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对于我参加了这次的翰林院无间道行动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并没有像于楠那样的坐立不安,但却是坚决的告诉我他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哪怕只能是在暗处。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真心的感激他,不知道为什么西楼让我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很奇怪的是我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西楼绝对不会害我,即使从认识他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
第二天的我起得很早,这就是我失策的地方了,我没有想到,翰林院事实上还是相当于现代的学校的,上学就一定得早起的说!可苦了兰鸢了,不知道这个丫头到底叫了我多久,反正我醒的时候看见她都快哭了的脸,见我醒过来还一个劲得说害怕我是晕了,因为怎么叫都不醒……
最后一路折腾到了翰林院,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和云奕一起去见院长,也就是前任宰相,现在的翰林院主学秦顾。不过见到面前的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我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这老头的眼里总是散发着奸诈的光芒呢?而且这光芒怎么那么熟悉?难道……
“那个……云奕……你能不能让我单独和这位秦大人单独谈谈?……”云奕把一切交待清楚正准备带着我离开,我并没有跟着只是慢慢的说出以上的话,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向云奕,只是盯着眼前的这位秦大人一直看,所以并没有忽略过这位秦大人在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里转瞬即逝的慌张。
“啊?为什么?”只是云奕就有些迷茫了。
“哦……我想我和秦大人有些事情得讲清楚的……你先出去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云奕虽是疑惑但最后还是出去等我了,等他一离开房间,我立刻往老头子身后的太师椅上一摊,顺手端起老头面前的茶就喝了一口,说道:
“死老头,别以为在脸上贴块皮我就不认识你了!”
“嘿嘿……还是被丫头你认出来了啊……”老头慢慢的从脸上扯下一张薄薄的面皮来,嘻笑道:“果然是我的徒弟,想我易容作为秦顾几十年都没有人发现,竟被丫头你一下子点破了……哎!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这个啊……”我向老头勾了勾手,然后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是……不能说的秘密哦!”心里想的却是,你这个老狐狸的眼神谁见了都会记忆忧新的吧!
“臭丫头!……”老头听了我的话,作势就要来揪我。我没躲,只是幽幽的说道:
“那个我走之前布置的把我写给你的《本草纲目》里面的草部、菜部和谷部的内容记牢的,你记住了没有?……”
老头顿时就停了手,顿了两秒之后,又缓缓的把手举上额头,望着头顶说道:“嗯!今天天气不错……”
“拜托!我们是在屋子里的好不好?!你看的哪门子天啊……”
“哎呀!丫头!你明知道我……”老头子有些急了,等说到最后忽的捂住了嘴,嘿嘿!说漏嘴了吧!
“我明知道你就是为了逃我让你背的这些书才把我打发到梦别山庄去的吧!”
“嘿嘿!丫头,你没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比较好么?!”
“好了,先不和你计较!说说这次的事情吧!我不相信死老头你会不知道这凶手是谁!”
“丫头!……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什么都知道了之后就会不好玩了么?!你这么聪明干什么啊?!”
“哼……快!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到底凶手是哪个?!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早揭穿他,让你没得玩的!”
一个早上我都窝在老头那里听他讲事情的原委,无非也就是一个关乎国仇家恨的事情,凶手的真正身份是邻国的人,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除掉一切能成为舒国国家栋梁的人才。
“老头!放心!你不就是怕没有玩的么?!不要再哭丧着脸了!虽然知道了凶手是谁了,但是你我手上还没有证据的不是?”
“嗯!对对对!”老头的眼里再次闪起光来。
“拜托!老头!你就是要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嘛!我都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你真的没有证据……”我很无奈的抚头,然后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算了,你什么都说了也就没意思了,我先去上课好了。有什么事情再找你吧!前宰相大人!”
“丫头!”刚走了两步,老头叫住了我。
“什么?”疑惑的回头,老头还有什么事?!
“你……自己小心!”
听到老头说这话让我有些微愣,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咧了个大大的笑脸点头,老头是在关心我呢!韩铭,看见了么?我在这个时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存在呐……
出了门,瞬间感觉能活在世上实在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能够呼吸又是多么美妙的感觉!睁眼看见云奕正站在不远处,愣神的往我这里看,我走上前去笑道:
“愣什么呐!我们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些仕子们了?秦大人身体有些不适,让我们自己去呢……”
云奕只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到我的前面带路了,一路上还和我说了很多关于翰林院的事情。翰林院一共分为工仕、刑仕、吏仕、医仕、兵仕、礼仕、户仕和学仕八个部分组成。和以前学的历史上的六部很像,而且从翰林院各个仕毕业的仕子们基本上都可以在舒国的朝堂中的各个部中占据比较重要的官职。我想当然的就进入了和我专业对口的医仕了,云奕说各个仕有各个仕的授业堂,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教室,当我们走到医仕的授业堂的院外的时候,云奕止住了脚步,说道:
“小阳,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关于你我不好出面……”
“我知道的……隐蔽身份嘛!好了,你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嗯!你自己小心!等会儿你回到你的住处之后应该就可以看到我们给你安排的信鸽了,你用那个和我们联系就可以了!于楠和冷西楼会在暗处保护你的……”
“好的!就这样吧!其实他们两个没有必要来的……我进去了!”我又拍了拍云奕的肩膀,转身进了医仕的院子。
医仕的院子很大,庭院里面种植了很多的草药,品种还蛮齐全的。看到了几株蛮稀有的草药,让我有些兴奋,不由得又做了一件让自己鄙视的事情:竟然全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直流连于,不,应该是逗留在这庭院之中……
“何人在那儿?”
听到有人好像在和我说话,我从草药里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似乎是下学了,堂屋的门口聚集了一大片的和我穿着一样的锦袍弱冠的公子们,而我身上的这套则是早上云奕塞给我的,说是院服。不过简约的白色和浅蓝色搭配让我倒是很喜欢这套衣服……
“在下苏阳,今日刚入翰林院。”我缓缓抱拳笑道。
“苏阳?!”众人均是一脸惊异,在最前面中的一人还惊呼出声,“不会是那个苏阳吧?!”
“呵……苏阳便是苏阳,哪还有什么这个那个之说?”我微笑道。
“在下李明宇,久仰苏公子大名!没想到今日竟能与苏公子同窗,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李兄客气了!你都说了以后大家都是在一处的同窗,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我……”
“夫子……”我忽的看见一个和众人穿着不一样的年长男子也从门里踱步走出来,知道那就是夫子,便拱手鞠躬道。众人听见我的话,也一同回身给夫子见了礼。
“你便是那所谓的仙医者苏阳?既是仙医者只怕是早就出师了,这里恐怕已经没有你要学的了吧?!”这位夫子的语气含有浓浓的讽刺味,让我有那么一刻征神。回过神来的我有那么一点愤怒,怎么?还没有见真章呐!这么早就把我定性为徒有虚表了?!
“夫子此言差矣!仙医者的名号只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我本身也是觉得万万担不起的……而且今早在进这草药园之前,我也觉得没什么必要来这里,不过现在我又有些庆幸自己最后还是来了。不知这里的园丁是哪位?还想向夫子请教一下……”
“园丁?!”不止夫子,众人也是一脸的疑惑。
“没错!这里的草药不仅品种齐全,有不少的草药更是极难在这里的气候下存活。就拿我面前的这株灯心草来说吧!秋季采集这种灯芯草后,用刀纵向划开皮部将髓与皮分离,取出髓捆扎成把晒干。晒干之后表面呈白色或淡黄色,有细纵沟纹,体轻入水不沉,质极轻软,轻压略有弹性,易折断,断后白色,无空隙,气微,味淡。用于药材有清心热、除烦利湿的作用,更为可贵的是这种草药不同于其他的利水渗湿药材的地方便是灯芯草的药性是极为温和的,给那些同时患有多种疾病而不好用药性较强药材的病人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这灯心草只产于南方温暖湿润地区,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的北方寒冷之地见到栽植的这么好的灯心草,这个园丁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知我是否有幸可以见到一面呢?”一口气将以上的话全部说完,我微笑着等待着众人的回答。TMD!这灯心草因为它的药性不强,所以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面直到明末的时候才正式被人列为药材,也因为这灯心草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所以也算是比较珍贵的。我就不相信了,就这世界的破医疗水平,有谁能认识这灯心草!!!所以我也的确是想见见这位园丁的,本来我就像找个其他空闲的时间再说的,现在索性就这样吧!
意料中的,众人均是一副愣神的模样,不过倒是李明宇先反应过来,伸手指了指我的身后。我回过身,只见身后站着的竟是死老头!哦不!是秦主学!不由得向天翻了翻白眼,拱手道:“秦主学……”
“嗯……苏公子真是涉学甚广啊!老夫也是很尽心的种植了这些灯笼草呐……想不到今日有苏公子这样的知音,实在是……”
“秦主学!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私下‘好好’聊聊?!”见到死老头像是捡到个大便宜的得意模样,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拜托!不懂装懂,灯心草都说成灯笼草了,还说什么今日遇到我这样的知音……
“啊……不,不用了,在这里说就可以的……”老头似是已经看到了我脑袋上的黑线,一脸的恐慌,似是我私底下就会把他拆骨吃了一般,虽然我也的确想这么做……
“唉……”我抚额,叹了口气道,“师傅,就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么?连灯心草都说成灯笼草了……我可是为你着想的,可你这不是硬逼着我当众拆穿你么?!”
“师傅?!”众人都惊异起来,秦主学同志立刻脸上挂不住了,脸抽搐了有一分钟,终于说了一句还有要事处理就闪人了……
我摇头笑笑,并不管身后众人,跟着出了草药园。出了园,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随处乱逛起来,正好是中午的休息时间,估计大家都聚集到吃饭的地方吧!反正就是一路上没见到几个人,当然如果不算上一直在我身后的那人的话,终于我停下脚步,回身笑道:
“李兄,这么巧?!”
“……”
一分钟后,我如愿的看到从树干后面走出来的李明宇。
“李兄来的正好,我正在找吃饭的地方,不知李兄可否带我去?”
“……”李明宇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我笑着跟上他往一个我不甚熟悉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两步,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原来我刚才溜达着竟到了一处花园,出了花园便是我一直再找的吃饭的地儿——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