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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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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里不断地跃起小小的身影,不长时间就有人惊喜地大喊:“我捉到一只,捉到一只啦!”

是个女孩子,穿着小红袄,年可七八岁的样子,手里提着一只肥胖的鸟。

其他几个孩子围拢来,都羡慕地看着:“哇,可真胖啊!”“冬来,了不起啊!”

被称赞的女孩子得意得哈哈大笑,嘴巴差点咧到耳根,“小杜呢?叫他来看看,到底谁飞得快!”要知道这度度鸟虽然不会飞,但奔跑的速度极是惊人,有时候几个人围堵也不见得能捉到。

冬来一把掐断度度鸟的脖子,用嘴接住流下来的血,把嘴巴抹抹,“待会儿烤来吃!小杜——小杜——”

天色阴暗下来,小杜仍然没有回音。一只黑色的长靴出现在草丛里,同时一种无法言喻的肃杀气息笼罩了周围。“猎人!”冬来手里的度度鸟掉在地上,后背僵直,其他同伴看她神色不对,“怎么了,冬来?”她已经大喝一声:“跑——”五六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像弹子流星一般激射出去。

“嗖——”,响箭!一个男孩被从后背贯入的长箭穿了个透心凉,栽倒在草丛中,再也没有爬起来,不久就变成了一头弯角山羊。

另一个男孩见情形不妙,马上钻入地下。穿长靴的人微微一笑,“土遁!”拔箭、上弦、挽弓、激射,一气呵成。

箭带着呼啸准确地射中了远处的草丛,“啊”地一声惨叫,暴出漫天血雨。男孩从枯草里滚出,挣扎几下再也不动,他却是一条地龙。猎人为自己的判断力暗暗得意,幸好刚才用的是双箭头,否则以地龙的强悍恐怕今天这里会留下一个活口,未免不美。

他的同伴解决掉其他几个,两个人慢慢地向中心包抄,那里只剩下了那个满头乱发的小女孩冬来。她见同伴尽数被诛,反而不逃了,停下脚步看着步步逼近的猎人,双手握拳,仰天长嚎。一瞬间,就完成了变身,是一只全身白色,但不是纯白,而有些金灿灿的小狼崽。眦开一嘴尖牙,低低咆哮着,迎向敌人。

猎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看来今天的围猎出现了高潮,真是不虚此行啊!

一个着青色布甲的猎人把弓放回背后,双手抱臂,“萧二,交给你了,多漂亮的一身毛,别弄坏了,射眼睛吧!”

冬来厉声长嚎,无数闪光的亮点聚集到身前,凝成一个球体,飞速旋转着奔向萧二,猎人从腰间拔出短刀,直接劈向那滚动的光球,球应声炸开,里面有个小东西飞上高空,“嘭”地爆开,一个雄浑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草原,使这秋天的傍晚更添了辽远空旷。

两个猎人奇怪地看着,“龙吟?”蓦地,一道人影出现在枯草当中,过分俊美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布甲猎人又开始追杀兽人了?你们连孩子也不放过么?”右臂向外伸出,一道巨大的青灰色光柱冲向萧二,那人没来得及反应,胸前就多了四个透明的窟窿,血像喷泉一样汩汩流出,显是没有命了。

剩下的猎人脸色变得惨白,“龙爪?你不是人!你是谁?”忽然看到他乌金衫子上的腰牌,“皇室的?你是贱民么?那你杀错人了,我们是奉元老院的命令……”未及讲完,肚子上一样添了几个大洞。他倒在地上,眼睛里全是疑问,死得极不甘心!

冬来这时已经恢复了人身,跳起来一下子冲进少年怀里,“有穷哥哥,你真的来啦?”那男子脸色温和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这里住不得了,你得跟我走。”

东来与有穷回了帝都,有穷将她安置在郊外的玉烟村,扮做个贫家女孩,并从王室内部藏宝库里取出一块古玉来,可以压制妖气。使得周围乡人,察觉不到她是异类。自此东来安顿下来,有穷隔三差五的,便去看她!

不觉间,有穷年将弱冠,娶亲之事便提到日程上来。

在连续婉辞了几份“天作之合”后,众人猜测有穷大概是情有所钟,便私下留意。

东来大大咧咧的性子,即使行事刻意低调,也比别人张扬。

连续换了几处住所后,东来搬到了桃花坞,满目轻红,竹溪小桥,泥墙篱笆,却格外对了东来的心思。

一日有人叩柴门,却道中途口渴,讨一碗水喝。东来叹口气,“麻烦来了!”

“那女人生得温柔妩媚,说话却也轻轻巧巧,我见了喜欢,再说平时也没什么人陪我,就拉她进门,说东道西的,那女人特别会讲话,听得我心花怒放,便约她常来。”

大费道:“被发现了吗?”

“是的,那女人是大司空云中君的女儿,云青青,她也是众人推荐的有穷合适的结婚对象之一。她一直关注有穷,爱有穷,这样的女人我不会反感,因为我的有穷哥哥是那么完美无缺,谁喜欢他都是正常的!”

大费:“……”

“可是,她是极有心机的女人,不愧是大司空那老狐狸生的小狐狸。”东来说着,大费心想:不知苏落听了这话会如何想?又一阵难过。

“她处心积虑地跟踪有穷,但有穷很警觉,她费尽心机,终于大致确定了方位,找到了我。

“接下来真是噩梦,她送了我枚果子,说是家中祖传的一棵仙树上所结,对于修行却是极好的,”东来叹口气,“回头我给有穷吃了,结果,他就不认得我了。”

“这可把我难过得要命,以为有穷吃的是忘忧草或者相思斩,因为了尘缘不仅会忘记爱人,还会忘记所有的一切,但有穷显然只是忘了我,别的都还记得!”

大费听了吃惊,道:“那你怎么办?”

“没办法,我见他彻底忘掉我了,急得差点跳河。”东来脸上布满了愁云,“后来我又一想:有穷哥哥以前那么喜欢我,怎会忽然不认得?定有某种药物可以解除那果子的毒!想通了关节,我便跳起来,双手握拳,对着天空大喊:‘冬来,冬来,你真是笨蛋傻瓜!坚持到底,绝不放弃!’然后一气在地上翻了一百多个跟头,才停下来。”

有穷看她眼睛里的愁绪全都不见了,亮得如同闪光的星星,倒有种生亦何欢的从容! “你没事了?”

“没了!”冬来痛快地回答。

有穷松口气,“你有办法让我想起你?”

冬来摇头:“没有!”她回头看着有穷,顽皮地一笑,“现在隆重介绍一下,我,狼女东来,见过有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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