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两道身影在渊河河岸上不断穿梭。
“还有多久?”已奔走了一个多时辰,气息依然如常的夕夕问在前面带路的萧萧。
“呼”萧萧喘了一口气,脚下慢了半拍,“大……大概还要一柱香的时间。”
看了看前面略有些疲惫的人,夕夕不发一语,足尖轻轻一施劲,与她并排而行,一手托上她的背。
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道从背上逐渐扩展到全身,疲累的双腿也稍稍有所恢复,萧萧感激地看向身旁的夕夕,“多谢圣女!”
对她的感谢,夕夕报以轻笑,“我们毒刹门向来以护短著称,不是吗?”这也是她对那个圣女的名号不反感的最大原因,他们虽被称为邪派,却有着对感情的最大包容,比所谓的名门正派好多了。
脸色一正,夕夕问道:“为什么这分部如此之远?对天下第一堡不是应该多派人手监视吗?”
“圣女有所不知,原本我们在赤扬堡附近设有两个小分部,都有三名弟子负责,但赤烈火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毁了这两个小分部,六名弟子无一幸免。现在只剩下我和一名潜伏在堡中的兄弟还没被揭露身份。”萧萧美丽的脸上一片哀戚,眼眶里隐隐有泪光闪动,“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这段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对赤烈火忍下心里的怨恨,只是我今天实在是按奈不住,所以才……”话里的哭腔渐重。
夕夕叹了口气,“死去的弟子里有你的朋友?”
萧萧的哭声一顿,随后是短暂的寂静。“是的,其中有我的爱人,长老原打算让我在一个月前回到总堂,在大家的见证下成为他的妻子,可在我高高兴兴地准备嫁衣时得到的是他的死讯,随后是赤烈火对我派的连番打击。”空洞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生气,此刻那张娇弱的脸上死气沉沉。
难怪,无论能不能成功地杀死赤烈火,她都会死吧,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夕夕淡淡地想,那曲子里隐含着那么深沉的杀气与悲伤,赤烈火,看来我与你的梁子是结定了!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圣女没让你死,你怎么能死呢?”对身边的人默默地说着,话里是不容拒绝的威严,夕夕满意地看见萧萧眼里的不解,“既然死你都不怕,那就为我献上你的最后一份力,才无愧为我毒刹门的好弟子!”
“是!”
说话间,她们两人已来到一艘中等渔船附近。
萧萧从腰间抽出一根细笛,吹出两长一短的低音。
没多久,渔船上的灯光亮了,同时从船上传来敲击船体的两短一长。
萧萧欣喜地说:“圣女,我们上船吧!”
夕夕点点头,两人轻盈地跃到渔船的甲板之上。
船舱中立刻走出两个年轻男子,他们一看到萧萧,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却在看到她身后的夕夕后,立刻摆出防御的架势。
看来赤烈火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夕夕在心里暗自思量。
萧萧急忙开口:“不得放肆!是圣女!”
夕夕适时亮出了手中的玉佩,那是天机子给她的信物。
男子一楞,即刻下跪,“参见圣女!”语气里充满惊讶。
夕夕也不在意,手一挥,让他们起身,“我们进里面谈吧。”
进入船舱,扫视一遍,与普通的渔家没什么两样,夕夕暗中点头。
看了看那紧张的三人,夕夕也不浪费时间,说道:“两天后是赤扬堡堡主的大寿,我想送上一份大礼,以报答他儿子对我们毒刹门的‘特殊关照’!你们意下如何?”
果不其然,三人的脸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夕夕接着说:“萧萧,你明天派一个丫鬟到赤扬堡为我送一封信,”指了指青年中一个,“你,去通知三大长老,让他们在寿日前赶到此地,听我命令!”
另一个青年上前,“属下能做什么?”
“你?”夕夕一笑,“跟我一起准备礼物,我想‘五毒软筋散’和‘百日醉’,再加上‘漫天红’应该不会失礼的,现在去收集我要的材料。”递给他一张写满字的纸张,“把上面的材料和方法都给记下来来,再为他们两个各抄一份,就算是我送你们的见面礼吧。”
三人大喜,这三种毒都是派中地位高的弟子才可学得,今天圣女将它送给他们,显然是对他们极为信任,怎能不叫他们高兴不已!
“好了,去吧,做自己的事情去!萧萧,回去送了信就马上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是!”三人一跪,速度极快地出去了。
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夕夕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想过心目中无所牵挂的日子是不可能了,那就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吧!
“呵呵,师傅,你就料到了吧!真是,我还真舍不下这些为我们师徒卖命的人啊,自然是要为他们出头!”她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那个傻小子肯定会被气死,不过,恋爱嘛,自然不能由我一个人烦恼,他也该有一份,总不能老要我主动!”
两天后,就有好戏看了!
紧紧捏着手中的信封,陈云庭的脸色难看得惊人,对送信来的小丫鬟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给了一锭银子,打发她走了。
心中恨恨地想着,这个张西,枉他推心置腹,将他当作朋友,竟然是一个好色之徒,该死,那个花魁,有那么美吗!想到他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中不断穿梭,妒忌,很妒忌!如果我是女子……
为自己心里的想法震惊,陈云庭白了脸,天,他在想些什么啊!身为下任天山掌门,他该死的在想些什么!
“大哥,张西有什么消息来吗?我听说那个花魁的丫鬟来了,人呢?”陈云滔冲了进来,刚刚在门房那听说,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出去!出去!”陈云庭大吼,现在他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就想到那天自己看到的亲密场面,心里就怒意横生。
陈云滔吃惊地看着他,“大哥,你怎么了?”脸色一白,“是不是张西出了什么事?你说啊!”他紧张的冲上前,抓住大哥的手。
“哼,他会有什么事,现在在美人乡里恐怕是快意得很!都叫人来报信说不回来了!”陈云庭阴沉地说。
“大哥,我相信张西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我去找他!”陈云滔生气地说,转身跑了出去,他才不认为张西是那种下流的人,他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