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夕夕就打好了包袱,一路安慰着伤心欲绝的天机子下了山。
在一个隐藏的洞口,夕夕与天机子依依不舍地话别。
即将离开这生活了许久的天地,夕夕不由得有些伤感,“师傅,你要好好保重,夕夕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呜呜,我的夕夕啊!你也要保重,要吃好睡好,争取多杀几个名门正派!”天机子一边流泪一边说着自认为很感性的临别赠言。
夕夕的脸上出现了几道不易察觉的黑线,还是快点离开好了,免得师傅又发什么疯。
“师傅,我走了!”话音未落,夕夕已落在三丈之外,脚尖轻轻一点,穿过洞口的水帘,向外急驰。
看着她曼妙的身姿,天机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逃命的轻功比以前更好了,江湖上没几人能追得上她。
“啊,夕夕,宝贝,别忘了要每天想师傅一遍啊!”
出了洞口,是一个碧绿清澈、水波荡漾的大湖,一道湍急的瀑布从数十米的高处急流而下,冲刷着湖底圆滑光亮的鹅卵石。那洞口,就在瀑布之后,隐藏得极好,与它相连的是一个四季如春、花草遍地的美丽谷地——夕夕住了五年的无名谷。
回头留恋地看了一眼,夕夕施展开轻功赶向山下。
这座山自从住了夕夕和天机子之后,山下的百姓没人敢上山,纷纷传说山上住着可怕的妖魔,使得他们师徒二人成了实际上的山主人。
此刻,夕夕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山下的小镇,引起了他人的侧目。她注意到那些好奇的目光,冷冷地回了一个眼神,顿时热闹的大街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众人屏息不语,偷偷看着这个与传说中的女妖极为相象的姑娘。
不再理会他们的无聊探究,夕夕径直走进了街上的一家衣饰店,在店老板害怕的眼神下挑选了几套合身的男子衣物,扔下银子离开。
逮住一个路过的可怜家伙,夕夕淡淡地问:“镇上最好的客栈在哪?”
“前……前头转右的月如客栈就是了。”
走进月如客栈,夕夕微微皱了皱眉,这里面的空气太差了,就这也是最好的客栈?看来这古代的标准低得很。
小二热情地招待,把夕夕引进了上房。
喝了口茶,夕夕留住了欲离去的小二,“小二,等等,问你点事。”随手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看见银子,小二的眼睛放出了光,“客官,有什么您尽管问,小的知道一定说。”
“这镇子是在哪儿啊?”
“喔,这地儿叫吴家镇,因为镇上的人大多都姓吴。您别看这地方小,它可是在南北要道上,来往的人很多。”
“那从这里能到哪些地方啊?”
“向南骑快马跑上十天能到京城,路上还有很多大城呢;向北能到天山,听说那山上有个大门派,好象叫什么天山派;向东就能到国内最大的河港——渊河港,从渊河港渡过渊河就是有名的天下第一堡--赤扬堡。”
“天下第一堡?”很耳熟,好象听师傅提过。
“客官,您不知道?那天下第一堡可是有名得很,听说上上代堡主是江湖中有名的大侠,跟咱们的开国皇上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帮他打下江山,可是这堡主坚决不做官,于是开国皇上
就给写了一块匾,把赤扬堡封为天下第一堡,江湖上的人和朝廷里的官都是很尊敬的呢。”
“你这小二知道的还不少嘛。”
“客官见笑了,来往的人说多了,就记住了一点。”小二陪着笑脸说。
挥了挥手,夕夕示意小二离开,“你去给我拿笔和磨,再拿些结实好写的纸来。”
小二拿到银子,乐得是笑逐言开,连声道:“就来,就来。”
没多久,小二就备好了文房四宝。
夕夕拿着毛笔开始在纸上描绘地图,根据小二的叙述和师傅说过的一些江湖逸事,绘出了大概的轮廓,并在一旁用汉语拼音标上地名。
托着下巴,夕夕思索,这个朝代的制度和风俗跟中国古代的盛唐几乎是一模一样,可中国历史上并没有姓龙的皇帝啊,那这里可能是与自己原来的世界一同发展的平行世界,看来自己是来到一个异空间。不过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是无牵无挂,在这里生活更好。
在房间里慢慢地踱着步子,夕夕思考将来的去处。既然现在没有什么目标,不如到处游荡,看看有没有好玩的事情,就先去那有名的天下第一堡好了。
决定了明天的行程,夕夕开始做准备,她没有像这里的姑娘一样打耳洞,长相也算平常,装扮成男子很容易,在贴身衣物里穿上宝甲衣,把惯用的长软剑像腰带一样系在腰间,绑上一个常见的头髻,就大功告成了。
那宝甲衣是天机子早年时花两年的时间采集雪山上的冰蚕丝制成的,轻如羽毛、薄若轻丝、纫胜精钢,可抵挡利器更能将内力攻击减弱,而且穿上后极为舒适,是武林中的一大至宝,江湖人士皆渴望得之。天机子一直将它视为珍宝,在收夕夕为徒后就决定送予她,以免自己的宝贝徒弟吃亏。
而长软剑是天机子专为夕夕打造,用天上降下的陨石精钢锻造,以配合她的轻灵身法,让她在攻击时发挥剑法的最大威力。
夕夕合衣在客房的床上打坐运功过了一夜,在鸡鸣时分离开了客栈,到镇中的驿站挑选马匹。
驿站的主人对大清早被打扰很是不满,但看到夕夕手中亮闪闪的银子后即刻换上讨好的笑脸,急忙招呼,“客人,您要买什么马?本店有的是好马,有适合长途的千里马……”
夕夕抬手打断了他的自卖自夸,冷冷地说:“你带我到马房去,我自己挑一匹。”
驿站主人一楞,马上带夕夕到了后院的马厩。
马厩里,数十匹马等待着买主的光临,其中有骠肥体壮的草原青稞马,还有彪悍的黄鬃马等。夕夕一匹一匹看过去,最后停在了一匹瘦弱憔悴的白马前,那马周身毛色暗淡、污痕点点、双眼无神,一看就知不是好品种。
驿站主人看了看那匹马,说:“客人,这马可不好,是用来拉磨载物的。”
夕夕头也不回,扔过一锭银子,“我就要它了,这些银子够了吧?快给我拿些上好的草料和水来。”伸手轻轻地在马身上抚摩,夕夕温柔地安抚它的不安与恐惧。
驿站主人拿了银子飞快就走了,生怕夕夕反悔,那马并不值这么多,他可算赚了一大笔。
夕夕用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方式与白马沟通,她发出强烈的电波,与它“对话”:你不用怕,我知道你是一匹优秀的千里马,是你原先的主人不懂得照顾你,才让你落到如此地步。我会好好照顾你,如果你愿意就点点头。
白马喷了喷气,连连点头,眼里有了一抹喜悦。
夕夕勾起浅浅的笑,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她不容质疑地“说”。
小白的马脸没什么表情,可眼里却满是不满,显然它对这很白痴的名字不满意。
呵呵,夕夕露出下山后第一个调皮的笑容,我是主人,我说了算,知道吗,小白!
小白无可奈何地低下了高昂的马头,发泄似地不停踢着地上的泥土,扬起一阵尘土。
于是,章夕夕有了下山后的第一个宠物,白马章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