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闪烁,上弦月弯弯的嵌在星空里,夜幕已经降临了。
“怎么没有,怎么还是找不到?龙大哥,你在哪里呀?”欧阳延放声喊着。
萧羽轻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我相信龙大哥会没事的。”
欧阳延道:“你怎么能确定他没事,到现在,天都黑了却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萧羽道:“你也说天都黑了,就更难找了。这里路那么不好走,水流又湍急,不小心会很容易掉下去的!我们还是先回寺里借宿一晚,等明天早上天亮了再出来找。”
“那怎么行!早一刻寻找,龙大哥就少一分危险!”欧阳延道。
萧羽叹了口气:“圣主教好几十人都没有找到,凭我们两个,天这么黑,有用吗?”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想想当初是谁帮你的,你消沉时是谁收留了你!现在龙大哥出了事,让你帮忙找一找,你都推三阻四的。”
“我哪有推三阻四的,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好,”欧阳延拉起他的左手,“还不快走?找不到,这一夜你就休想停下来!”
“知道了!”萧羽猛一点头,“狗咬吕动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他连连摆手,“我是说天这么黑看不清,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自己掉到河里去。”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才不会那么差劲呢!倒是你,还是自己小心吧!”这当口,欧阳延也不忘气气他。
萧羽到底是个男人,身形稳健,腿长步子大,没多久便将欧阳延落在了后边。
她不高兴的喊着:“喂,你死人呀!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萧羽这才发现她在后面:“小姐,是你说快点找的,那你自己又跟不上?”停住脚步。
欧阳延向他走过去,道:“你人高腿长么,我当然跟不上……哎呦!”她惊呼一声,脚下的石头忽然松动了,她整个身子向水中摔去。
“扑嗵!”她整个人栽入水中。
“小延!”萧羽吓了一跳,忙向她跑去。
“救命……救我……”欧阳延喝了好几口水。
“你别急,我来救你!”他想跳下水去,可又不敢确定自己能够在这么急的水流中定下身来。
“萧羽!救我……我不会游水……”她又灌了好几口水,身子被水冲得不断向东。
“我来救你,你等一下!”他边喊,边四处张望,看有什么可以将她从河中拉上来。
忽然,“有了!”他兴奋地喊道,捡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树枝伸向河中,“快,快抓住它!我拉你上来!”
“哦。”欧阳延拼命向那根树枝抓去,她知道,自己若是抓不住就真的要玩完了。
又猛灌了几大口水,她终于抓住了!她激动的奋力昂起头,喊道:“我抓住了!快拉我上去!”
很快,她终于脱险了。
欧阳延站在岸边娇喘连连,口中道:“你是个死人啊!这么慢才来救我,我都快要被淹死了!”
“小姐,谁叫你那么不小心,我可是提醒过你的。”萧羽见她没事也就放心了。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欧阳延在他胸前捶打着,“谁叫你走那么快,害我跌下水!都是你不好!”她轻声哭泣着,刚刚确实吓得不轻。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萧羽不禁心中一酸,并没有将她的无理放在心上。
刚刚水中又冰又冷,欧阳延本已冻得嘴唇发紫,但方才她心中又怕又急,因此丝毫未曾察觉身上的寒冷;此刻没事了,她全身一放松,顿时感到寒气逼来,微风一吹,禁不住瑟瑟发抖。
看着她不停地发抖,萧羽自责自己实在没用,没有照顾好她,心中有丝欠意,又有丝心疼,柔声道:“这里风大,我们到那边去烤烤火吧!”
“好啊,好啊!”欧阳延一听说可以烤火,猛点头。
萧羽捡了许多树枝,在河边的空地上点燃了火堆。两人席地而坐,围在火堆旁。
热浪扑面而来,欧阳延感觉暖和极了,只是身上衣服湿答答的,实在难受。
萧羽似乎也看了出来,提议道:“你的衣服湿透了,穿久了会生病的,还是脱下来烤烤再穿吧?”
欧阳延紧张道:“那怎么行,我不要脱。”
萧羽道:“脱下来烤,干得很快的,这样不觉得难受么?要是生病了,可别要我照顾你啊!”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道义呀……我……好,脱就脱,怕你呀!你不准偷看呦!”
“才懒得看你!”萧羽扭过头去。
欧阳延哼了一声,躲到岩石后面,将外衣脱了下来,重新在火堆前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隔了一道衣墙谁也看不见谁。
虽然已是春天,但深夜的河边仍是暖不到哪里去。
欧阳延在火堆旁打了一个喷嚏,少了件外衣还是觉得挺冷的。
“喂,我很冷。”欧阳延道。
“那你就离火堆近点。”对面的萧羽道。
“已经够近了,人家还是冷么!”
萧羽道:“那我也没办法,不然怎么办?”
欧阳延干笑了几声,道:“你把你的外衣脱给我吧!”
“什么?!”
“你是男人么,应该没那么怕冷吧?”
“小姐……”萧羽不甘道。
“就借我穿一下下,我的衣服干了就还你,啊?”她笑得奸诈。
“好吧。”萧羽听她说得可怜,把外衣脱下来,递给了她。
欧阳延笑着穿上了那件衣服,站了起来:“啊!真暖和,多一件衣服就是不一样。谢谢啦!”她拍拍萧羽的肩膀。随后,她在萧羽身边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嘿,没想到我穿你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嗯,挺合身的么。唉,你说是不是?”
萧羽白了她一眼:“这样也叫合身呀,长这么多!”
“嘁!”欧阳延不理他,自己欣赏着,反正此刻她已不觉得一丝寒冷了。
又过了一阵子,萧羽冻得直搓手,鼻尖通红。
看着他的样子,欧阳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笑笑,你就知道笑!看看自己衣服干了没有?”萧羽道。
“哦,凶什么凶。”欧阳延摸了摸衣服,“干了。”她顺手拿了下来。
萧羽道:“干了还不快换上!把我的衣服还我。”
“嗯——”欧阳延犹豫着,不想把衣服还给他:“喂,不还你行不行呀?”
“什么?!”
“你觉得冷,就先穿我的衣服嘛,你的让我再多穿一下。”欧阳延道。
萧羽道:“喂!你这什么话呀?我可是个大男人,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呢!”
欧阳延:“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又没有别人会看你!”
萧羽:“那也不行,把衣服还我!”
欧阳延不高兴道:“唉,你这人还真是小气,不过是多借你的衣服一下嘛,用的着这样么?”
“你的衣服都干了,干嘛还穿我的?脱下来。”
“不脱。”
萧羽道:“脱下来!”
欧阳延:“不脱!”
萧羽瞪着她喝道:“脱下来!”
欧阳延:“不脱,不脱!就是不脱!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呀?”
“你……”萧羽被她气得干瞪眼,还真是拿她没办法。他气鼓鼓地坐回火堆旁。
欧阳延冲他做了个鬼脸,高兴地坐了回去。
寒风不住吹过,萧羽虽是个大男人,仍不禁发抖。实在挺不住了,没办法,他只好扯过欧阳延的衣服裹在身上。
“嘻……这样才对嘛。”欧阳延笑道,见他裹着自己的衣服坐在一边的怪模样,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萧羽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摆弄着火堆没有开口。
见他没说话,欧阳延止住笑意坐到了他身旁,用胳膊杵了他一下,道:“干嘛?不就是穿了你的衣服么,你也用的着这样,摆着一张臭脸。”
萧羽还是没有开口。
欧阳延继续道:“说话呀,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现在干嘛不说话?你生谁的气呀,真是,你还真是小气!”
萧羽道:“是啊,我就是小气,怎么样?我又没要你跟我讲话,你坐过来干什么?”
见他终于开口,欧阳延不禁乐了:“唉,你这个人还真是……我可不是什么人的衣服都穿的!我肯穿你的衣服那是看得起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那你是谁呀?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你看得起我!”
欧阳延:“哦,那到不用。”
“你……”她还真是大言不惭,气死人没话说。
三不五时的斗嘴,对于欧阳延来说是件乐事,只不过每次最后龙日飞总是帮着萧羽讲话。想到龙日飞,心中一阵怅然,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有什么好争的,就算我刚刚落水了又怎么样,就算要你穿着我的衣服你又能怎样,我们现在不还是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烤火么?但是龙大哥在哪里?我们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提到龙日飞,萧羽的情绪也低落下来,紧锁双眉。
他们整整找了一整天,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圣主教出动大量人马都没有半点消息,这怎能让人不担心呢?但是,担心归担心,他决不相信龙日飞会就这样死掉,那简直是开玩笑!
一个聪明绝顶、武功高强的人,一个不论面对任何情况都笑脸相迎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他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人在哪里而已。
“放心吧,”萧羽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我们究竟找不找得到他,但我敢断定,他一定没事!”
“你怎么那么肯定?”欧阳延泪眼朦胧地问。
“因为他聪明嘛。”萧羽道,“聪明的人,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会想办法化险为夷的。”
“我也知道他聪明,”欧阳延,“可这次他是跟那个冷血的独孤藏花在一起,……”
萧羽道:“独孤藏花并不冷血。”
欧阳延:“你跟他待过多久,这么了解他?”
萧羽挠挠头:“其实我并不了解他,但我感觉得到,他的心,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冰冷。”
欧阳延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我知道得起码比你多。”他顿了顿,决定还是把那件事告诉她,免得她太担心,“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
“嗯,什么事?”
萧羽继续道:“你的钱袋不是被人偷去了吗?”
欧阳延点点头,有些迷惑。
萧羽道:“可实际上,没多久就被龙大哥又取了回来,他交给我了。”
欧阳延瞪着他:“什么?!”
“其实……”萧羽看着她,语声弱了下来,“其实这一路上……用的都是你的钱。”
“好哇!”欧阳延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原来你们两个一直串通起来欺负我!害我一直低声下气的,原来这一路的花费都是我的?!”
萧羽也站了起来:“那么大声干嘛?你刚刚不是很难过的?”
欧阳延双手叉腰道:“龙大哥那么狡猾,我不相信他会有事!到是你……嘿嘿……”她奸笑着。
这令萧羽浑身发毛。
欧阳延:“敢骗我,拿命来吧!”说罢,十指尖尖向萧羽抓去。
“喂,你来真的?”萧羽一把格开她,“论武功,你打不过我的!”
欧阳延瞪了他一眼:“可是我现在很生气。你没听过,武功再厉害也得给生气的人让路吗?”
正说着,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萧羽跳开道:“我只知道惹什么人都可以,但千万别惹疯子!”
“好哇!你居然骂我是疯子!”她气道,“你别逃,看我怎么教训你……”
两人就这样,边跑边打,闹开了。