剑随他低声吟诵,哇地一下,滔滔水流从剑身倾泻而出,并不跌落地上,而是在空中盘旋游走。
大费松口气,钟汉还是有实力的。忽然白草儿在旁边道:“这水将杨幼仪衣裳全部打湿,自然可以消耗对方的功力,但就这样胜了,必然会被天下人诟病,说胜得不光彩。”周围倒有不少人点头,看来想法相同。
看那台上,钟汉祭出的水流并没有将杨幼仪的衣裳弄湿,相反,却一寸寸地给冻住了。冰晶一直结到裙摆的腰际,五彩华服全镶在透明的冰晶里,说不出的诡异漂亮。
那杨幼仪脸色发白,显然身体承受的压力十分沉重。她长鞭抖动,却是直砸向地面,擂台当中登时出现了巨大的深坑。
身子摆动,整个人像燕子抄水一般轻飘飘地飞出去,却把那身五彩斑斓的裙衫留在原地,好一式金蝉脱壳!
她里面穿的却是短打的服装,下面一双长靴,人凭空就添了几分英气。
她落在大坑的边缘,微微一笑:“师兄,小心了”,长鞭抖直地飞上空中,哇,也吐出无数黑水来,那水黑得如同墨池,滚滚一地墨,须臾就将那大坑填满了。
水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水里似乎有东西在动,杨幼仪双手向上一举,那鞭子忽忽在空中旋转开了,四下里像下起了黑雨,其他擂台的观众被这里的打斗所吸引,不断地向这里涌来,台下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钟汉似乎也明白那地上的黑水坑是不能碰的,而空中又哗哗地下着黑雨,擂台上可以站脚的地方就相当有限了,万一不甚摔下擂台就算输了。
他素来冷静,剑身刹那迸发出万道光华,身体挺直了,将剑鞘上的黑石往下一按,祭出法诀,一股狂风,遮天敝日地刮过,卷浪翻波,把那黑水坑里的水都掀向杨幼仪。
幸亏擂台边缘早被布好禁制,否则的话台下的观众可遭殃了。
大费看得佩服不已,心想这人却也老到,竟然把剑御使到这般境地。
这一式 “清风扫”需借剑鞘上的那颗黑色石子才能发动,临阵对敌时虽然不能杀人,却可以吹出狂风,扰乱阵脚。现在用来对付那黑水,倒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