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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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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何宽慰他。想也没想,说道:“对的。”

“对?”他自嘲的讪笑,讽刺而绝望地望着我,揪着自己的衣裳,像是要把自己的心剖出来一样,说:“如果是对,为何我这颗心这般疼痛。为何?我这一生,只希望她幸福,就算当初我拼了性命,误入歧途,都只是希望她幸福。可是,现在却远远不是如我所想……”

“你不是织云,你怎会知道她是不是幸福?”不容他多想,我立刻说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织云内心真正的想法你并没有了解。当年她的馈赠,让你能够洗清罪孽。她无怨无悔,你为何总是要纠缠于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呢?或许当年她留下红莲白莲,能让她免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可是你不在了,她会难受,会不安。两者比较,我想她情愿自己身体受到创伤,也不会自己的心因为愧疚和思念而疼痛。”

我顿了顿,接着说:“你是男人,不知道女人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她现在有着阎王的陪伴,有着听话的孩子,有着完满的家庭,她是幸福的。我相信织云也肯定这样认为。况且,我相信这世间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织云的事情也终究会解决。”

摩昂一直默不作声,垂目看着石桌。他听我说完,仍旧低头,说道:“云裳,你不能体会我现在心里是多么的矛盾与自责,若是现在耀辉有个三长两短,你断不会如此冷静。”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一下浇到了我的头顶,凉意没过我的肌肤,点点滴滴的渗入到我的心里。他说的的确没错。旁观者清,所以我们能够那样冷静地分析别人发生的事情。可是一旦是自己最最关心的人,一切又不一样了。

可是,摩昂因此事恼怒自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的头上,如此极端,让我不忍。想着在地府时候的轰鸣雷声,我肯定地说:“摩昂,我相信织云最终一定能够平安无事。梵天断不会这样无情。”

“你为何这么肯定?难道你有解决的法子不成?”摩昂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激动地询问。

我摇头,表示否定。他听后,很失望,拉着我的手也没有了气力。我便把今天下午在地府中怨恨梵天的事情说给他听。我觉得当时我的话让梵天不满,他是睁开眼看到这一切的。昙花说过,梵天不会亏待乐观的人。我一直深信不疑。善良的织云活泼乐观,梵天又怎会忍心让她受这样的折磨呢!

摩昂听我说完,也燃起了些许希望。我接着说道:“每个人都会历练。我们在历练中成长,学会善良,学会勇敢。织云都能坦然的面对这一切,我们更是要笑对挫折,勇往直前。再说,阎王也说过会及时找到解救的办法。他是最迫切希望织云能早日摆脱诅咒的人,你大可放心。”

摩昂点头,望着我,说:“云裳,你可否考虑过把事情的真相说给耀辉听?”

我心一惊,问道:“你想反悔了,是吗?”

他摇摇头,望着西厢熟悉的一切,说道:“没有。我希望你幸福。”他站起身子,看着织云阁的牌匾,说:“自答应你的事情之后,我并没有因为选择帮你而后悔。很多事情我都已经想到过后果,就连若是织云不理解我,责怪我,我也从未觉得自己是错的。可是,我看着你做出了决定还是放不下他,一点都不开心。我开始反省,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云裳,男人对幸福的定义也与女人不一样。爱一个人并不是非要获得和所有情侣、夫妻一样的权利,只要真心相爱,还有什么能够阻隔呢!你单方面提出分手,没有考虑过耀辉的感受,就武断地认为是为了他好。可是他真的好吗?那就不得而知了。若是以后他不再相信世间有爱,那会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摩昂坦诚地望着我,熟悉的温润眼眸深深地望着我,“二郎和小瑛的事情你或许也略有所闻。他们两人因为不在同一界,虽然彼此相爱但是不能在一起。可是他们也很幸福。他们同你们一样,不能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可是他们彼此信任,毫无保留,即便有千山万水的阻隔,却敌不过两人脚下所绑的红线。”

二郎和那只可爱狐狸的事情在天界又有谁不知呢!可是,我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眼前的障碍是明显的,而我们之间的绊脚石却在暗处,还不知什么时候会有突如其来的意外。我不能在明知道前方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要耀辉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云裳,在爱情的领域里讲究公平和信任。你不把实情告诉耀辉,是对他不公平,更是对他的不信任。以我对耀辉的了解,他不会是你所想的那种人。”摩昂见我沉默不语,不停在规劝我,“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能够三思而后行。”

“太子……王,天色已晚,要用晚膳了。”一直服侍摩昂饮食起居的虾姑躬身站在西厢的珊瑚门处说道。摩昂抬头看了天顶的海水,转身对我说:“云裳,先去吃饭吧。不要在我这里瘦了,不然织云会怪罪我招呼不周的。”

摩昂啊摩昂,你何时才能真正放下这段感情呢?这样刻骨铭心,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先想到她后想到自己。背负着如此重的爱,你踽踽独行。漫漫长的人生,你可曾看到过前方的曙光?

“云裳?”

我慌然起身,答应着他,跟着他走到偏厅。此时的偏厅只有我和他。桌上摆放着我们今晚的膳食,碗筷也只有两双。

“虾姑,虾姑。”摩昂朝着门外喊道,不一会儿,虾姑应声而来,恭敬地站着。

“还去拿一付碗筷来。”摩昂朝着他说,望着主座,怅然叹道:“真不习惯父王就这样离去了。”说着,他坐上了他平日的座位,眼睛仍望着主座,不曾离开。

西海龙王,那位慈祥的老者,那样帮我,可我终究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我和耀辉……想到耀辉,我的心不由得又是一阵绞痛。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人生若只如初见,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我和耀辉,如果初相见只是初相见,永远都是两条平行线,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纷争与苦恼。

而我,如今同坐囚牢没有什么区别。妈妈那看不见的五指就是让我坠入黑暗的囚牢。让我在最有希望的时候粉碎我满心的欢喜和幸福。当年,孙大圣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而我,亦同样逃不出妈妈的五指山。我只是她的一颗棋子,想要反抗却挣脱不了,无能为力。

昏昏沉沉之间,耀辉坐在我床边,朝着我不住叹气。我想要睁开眼睛看着他,可是眼皮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任我怎样挣扎,它就是紧闭的眼帘。

不要。我不想你就这样走掉。不想!你是我的温暖,是我的太阳,是我的四月天,是我的爱。我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放走。如果你走了,在今后的岁月中,我会度日如年,我会生不如死啊!

耀辉,别离开我。我冷!好冷!

耳边似乎传来嘈杂的声响,很多人在举杯庆祝,欢呼声不绝入耳。可是我什么也看不到,只闻到了泥土的芬芳,尝到那咸涩的液体。四周围黑洞洞的,在没有什么声响,一切是那么的安静。

我在哪里?我拼命的挣扎,却动弹不得。

迎着一束光亮,朦朦胧胧之间,我看到了妈妈的影像。她拿出一颗药丸,红色的,像极了那红艳艳的相思子。

“云裳,不要!”我想要制止自己,可是这个我根本不是我,不听我的任何劝告。

她朝我微笑,那迷倒众生的微笑原来是那么的好看。云花肆意飘落,点缀在我的身上,像是给我做了一件好看的衣裳。那粉红的花瓣是那样柔亮,明媚中透着欢喜。

“云裳,你以后就要云裳了。”妈妈漾起的微笑始终没有消失,“云裳,和我一起回家吧!从今之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

妈妈!天底下孩子牙牙学语时第一个会发出的声音;天底下最神圣的称呼,因为母爱的无私更显名字的圣洁光辉。

小时候,她总是不苟言笑,面上的表情始终如平静的湖水般,可是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她那双眼睛下默默地关爱。偶尔,她也会逗我开心,陪我欢笑。当知道我的身体不能长大之时,她那样着急地去为我寻找解救的法子……这一切,如梦幻般,出现在我的眼前。

“云裳,和我一起回家吧!洛河就是我们的家。”妈妈再次喊道,声音是那样的好听。她走过来伸出手,笑着瞅着我。

云裳,不要去!她是在利用你!千年以后,你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她完成她所想的事情,达成她的心愿。可是,你做了之后,伤害了你最在乎的人。云裳,千万不要去!

我在呐喊,可是发不出任何声响。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怯怯地把小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见她嘴角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跟着她一起回家。

云裳,不要去!不要去!

我不停地喊着,喊破了喉咙,也挽不回他们的脚步。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还有那旁边小小的人儿,再低头看着自己——我是谁?我在哪里?刚才那个又是谁?

耀辉呢?耀辉在哪里?他可还好?

我一惊,腾的站起身子。看着四周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我才惊觉自己刚才一直在做梦。可是梦境是那样的真实。额上已经细细密密地布了一层汗。我觉得口干舌燥,想起身倒杯水喝。刚走到织云阁,看到摩昂手中拿着一个杯子,抬头看着水上的明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那个杯子我看见过,是摆放在原来织云居住的房间里的。上面绘有他们的头像。睹物思人,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摩昂发现了我的存在,转身望着站在暗处的我。我也不便再杵在那里,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说:“我夜间觉得口渴,想出来喝杯水。”

摩昂把杯子放在圆桌上,招呼我坐下,亲自倒了杯水给我,说:“陪我说会儿话吧!”

我看着他手中的杯子,可叹他终究越不过情爱的那道高高的坎门。他曾经以为可以拥有的东西终究不能置放在身旁,而一件小小的物件便可轻易勾起思念,一发不可收拾。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他就算要燃尽自己的生命之火,也定是希望他爱的那个人能够幸福地活下去。感情是沼泽,一旦陷入,只会越陷越深,待你想要把出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我和耀辉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也许正如摩昂自己所说,有些方面我们比他幸福。是这样的。

摩昂发现我盯着他手中的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是织云小时候来我这儿玩耍时,我们在岸边用沙石做成的。然后都由她绘上头像。织云画画栩栩如生,摩宇和摩列那时候看着自己的画像都欢喜得不得了。”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织云一定能够越过这个难关。你也要相信。”我坚定地看着他,说道。这个时候,如果我还不相信,他更会觉得没有希望。

“这么晚你怎么醒来了?只是口渴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摩昂问道。听他这样说,刚才的梦魇又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如实地把我做的梦告诉了他。他听后沉默许久,说:“这个梦应该是彼岸花的花香唤起了你的记忆。你梦到了小时候被洛神收养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梦到云树呢?”

他的疑惑我也解释不清,“当年我问妈妈为什么给我取个这样的名字,她告诉我,她当时见到我时,看到天上的云花掉落下来,洒遍了我的全身,像是给我披上了一层好看的粉色衣裳。她当时心一动,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云裳——云花做的衣裳。”

摩昂听了,摇着头说,“不可能的。云花只生在天界,而且飘落下来也不会掉往人间,更别提洛河了。如果你妈妈说是在人间收养的你,那是遇不到云花的。可是,如果是在天庭,身在天庭中的许多人应该知道你是谁。洛神要是在天庭收养了一名小仙,不可能大家都不知情。”

看着他一个又一个的否定我的出生,我也开始着急了,问道:“依你所见,我会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彼岸花的魔力绝对不会弄错一个人的记忆。因为百花仙子得到佛祖的谕旨,把这摩诃曼珠沙华赠给织云当做黄泉引路之花,点缀地府,曾在这花中赋予魔力,见花闻花香者能唤起以往的记忆。就算遗忘,也能够记起。你的记忆中见到了云树,或许你真和云树有些渊源。”摩昂说道:“云裳,你今年多大?”

“1100多岁。”我如实回答,不知道他此问用以在何。

“1100多岁。”摩昂努力在回忆,“可我不曾记得天庭中有谁在那时候出生。天庭中每位仙人出生都会宴请众神,佛祖也会说出他的宿命。我那时候已经成人,不曾记得父王带我去参加过谁的宴会。”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天庭中的孩子,不是仙人。那我会不会是小妖或者魔怪的孩子。”我突然害怕了。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担心此事若是真的,会给耀辉带来无穷的是非和伤害。

“不会的,云裳,你别多想。”摩昂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沉着地说道:“妖魔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天庭出生呢?再说,摩宇那天遇到你,也说你并非妖魔之子,不是吗?”

听他这样说,我也放心不少。可是我的身世之谜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会不会同孙大圣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以目前的情况来判断,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摩昂思忖片刻,面露困惑,“可是我从未听说云树有这本事,而且如果你真是云树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而成的,织云不可能不知道。”

“这……”很多事情我们找到一个解释又否定,觉得匪夷所思,根本不能够说服自己相信。云树通灵性,如果我真是从云树那儿诞出的孩子,织云肯定有感知。可是她对我并没有特殊的熟悉之情。“我记得王母娘娘说看见我很熟悉,你的父亲也这样说过,但是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的心脏是一棵相思子的缘故。”

“相思子?”摩昂面露惊讶,“想要得知你真正的身世,我想也只有你的妈妈洛神最知情。她可曾和你说过?”

我摇头,说:“这些年,她从没有和我说起过我的父母,只是告诉我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我很喜欢她,觉得能做她的女儿很有福气,也就从没有问过。”说着,我的话中不觉有着嘲讽。是啊!当年那样自豪地站在小虾米面前,甚至有些盛气凌人,骄傲地嚷着,我有这么漂亮的妈妈,你有吗?忽视他们对我这拾来子的同情,只一心一意的做好她的乖乖女,唯恐她露出丁点不喜欢喝嫌厌。可谁知道,事到如今,我们之间会发展成这样。我终究只是她手中一颗养了千年的棋子,为了她的心愿,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错伤了自己最爱的人。

人生真的很讽刺,你满心欢喜喜欢的人,到头来只是利用你;你一门心思对她的好,她弃之如糟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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