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抱歉,龟速。
(谁说大学很轻闲的,骗人,还不如高三呢) 换过湿衣裳,梓阳把弄着随身的碎玉,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怎样才能忘记你,我始终不是一块木头啊。我感觉得到,你多少次想靠我,我的心在苦苦挣扎。我害怕沦陷在情的谷底,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他”,你一定会恨,一定会痛。毕竟,这世间的禁忌之恋,几人能看透。
“梓阳,衣服换好了么。”
被打断思绪的梓阳将碎玉放入怀中,打开房门。
春梅站在门口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这么俊俏,不知迷倒多少少女,夺走多少芳心。”
梓阳无奈的摇摇头,“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怎么都被金大哥给带坏了。”
“才没有呢,他整天开开心心的跑出去玩,我哪里见的到他。倒是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春梅抚着梓阳的脸庞又道:“清瘦了许多呢。开心一点,车到山前必有路么。”
梓阳微微一笑,揽春梅入怀。只可惜梓阳的演技实在太差了,那不自然的表情泄露了她的心。
然,若荣没看见,多么冰雪的她在感情的面前也是愚蠢的。
叶落纷纷,秋天果然是蹉跎幸福的季节。飘落飘落,飘零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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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风寒月明,但十四的月终不及十五的。几缕发丝随风而起,飘逸般的似是要挣脱束缚,离开主人。梓阳静静的站在若荣的门前,似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她想对她说些什么,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放弃了。
“若荣,我爱你……我爱你啊。”
门的后面,若荣又如何会听见呢?
若荣拼命的令自己睡去,却如何也睡不着。“等我。”……这个画面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这是你的承诺么?还是我一厢情愿,等来了你的人,那心呢?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梓阳的肩膀,梓阳一惊,却发现是金太仁,这才松了口气。
金太仁房内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金太仁背对着梓阳道。
“什么时候?”
“月圆之夜。”
“如何离开?”
“到时你便知道了。”
梓阳不再多问,欲转身离开。
“等一下。”
梓阳看着他转过身来,“这袋酒你拿去,我们两个赌一把,如何?”
梓阳没有出声,等待着他的解释。
“就赌你敢不敢喝这酒。”金太仁打了个哈欠。
梓阳拿着酒袋走了出去。
果然是老狐狸,梓阳看着酒袋,解药又是□□。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呵呵,月圆之夜离开?分明就是阴谋。
打开塞子,一股醇香侵入心脾,好酒?毒酒?
如果还有将来,那么就让我来爱你,若荣,你能接受身为女子的我么?
月隐入了云的深处,天空暗淡下来。
刚回到房间,梓阳就被眼前的一幕救出一身冷汗来。只见春梅正躺在她的床上。本想问清怎么回事,却见她十分痛苦,于是急忙上前查看。谁料,刚到她的身边,就被春梅突然吻住。梓阳急忙推开她,觉得口中一股血腥的味道。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一股暖流如火一般蔓延到全身。(梓阳对血腥的味道很敏感,尤其是在口中,会激起她的“欲”。后文会禅明原因)她的眼神忽然变得火一般明亮,眼中的□□,让春梅有些害怕也有些后悔。
金太仁把她叫到房间,告诉她若是放弃了今晚,她就永远也得不到梓阳了,并告诉了她这个勾引她的方法。
梓阳闭上眼睛,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
春梅想到金太仁的话,便不再犹豫了。她爱梓阳,要得到梓阳。
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紧紧地贴到梓阳的身上。拉起她的手,抚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火势蔓延,燎过平原,燎过不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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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风吹过火留下的灰烬,却是死一般的凄凉。梓阳闭着眼睛,似是熟睡着,其实早就醒了。她不愿清醒,她宁愿一切只是梦,一场噩梦。
“阳,你爱过我么?”春梅近乎绝望的问道。
梓阳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回答。但她感到了脸上温热的湿润。
春梅擦干眼泪,穿好衣服,临走前强忍着心中的痛苦道:“昨夜你一直叫着她的名字。”然后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梓阳睁开眼睛,充满着悔和痛。看到春梅留下的一抹红色,梓阳更加悔恨。她不能对不起春梅,也更没有权利爱若荣了。
秋风瑟瑟,吹得人全身发冷,却越发凸显出泪的炽热。
“开饭了。”金太仁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叫着。
梓阳狠狠地盯着他,似要把他凌迟。金太仁却像一个无辜的孩子,不知所然。
叶荷最先赶到了,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懒得理会,自顾的摆着碗筷。
“小姐,坐这里。”叶荷招呼着刚到的若荣。
梓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一个绝世佳人啊,面容憔悴却掩不住她倾城的美貌,然而她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像个冰制的娃娃,漂亮而冷漠。
梓阳原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也可以鞭笞自己的心,如此的痛。
若荣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坐了下来。
“刚刚我碰见了春梅姑娘,她说她不舒服,就不来吃饭了。”语气冰冷。
梓阳身子一颤,不用想也知道若荣知道了一切。
“这丫头真是的,不舒服也要吃饭哪,周老弟去送些吃的给她吧。”金太仁一幅慈祥长者的样子。
梓阳木然的拿起吃的,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才迈出了一步,还没站稳,腿一软,险些栽倒,要不是她及时扶住了桌子。
若荣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转瞬又恢复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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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吹乱的树叶懒散的躺在地上,梓阳走过只留下“唰唰”的声音。像极了美妙的音乐。和煦的阳光照在她俊美而惨白的脸上,是那样的凄美。
敲了敲门,意料之中的没人应答,梓阳踌躇了一下,该面对的如何逃得开呢,于是推开门进去了。春梅背对着她坐着,看不到表情,却可以感到她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还有那披散的头发,白颈上那暧昧的吻痕……
梓阳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罪人,伤害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救了她们的人,却深深的伤了她们的心。她把吃的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走到了春梅的身后,温柔道:“吃些东西吧,身体要紧。”
春梅没有动,压制着情绪道:“你不该对我这么好,你应该恨我。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害了你,是我……”
梓阳轻轻的握住了她的肩膀,那样柔弱的肩膀不应该承受太多。除了梓阳,她已经一无所有,而她做这一切也是因为爱,爱有什么罪呢。想到这,梓阳转到她的身前,春梅的样子下了她一跳。那张美丽月憔悴的脸庞上布满了一道道泪痕,也清瘦了许多。
“不要这么说,我们谁都没有错。”梓阳揽她入怀,轻抚着她发丝。春梅起初还挣扎了几下,而后静静的依偎在她的身上。
细腻的布料和上面淡淡清香,使春梅感受到了从所谓有的安全和舒适,即便是昨晚的缠绵也未曾给她这样的感觉,感到的只有屈辱和委屈,尤其是梓阳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等我们出去了,我作完我应做的事,便退隐江湖,我们一起归隐山林,好么?”梓阳笑着说,然,心里是很痛的吧。
春梅道:“只要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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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直指九霄,欲刺破天际,而那握剑的手却是苍白的。细密的汗珠布满梓阳的额头。阴云掩住了大半个天,天灰的如同梓阳的脸色。已是傍晚时分。
那种莫名的冲动像一条灵动的蛇在梓阳的体内肆意游窜,那种感受叫人无法形容,却又难以忍受。梓阳预感到一旦这只“蛇”进入脑中,自己将失去理智,至于后果……
而唯一能解救她的是酒。梓阳回到房间,看着桌上的酒袋,颤抖的拿起它。
呵,金太仁,这赌局我是输定了,无论喝不喝,我都是不由自主的。我必须把她们安全的送出去,就算是毒酒,也别无选择了。梓阳将酒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股寒气侵入后背,梓阳打了个冷战,转身却见金太仁小孩子般得意地看着她。
“起程吧 。” 金太仁带着戏虐的口气道。
梓阳没有回带他,只是轻锁着眉头,任谁对着这样的一人都会不寒而栗吧。她把空的酒袋扔给了金太仁。
“怎么不留个纪念,这可是上好的藏羚羊皮制成的,价值连城……”金太仁自顾地说着。
梓阳哪有心情听这些,拿起剑轻轻擦拭,无比怜爱。
金太仁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梓阳的剑,呆呆的盯着,像是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凌锋剑,周禀天用过的剑,那柄见证了他们爱情的剑。恍惚间,金太仁仿佛看到了周禀天在擦拭着他的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熟悉,怜爱的着他的剑,那样的眼神早已深深的印到他骨子中,吞噬了他的灵魂。他记得他曾嫉妒过那柄剑,那柄和他“争宠”的剑。当他满脸醋意的看着剑时,他总会笑着拥住他……
“禀天!”金太仁对着梓阳深情的叫道。
梓阳一惊,险些划伤自己。
金太仁疾步走了上来,拉住她的手无比温柔的道:“有没有弄伤自己,开给我看看。”
梓阳抽回了手,冷漠的看着他,心中已猜到了缘由。
“金大哥,该起程了。”语毕,抽身而去。
……
月圆之夜,阴沉的天使夜变得迷离,诡异。粘稠的细密的秋雨洒在大地上,洒在人身上,侵入人的心里。
几个人在细雨中,在黑暗中慢慢前行。不是因为贪恋什么,而是前途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走在最后的似乎是对情侣,女子小鸟般的依偎在“男子”身上,“男子”似是怕女子淋雨着凉,紧紧地拥着她。
那二人不是梓阳和春梅又能是谁呢?
叶荷一边细心的照顾着小姐,一边不时地白一眼后面的二人。若荣依然是冷漠表情,冰冷的眼神。
而金太仁也收起了往日老顽童的形象,蹙着眉,满脸的心事。
细雨无声确有声,细步有声却无声。
当意识到已经到了的时候,梓阳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秋之残月。”春梅读着一座碑上的字,像她们刚进村子时一样。
依然是那口井旁。
梓阳不着痕迹的放开了拥着春梅的手,看了金太仁一眼。
金太仁不紧不慢的走到那口井旁,随即给了梓阳一个眼神,示意她过来。
梓阳走上前去,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木质的剑柄已经被细雨浸湿,有些冰冷。
不经意间,梓阳余光扫到了若荣,她的身体有些颤抖,怕是淋了雨,着了晾。
只是恍惚间,梓阳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绞痛,她用手抵住胸口,额头上已经冒出大地的汗珠来。
金太仁不为人知的冷笑一声,用密音对梓阳道:“那酒里下的是‘情殇’。”
“情殇”——似毒非毒。服毒者若动情,便会毒发,情愈深毒愈烈。
“阳,你怎么了?”春梅跑上来扶住她。
梓阳轻轻推开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目光随之如月般明亮而冰冷。梓阳对她摇摇头,示意她退回去。
井旁
“看看这井中的月亮。”金太仁用密音命令道。
梓阳不解的向井中瞥了一眼,脸上忽然露出震惊之色。
细雨无声,化作诡异的泪水,浸满衣襟。那深不见底的井中,映着一弯残月,残月如刀,冰冷而锋利。所谓“秋之残月”就是指这个吧。
“看到了?”金太仁明知故问道。
“残月?何解?”
“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你这样怎么配做他的传人。”
“说起聪明我还真不及金大侠一半。只是人若有不正之心,再聪明也无非误人误己。我爷爷虽不曾教过我谋略,但我自认为传承了他老人家的侠义之道。”
金太仁冷笑一声:“哼,好一个侠义之道。自己做了天理不容,悖逆伦常的事,还说的如此轻松。这也是周禀天教的吗?”
梓阳一证,眉头微皱,道:“你果然都知道了,那你……”
“我就是要报复,我要让周禀天后悔,我要让他的传人千百倍的还回来。”
“你不配提我爷爷的名字,更不配说爱。”
金太仁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可怖,青筋暴突,提掌便冲向了梓阳。
梓阳拔剑欲敌,却见金太仁掌风突然一转,直奔若荣而去。梓阳暗叫不妙,胸口绞痛,无力拔剑应付,硬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若荣的身前。
“不!”
梓阳已经无法分清这个声音是谁的了,是若荣?春梅?叶荷?或是她们三人的。她只觉得胸口一热,伴随着巨大的力量飞了出去,撞到了那座碑上。碑似乎也被撞裂了。她就着反弹的力量,就地滚了两番,勉强站了来。
这时月光如一道金光穿过梓阳的身体,照在了石碑上。破碎的石碑掉下些许碎石壁下来,里面赫然呈现出一块玉壁。
时间仿佛凝固了。细雨凝结,化作大粒的水珠飞向玉壁,月光洒在上面,折射出诡异的光芒,水珠打在玉壁上,被击的四散而飞。
梓阳只觉得空气被抽空了,自己的力气也被抽空了,只得呆呆的望着玉壁。梓阳看见一个玉影在壁上浮动。显然在舞动一套剑法。
金太仁见梓阳呆望着玉壁,暗暗惊讶,传说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得到“玉壁浮影”,想不到梓阳一个女子竟是它的有缘人。这个游戏已经不是他预期的那样了。
正在他的犹豫间,一道刺眼的光带着寒气射向了他。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迅速的反映了过来,这是一枚暗器。金太仁轻巧的躲过,嘴角还带着轻蔑的笑。小小的计量还敢在他的面抖落出来。
而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又凝结了。
那是一枚特制的暗器,一枚子母暗器,在某一瞬间,它里面的火药会瞬间引爆,使子母器分开,一个向前,一个向后加速射出去。这种暗器极为罕见,需要极高的技艺才能制成。
那枚母器射入了金太仁的背,而那枚子器射入了春梅的胸膛。
春梅的身体向后倒去,她哀怨的看着笼罩在金光中的梓阳。她多想死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怀中啊。
然,梓阳只看得到玉壁上的浮影,与世隔绝一般。
与此同时,一把泛着青光的剑向梓阳背后刺去。剑的主人是一个男子,正是茶棚中的那长相较为斯文的男子。他故意的放慢了速度,像是等待着什么。
果然,一个女子挡住了那柄剑,细雨落到剑身上,转瞬化为血花飞溅。花开得很绚烂,美丽了大地,凄凉了那一轮圆月。
“小姐。”那是一声斯声裂肺的呼唤。
阴云遮住了月,井中的残月隐匿了。梓阳捂住了胸口,剧痛无比。
金光消失了,浮影消失了。
梓阳看见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倒在了自己的身后。她想救她,可那个男子没给她这个机会。他用气力将她推入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