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的小径上。
“累死了!”长孙玉影嚷道,臭豆腐拉着她劝道:“再坚持一下,看前面有一个茶棚呢!”他回过头朝上官燕和司马长风喊道:“我们到前面休息一下吧。”
四人到茶棚中坐下,小二送上一壶茶道:“请问各位还要些什么?”
上官燕道:“再来十个馒头帮我们包起来路上吃。”
“好嘞!”小二答应着离去。
长孙玉影一口气喝干她杯中的茶道:“好累啊!我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难道你从来没出过远门吗?”司马长风淡淡地问道。
“是啊,我爹管我可严了,每天弄十几个丫环、太……太太看着我,我最多只是溜到城中逛逛,这次多亏遇到你们我才能走这么远。”长孙玉影愉快地说着。
臭豆腐允诺道:“那好,等到了天山我一定陪你痛痛快快地玩一次!”
“太好了!”长孙玉影愉悦的表情还没退去,一个冷冷地声音传了过来:“小姐,你还是跟属下回去吧。”。
众人转头看时只见一个黑袍戴银色面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茶棚里。
上官燕和司马长风迅速拿起龙魂刀和凤血剑起身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黑袍人道:“我只想带走这位姑娘,并不想为难你们。”
长孙玉影躲在臭豆腐身后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啊!”
“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还不快走!”臭豆腐也喊道。
“那……就休怪在下得罪了!”黑袍人杀气陡生,衣角都飞扬起来。
上官燕朝臭豆腐喊道:“你们俩个先走!到神医山庄等我们!”
“那我们先走啦!”长孙玉影拉起臭豆腐就跑,臭豆腐不放心的转身喊道:“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天山上的一条小河边。
长孙玉影喘着气,捧起河水灌下去,向坐在石头上的臭豆腐喊道:“神医山庄在山腰的瑶池附近,我们还是快走吧!”
“不知道上官燕和司马长风他们怎么样了。”臭豆腐仍有些担心。
“放心吧,他们的武功看起来很厉害呢,他们一定能脱身的!”长孙玉影道“等我们到了神医山庄就安全了。”
“你怎么知道到了神医山庄就安全了呢?”臭豆腐不太明白。
“那当然啦!神医山庄的边疆老人除了精于医术外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奇门阵法无一不通,江湖上不论□□白道还没有人敢找神山庄的麻烦的。哎呀!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快走吧!”长孙玉影不耐烦的拉起臭豆腐。
神医山庄的大门外,长孙玉影忽然停下了脚步对着门前的怪石出神。
“为什么不走了?”臭豆腐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石头有些特别?”长孙玉影答非所问。
臭豆腐仔细看去,“不就是一些石头吗?像是用做装饰假山嘛。”
“不对,这是一种阵法。”长孙玉影仔细观察道:“这个石阵叫‘破气阵’,凡是带有杀气的人进入就会触动石阵,而对一般人而言不过是几堆石头而已。”
臭豆腐道:“那这对我们又没什么作用,还是快进去吧!”
“不,”长孙玉影拒绝道:“普天之下只有神医山庄有这种阵法,我到要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没有人能破这石阵。”说罢就去搬动地上的石头。
臭豆腐刚要阻止,霎那间已是飞沙走石,转身看去退路早已不见,只有无数怪石在他们面前移动隐隐有刀剑搏击之声。
庄内,欧阳明日放下手中的茶道:“有人触动了石阵。”说罢向门口走去。
众人亦跟了出来。
石阵内,长孙玉影已有些慌乱。
欧阳明日站在门口望着阵内的情势对高易云道:“你从休门入,搬开景门石堆,把他们从生门带出来。”
“是。”高易云依言入阵把臭豆腐和长孙玉影从石阵中带出。
“岳父、岳母、大哥。”臭豆腐叫道。
“盈盈!”玉竹夫人和欧阳飞鹰顾不得理会臭豆腐,一口同声地对着他身后的长孙玉影喊道。
大厅内,听臭豆腐讲完了经过玉竹夫人感叹道:“这孩子真长的和盈盈真是一模一样!”说着又淌下泪来。
“是啊,”欧阳飞鹰也叹息道:“世上竟真有长的一模一样之人!乍一看还以为是我的盈盈又活了。”
长孙玉影握着坐在她旁边的玉竹夫人的手说道:“伯母,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盈盈,你们可以像臭豆腐一样喊我盈盈的。”
“好,好。”玉竹夫人擦着眼泪点点头。
“家妹已经过世很久了,”欧阳明日冷冷的说:“姑娘最好还是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会有人追赶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偷跑出来玩的,至于那个戴面具的人我真的不认识。”长孙玉影急忙辩解。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触动我的石阵吗?”欧阳明日不动声色的问。
长孙玉影眉宇间露出一股不服气的神色,“我只是想试试神医山庄的‘破气阵’是不是真像传说的那么厉害,无法破解。”
“那你现在信了吗?”欧阳明日难掩得意之色。
“为什么会走不出来呢?”长孙玉影不解,“我明明是由生门而入却看不出各门的位置。”
欧阳明日微笑道:“此阵源于诸葛亮的‘八阵图’反复八门按东、西、南、北四位每日每时变化无穷,看起来是生门实则死门,不知道布阵人的变阵时辰是永远也破不了阵的。”
长孙玉影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师父一直把无法结交边疆老人引为生平一大憾事,原来连他的徒弟都这么厉害!”
欧阳明日不以为然道:“长孙姑娘不必太过自谦,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师父郸鄯城国师巫上人也是奇门中的高手。”
“你,你怎么知道,”长孙玉影有些吃惊。
“这不重要,不过在下现在到相信姑娘是真的没有恶意了,”欧阳明日莞尔一笑道:“因为一个不懂得掩藏身份毫无城府的人又怎么会是坏人呢?”
“原来你也是一位公主,”臭豆腐感叹道:“世上果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说话间,上官燕扶着胸前血迹斑斑地司马长风走了进来,高易云忙把司马长风扶到椅子上。
“赛华佗快、快看看长风,他……”上官燕已有些语无论次。
欧阳明日一惊,急忙上前给司马长风诊脉。
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的欧阳明日,高易云不由得轻唤:“爷。”
欧阳明日仍不作声,上官燕的眼神近乎疯狂,她一把抓住欧阳明日的胳膊十指几乎陷进肉里,“长风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欧阳明日低垂着双眼睫毛微微颤抖,那种心痛的感觉比手臂上的疼痛更让他感到窒息,他轻轻拿开上官燕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抬起头凝视着她的双眼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得到承诺的上官燕心里一宽,终于松弛下来。
高易云却惊道:“爷,你……”欧阳明日挥手打断道:“不要说了!先把司马长风扶到药庐。”
高易云摇摇头叹了口气扶起司马长风。
“是什么样的人能在你们刀剑合璧之下把长风伤成这样?”欧阳飞鹰问道。
上官燕努力思索着:“他的武功和声音很像……像是半天月。”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什么!半天月这个大坏蛋还没有死?”小豆芽嚷道。
“那他会不会找来这里呢?”臭豆腐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师父师伯都不在庄里,暂时还不敢来。”欧阳明日轻叹:“还是先救司马兄吧。”
玉竹夫人不放心地拉住欧阳明日道:“明日你的伤……”
“放心吧娘,我自有分寸。”欧阳明日微笑的拍了拍母亲的手。
药庐外,众人焦急的等待着。
“欧阳大哥喜欢上官姐姐。”站在臭豆腐身旁的和长孙玉影小声说道。
“你知道?”臭豆腐很奇怪。
“当然,”长孙玉影解释道:“你没看见他望向上官姐姐的眼神么?那眼神中包含着他的承诺,他坚定而深邃的感情,如果司马长风就是她的幸福,他愿意用生命为她去换取。”
“你是说救了司马长风大哥会有危险?”臭豆腐问道。
“那到不会吧,神医山庄的医术冠绝天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他们的对话尽数落入众人耳中,上官燕看着玉竹夫人和欧阳飞鹰不安的面孔,握着母亲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药庐内,欧阳明日对高易云道:“易云拿金丹给他吃。”
高易云从药架上取下金丹喂司马长风吃下,他有些担心的对欧阳明日道:“爷,您能医他吗?您忘了主人走前的嘱付了吗?”
欧阳明日有些出神,似乎没有听到高易云的话。
高易云有些着急,便又叫道:“爷!”
欧阳明日目光微扬,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道:“这是我欠司马家的,弄月公子因我而死,我总要为司马家保全这最后一点血脉。”
“可是您也不能不顾着自己啊!爷,你……”
欧阳明日抬起头,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现在把我的银针拿来,如果你不能保证在我给他疗伤的时候不出声你可以出去。”
高易云递上银针道:“放心吧爷,我保证不会打挠您!”
欧阳明日拈起银针,在心中默念:“上官燕,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欧阳明日用银针刺向司马长风胸口几处大穴后催动真气帮他清除体内堵塞的淤血,渐渐地两人额头都布满密密麻麻地冷汗,欧阳明日的嘴角已渗出血丝。
高易云拼命压仰自己想阻止他的冲动,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等在外面的众人已有些忍耐不住。
“他们一定都会没事的。”上官燕的心中暗暗祈祷。
突然,屋内传出高易云的一声惊呼,大家忙冲进屋里,只见司马长风和欧阳明日都倒在地上。
欧阳明日的卧房内。
玉竹夫人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不安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明日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
一旁的高易云不安的搓着手掌,“主人临走前再三叮嘱爷心脉之伤未愈不可妄动真气,可是爷却不让易云说坚持要救司马公子。”
“他……”上官燕闻言双腿一软靠在了母亲身上,喃喃道:“是我,是我害了他。”
高易云又道:“主人曾在走前暗中告诉我,如果爷不肯听他的话出了意外就去崖边峭壁上取还魂草,可暂保爷的性命等主人回来。”
上官燕闻言急道:“你可知还魂草是什么样子?”
“我曾见主人采过这种草药,”高易云道:“我这就去采药。”
“我和你一起去!”话音未落上官燕人已冲向门外。
欧阳明日已喝下还魂草熬成的药沉沉的睡着,上官燕守在他的床前用丝巾轻轻拭去他额角的冷汗。看着欧阳明日紧蹙的眉头,上官燕低声轻叹道:“赛华佗,你何苦与我相识呢?”
欧阳明日慢慢苏醒过来,看到床前的上官燕他挣扎着想要起来。
靠在桌边几乎要睡着的高易云听到声响惊醒道:“爷您伤的很重还是不要起来了。”
欧阳明日坚持,上官燕只好扶他靠在床头。
“上官姑娘,你的手!”欧阳明日发现上官燕的手臂有一大片被岩石划破的伤口。
上官燕忙把手往回缩道:“没关系,一点小伤。”
欧阳明日用力拉住她的手道:“易云,快把白玉生肌散拿来。”
易云递上药瓶后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欧阳明日小心的给上官燕涂着药轻声道:“疼吗?”上官燕摇摇头。“是采还魂草时弄的吧,你这是何苦呢?”
涂完药上官燕不安的把手缩了回去,两人沉默了许久后欧阳明日问道:“司马兄……好些了吗?”
上官燕默默地点点头。
“那……你可以放心了。”欧阳明日的声音有些发涩。
两人一时无语,沉默了半晌上官燕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值得吗?我,我如何能报答你的恩情!”
欧阳明日抬起头正视着上官燕有些激动:“我从不施恩于人,也不需要什么报答!”可能是一下牵动了伤外,他轻抚着胸口有些喘息,“你和司马长风都是我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们能幸福。”
门外的司马长风终于没有走进来,默默地离开了。
夜晚,上官燕独坐在凉亭中,倾听着欧阳明日房里传来的箫声。
“好美的箫声啊!”长孙玉影走过来在上官燕身旁坐下“只是曲调太伤感了。”
见上官燕仍在发愣长孙玉影碰了碰她道:“上官姐姐你现在是在想司马大哥呢,还是欧阳大哥啊?”
上官燕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没有听见她话,自语道:“恩情、爱情、友情又有几人能分清呢?”
司马长风久久地伫立在窗前望着院中上官燕的身影心道:“燕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小豆芽拉着臭豆腐参观自己的房间道:“怎么样?”
“还不错嘛。”臭豆腐拍了拍小豆芽的脑袋“看来你在这儿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啊。”
“那当然!我还跟明日哥哥学了好多东西呢!”小豆芽有些得意。
说起欧阳明日臭豆腐有些难过道:“都是因为我才把大哥害成这样。”
小豆芽安慰道:“放心啦!只要那个蒙面人不追来就不会有事的。”
“呸!呸!呸!”臭豆腐捂住小豆芽的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