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欢迎风~~~谢谢齐越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袅袅炊烟升起在大漠的村落之上,黑衣女子叹了口气,跳下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她的心却渐渐乱了起来,十八年都不曾回去了。可是她的心还是被牵引着往那个方向走去,她想见见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那个混蛋。她牵着马进了村子,今夜在这里借宿吧。如今已经进入他的领地了。
潇萧一行人快马加鞭,五天便进入西夏的西北部,来到一个叫仙歧的小镇,总算松了一口气。一路上流夜对潇萧不闻不问,潇萧对流夜起初还说上几句,后来便视若无睹。两人连打招呼都很僵硬。妙嫣称之为‘冷战’。这会儿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吵着闹着要吃饭。大家也有些饿了,眼前正巧有家客栈,门庭若市,于是众人下了马,有店小二牵过马去。
客栈与小镇同名,是镇上生意最好的一家。刚进客栈就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说书的人四十来岁,穿着件粗布衣裳,左手惊堂木,右手快板,声音宏亮,听众们时不时的鼓掌,场面热烈。妙嫣素喜凑热闹,拉着潇萧就往人堆里钻。流夜和容慕天捡了个离说书人不远的位置坐下。
只听说书人道:“本回讲到阴风堡原堡主死于亲生弟弟之手。其弟掠其妻,他六岁的独子邵边野逃亡。新任堡主迎娶大嫂为妻,获一子,立为储君。下回要说的是原少主邵边野的复仇故事,那真是苍天有眼,大快人心!望各位明日再多多捧场。”妙嫣嘟囔道:“我们刚想听,他就讲完了,太扫兴了。]潇萧笑道[明日再听也不迟,还是先吃饭吧。”
大家入座,容慕天叫过店小二,点了几样小菜,因问道:“阴风堡在何处?”店小二道:“客官,阴风堡是个危险之地,你们去不得。”流夜道:“你只管说便是。”小二道:“客官想必是外地人,阴风堡是西夏最可怕的地方了。现任堡主邵边野虽不像他父亲那样□□,但是喜怒无常,无故入堡者必死无疑。”
妙嫣道:“越是危险越有趣,阴风堡怎么走,你快快说来。”店小二吓了一跳道:“客官不怕吗?”妙嫣道:“你说是不说,少看不起人。”潇萧道:“我倒想多听些阴风堡堡主的事,他的性格怎么变怪的?”小二擦了擦汗,道:“堡主小时候多磨难,性格本就有些怪,后来又被一个坏女人彻底毁了。”
妙嫣好奇道:“那女人有多坏啊?”店小二道:“我也是听说书人讲的。邵堡主复仇之后,他的叔叔和母亲自杀,只留下个儿子。几年后堡主外出带回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没过多久更是娶她为妻。据说这个女人长的奇丑无比,堡主好心救她一命,她死赖在堡里不走,用尽各种卑鄙手段才做上堡主夫人之位。”
他咽了口唾沫,妙嫣紧张地问道:“然后呢?”店小二接着道:“这个女人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得寸进尺,竟然想独占阴风堡。她在外有一个姘夫,武艺高强。两人谋杀堡主不成,反而误杀堡主同母异父的弟弟。那个女人见事情败露,一不做二不休,火烧阴风堡,与姘夫私奔。邵堡主盛怒,立誓要寻遍天涯海角将那对奸夫□□碎尸万段。从此之后,堡主的性格比以前更古怪。”妙嫣听罢,义愤填膺,道:“世上竟有如此下贱的女人,邵堡主真是引狐入室!要是我瞧见了,一定将她剥皮抽筋。”
话音刚落,邻座传来暴烈声,酒水的味道在客栈里散开。潇萧一转头,便看见一名黑衣女子,头戴面纱,全身裹的严严实实,放在她桌上的酒坛子碎成七八块,酒水溅得到处都是。众人都看着黑衣女子,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没人注意到此时此刻客栈里走进一名身着银色貂绒的女子,她戴着奇怪的帽子,一边高一边低。帽沿压得极低,帽子下面藏不住的诡秘笑容。她轻摇缓步地走到掌柜面前,低声道:“我要一间上房,酒菜送到房里来。”说完便匆匆上楼。店小二动作麻利的将酒坛碎片收拾干净,黑衣女子扔下酒钱,对小二道:“我要在客房里吃。”言毕,快步上了楼。大家当作没事一样,继续用餐。
容慕天点的菜也上了桌,妙嫣饿坏了,她抓起筷子便开动。才吃了几口,妙嫣就全吐出来。“这是什么菜啊!喂猪都不如!”潇萧听了试着吃了一口,也直皱眉,道:“怎么这么咸?”容慕天舀了一勺饭吃,道:“饭有些硬。”流夜碗筷未动,听他们都说难吃,便叫了小二。妙嫣冲着小二大声嚷嚷:“统统给我拉下去倒了,马上换一桌新菜,再做不好休想拿钱!”小二连连道歉,立刻把酒菜全撤走。
隔壁座上的人冷哼几声,妙嫣正在火头上,朝那人就吼:“臭叫花子,笑什么笑!”流夜他们顺声望去,只见隔壁座上的人衣着破破烂烂,头上戴着个打满补丁的皮帽,乍一看还真像叫花子。潇萧心里一惊道:醉梦生一路跟踪我?他来这里做甚?
小叫花子正是‘醉梦生’,他回头看了一眼妙嫣,又瞟了一眼潇萧,心道:“那位不是敬定的未婚妻吗?她怎么和这群人在一起?被绑架了?”他瞧妙嫣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就讨厌,于是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起劲。妙嫣操起饭碗就向他砸去,‘醉梦生’轻轻一跃,躲开饭碗,道:“姐姐不要生气嘛,生气会犯嗔戒的。”妙嫣更是愤怒,从座位上跳起来,拿出鞭子猛的向醉梦生抽去。“姐姐,大家讲道理嘛!你这样很容易变老,成了黄脸婆,谁要你呀!”“我扯烂你的嘴!有本事你就别躲!看鞭!”
于是客栈内,一男一女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妙嫣怒骂:“叫你别躲,你还躲!”醉梦生甚是可怜的回眸,道:“姐姐,我不躲是傻子啊!”‘啪’,妙嫣一鞭将长椅劈成两半。醉梦生依旧嬉皮笑脸,一个急转身,凑近妙嫣,道:“姐姐用的是什么香料?挺好闻的,就是和你不搭。”
妙嫣抬手欲掴他一巴掌,醉梦生势如闪电,反倒先将妙嫣头上的玉簪摘了去。众人拍手道:“好!”妙嫣的脸简直搁不下了,醉梦生大模大样的坐在饭桌上,玩弄着她的玉簪。妙嫣火冒三丈,举鞭又要抽。此时此刻,有人握住了妙嫣的手,妙嫣侧头一瞧,原来是风潇萧。潇萧拿出手巾替她擦汗,道:“瞧你满脸通红,全身是汗的,别人见了真要笑话你。饭菜已经摆上了,你先坐下吃。”妙嫣委屈道:“臭叫花子他欺负我。”潇萧摆摆手,笑道:“嫣儿莫急。”
转眼之间,风潇萧身形一闪,已至醉梦生眼前,伸手拿回玉簪。妙嫣见了,心情大好。风潇萧把玉簪重新戴在妙嫣头上。醉梦生两眼发直,看着潇萧,心道:“好快的身形,我根本看不清楚。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盗绝’?不对,年纪不对。”他跳下桌,对潇萧道:“姑娘好身手,不如同在下一起做鸳鸯大盗?”
话音未落,两只筷子如疾风飞向醉梦生,醉梦生一个后空翻,卧倒在地。妙嫣对潇萧道:“看他那样,整一个癞□□。”潇萧道:“你别再和他怄气了。”流夜和容慕天低头吃饭。醉梦生跑到流夜近前,道:“你干嘛偷袭我?”流夜面沉似水,一指容慕天,道:“是他。”容慕天莫名其妙,指了指自己,心想:我凭什么做替罪羊?他本来就看不惯流夜对潇萧的态度,一肚子窝火,伸腿猛踢明流夜。
流夜和潇萧冷战中,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毫不客气地还击。两个人表面上夹菜吃饭,暗地里脚下都使上真功夫,勾来绊去,越打越凶,桌子微微摇晃。醉梦生突然在妙嫣旁边趴下身子,观看战况,道:“两位哥哥一心两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流夜和容慕天闻言,不约而同踢向醉梦生。由于力道过大,整个饭桌向妙嫣倾斜,潇萧道:“小心啊!”忙伸手去扶桌子。为时已晚,妙嫣的衣服上,饭粒,菜汁,应有尽有,汤汁滴嗒滴嗒地往下淌,狼狈到了极点。醉梦生自言自语道:“疯了,疯了,都疯了。”客栈里寂静了许久,接着一声尖叫打破僵局,妙嫣彻底的发飚。
午饭自然是不用吃了,妙嫣掀翻饭桌,从邻桌端起个酒坛就往醉梦生头上砸去,“敢故意整我!看我不劈死你!”又朝流夜,慕天吼道:“一个也少不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等着!”容慕天一笑,正儿八经地打开妙嫣的大包袱,取出她武林大会赚的部分银子,走向战战兢兢的掌柜,很爽快道:“这些钱算是赔偿。请务必收下。”掌柜见钱眼开,抱住银子道:“大爷客气了。”然后忙着数钱去了。流夜表情悠哉地起身往楼上走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潇萧看着暴跳如雷的妙嫣,无奈的叹气。
醉梦生逃之夭夭,流夜,慕天强强联手,怎奈他们何?姜妙嫣吃力不讨好,郁闷了一整天。潇萧探得阴风堡的位置:仙歧镇西北方五里。
客房里,容慕天对众人道:“阴风堡我倒有耳闻,是要塞上的最重要军火商,与我日啸,金陵江家,峡川凤鸣轩齐头并进。很早之前,我就想同它合作,可惜这回又不便暴露身份。但是我们假装普通商旅,进堡谈生意,定能在那里住上几天,以避风头。”妙嫣道:“好主意,那我要扮什么?”慕天瞥了她一眼道:“你做潇萧的丫鬟。我扮商人,潇萧扮我的妹妹,流夜就做潇萧的保镖。”流夜点点头没有异议,妙嫣道:“天下再也找不到像我一样机灵的丫鬟了。”潇萧笑道:“只有二师兄是正宗的商人,我们就是跑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